第8章 8

我無意識攥緊桌上的刀叉，惡狠狠地瞪著許向瑤。

她被我的模樣嚇了一跳，拍了拍小心臟。

「你干嘛？想吃了我??！」

她看向桌上的牛排，又看了看我。

眼神透著不可置信。

她氣得跺腳。

「不是吧，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是這么想我的?！?/p>

她罵罵咧咧地走到灶臺，拿起一個盤子。

盤子上裝著另一份牛排！

許向瑤沒好氣地盤子放在我面前，瞪了我一眼。

「吃吧，小心眼?！?/p>

我怔怔地看著她。

她雙手抱胸，傲嬌地抬起下巴，不看我。

「本來要端給你吃的，去給你道歉的?！?/p>

「早知道就不管你了?！?/p>

「哼——」

胃里的惡心突然消失了。

酸澀感沖上鼻腔。

我眼眶濕潤。

原來，牛排還有我的一份。

我吸了下鼻子，哽咽著：「對——」

我突然頓住。

對不起什么？

死的人是我。

被活活肢解的人是我。

一次次重生又一次次死亡的人是我。

我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我哪對不起她了？

我擦掉眼角的淚。

沒時間在這里傷感了。

危機還沒有真正地解除。

我快步走到門邊，耳朵貼著門，聽著外面的動靜。

樓道里很安靜。

不知道警察來了沒？

張顯強走了嗎？

還是已經(jīng)被警察抓住了？

「你在干什么？」許向瑤走到我身邊，把我拉到餐桌邊。

那盤牛排已經(jīng)切好了。

她叉了一塊，遞到我嘴邊。

「喏，吃了我的牛排，就不能生我的氣了?！?/p>

我怔怔地看著她的眼睛，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咬下牛排。

咀嚼，咽下。

不惡心，不反胃。

是我記憶里最喜歡的味道。

這四年來，我只記得我死的時候，許向瑤在吃牛排。

卻忘了，那也是我最喜歡的牛排。

眼淚不受控地從眼窩里掉了出來。

「怎么哭了？」許向瑤有些手足無措。

她轉(zhuǎn)身去找紙巾。

我低頭擦掉眼淚。

忽地，大門被敲了兩下。

「你好，外賣。」

熟悉的聲音！

是張顯強！

我心頭一驚。

「不能開?！?/p>

可為時已晚，許向瑤已經(jīng)開門了。

張顯強瘋癲的雙眼，穿過許向瑤的肩膀，落在我身上。

寒意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不要！」

「向瑤，快跑！」

沒等許向瑤反應(yīng)，張顯強抬起電鋸，朝她砍去。

整個過程，張顯強緊緊地盯著我。

許向瑤倒在血泊中。

我絕望地沒有再抵抗。

就站在原地。

下一秒，劇痛襲來，意識再一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