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自知身份低微,不及太后娘娘半分......”
“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葉蘊指尖用力,護甲的尖端刺破了裴音的肌膚,血珠從中滲出,落在白色地毯上,綻放出一朵紅蓮。
裴音咬著唇不敢吭聲,疼得雙眸醞釀起水霧,眨巴眨巴就要落下淚來,儼然一副被嚇壞了的可憐模樣。
若是被男人瞧去了,怕是早就丟了三魂七魄。
當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葉蘊當即厲喝:“來人!把裴音拖出去為先皇守陵,沒有哀家的允許,不準踏出皇陵半步!”
送她出宮?
機會來了!
裴音驚恐抬眸,淚水滾落,聲音恰到好處的顫抖。
“皇陵清冷,裊裊不想去,還請?zhí)竽锬镩_恩!陛下昨夜已經(jīng)承諾會立裊裊為妃......不!就是無名無分,裊裊也絕不會離開陛下......”
“啪——”
一巴掌重重地落下,裴音被扇倒在地,右臉迅速浮現(xiàn)出五條指印。
“一個商國質(zhì)子,也敢在哀家面前大呼小叫!別以為有皇帝寵你,哀家就不敢動你,后宮想要除掉一個人,有一百種法子,而你這條賤命,連宮婢都不如!”
話落,兩名太監(jiān)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裴音的胳膊,不顧她的掙扎與哭喊,強行將人拖出慈寧宮。
卻無人看見她繁重淚珠的眼睫下,掩去的那一抹冷意。
——
皇陵距京不過三十里,守衛(wèi)遠比宮內(nèi)松懈的多。
這是裴音來到大齊后,第一次出宮。
沿途,她一直看著窗外,暗暗記下路線。
倘若能借著這次機會逃走,還要多謝葉蘊的“成全”。
倘若失敗,蕭執(zhí)追問起來,便可以將所有的罪責(zé)推到葉蘊身上。
齋宮中有不少蕭執(zhí)的眼線,不出明日,蕭執(zhí)就會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她的時間不多。
裴音被粗魯?shù)赝七M陵內(nèi),里頭漆黑一片,僅有幾盞昏黃的油燈在風(fēng)中搖曳。
四扇石門依次排列,中間往里過兩門是宣文帝的陵寢,負責(zé)押送她的趙老二和張老四卻走向了側(cè)門。
裴音察覺出了不對勁。
“二位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趙老二和張老四默契地對視一眼。
“沒錯,太后娘娘吩咐的地方就是這里?!?/p>
不。
不對。
首先,守陵人不會進入內(nèi)陵,而挨著帝陵兩側(cè)修建的,一般是陪葬的陵墓......裴音腦中警鈴炸響。
是殉葬!
守陵不過是個幌子,葉蘊的目的是要她為宣文帝殉葬!
葉蘊不敢光明正大的殺她,只能用這種下作法子,屆時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覺。
夠狠的!
裴音用手指悄悄摳向墻壁,指尖觸到一層細碎的石灰粉。
她不動聲色地摳下一小捧攥在掌心。
趁二人不備,猛地揚起手,將石灰粉全部灑了出去。
“啊——我的眼睛!”
“好痛!”
二人捂著眼睛一頓嚎叫,等到恢復(fù)視力,早已不見裴音的蹤影。
張老四氣得直跺腳:“都說先把她辦了,再丟坑里活埋,一了百了,你非要瞎折騰,現(xiàn)在人跑了,太后娘娘怪罪下來你就等死吧!”
趙老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外面有守衛(wèi),她跑不出去。等老子找到她,非折磨死她不可!趕緊找!”
兩人一左一右,分頭行動。
腳步聲在空曠的陵道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張老四往里走了很長一段路,突然聽到身后拐角處傳來一陣嬌喘:
“不要......大人,我錯了,求你......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