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律師

三天沒吃飯，我掏空所有積蓄換來一張名片。

趙律師，本地有名的人權(quán)衛(wèi)士，據(jù)說幫過不少弱勢群體打贏官司。

“有人定期毆打你？還剝奪你高考權(quán)利？”他皺著眉頭記錄我的陳述，眼神里閃過一絲震驚。

我顫抖著掀起衣角，露出青紫交錯的傷痕。

“這些都是證據(jù)，我還偷偷錄了音?！蔽疫f過手機(jī)，上面存著父親恐嚇我的威脅。

他點點頭，表情變得堅定：“人身傷害加非法拘禁，證據(jù)確鑿，我們有勝算?！?/p>

“還有這個?！蔽要q豫著，最終將那張折得皺巴巴的簽文遞給他。

趙律師接過紙條，疑惑地看著我：“這是什么？”

“就是那張讓所有人變得瘋狂的簽文?！蔽移D難地說，“或許有什么法律條文被我忽略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快速掃了一眼：“我會研究的，這可能是關(guān)鍵證據(jù)?！?/p>

“多少錢？”我掏出揣在兜里的皺巴巴鈔票，那是我洗碗打工攢下的全部。

他擺擺手：“先不談錢，我對你的遭遇感到憤怒，作為法律人我有責(zé)任幫你?！?/p>

希望像一縷陽光照進(jìn)我的心，我甚至掉下眼淚。

“暫時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別回家，我會盡快聯(lián)系你?！彼诘?。

三天后，一通電話把我從地下室的臨時床鋪上驚醒。

“趙律師讓你過來一趟，說有進(jìn)展了?！彪娫捘穷^的女聲聽起來很冷淡。

我急忙收拾好自己，盡管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推開律師事務(wù)所的玻璃門，迎面而來的目光讓我背脊發(fā)涼。

前臺女孩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爬蟲，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震天響。

“趙律師在等你。”她撇了撇嘴，連正眼都懶得給我一個。

我硬著頭皮走向熟悉的辦公室，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

趙律師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西裝革履，表情卻比冬天的冰還冷。

“你好，有什么進(jìn)展嗎？”我試探著問，聲音小得像蚊子。

他沒說話，只是從抽屜里拿出那張簽文，用兩根手指捏著，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

“拿走?！彼麑⒑炍娜釉谧郎希Z氣像在驅(qū)趕一條流浪狗。

“發(fā)生什么了？”我顫抖著撿起簽文，不敢相信眼前的變化。

“案子我不接了?！彼淅涞卣f，眼睛不再看我。

“為什么？”我的心一點點沉到谷底，“您說過證據(jù)確鑿的…”

“我改主意了?！彼驍辔?，“這種案子不值得浪費時間?！?/p>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您答應(yīng)過…”

“別說得好像我欠你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簽文上都寫得很清楚，你這種人根本不應(yīng)該上大學(xué)！”

我渾身發(fā)冷：“您也看了簽文？您…也信那些？”

“我信眼見為實。”他冷笑一聲，“看看你，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失敗者的氣息?！?/p>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我：“放棄吧，認(rèn)命吧，別再浪費別人的時間！”

“我給你錢！”我急切地翻找口袋，“我可以多付律師費！”

“錢？”他嗤笑一聲，“就你那點破錢？夠干什么的？”

他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簽文說得對，你就該安分守己地活著，高考？大學(xué)？不自量力！”

我的雙腿發(fā)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上：“求求您…我只想考大學(xué)…”

“滾出去?！彼难凵裣竦蹲右粯哟滔蛭?，“別讓我叫保安?！?/p>

我跌跌撞撞地退出辦公室，淚水模糊了視線。

前臺女孩發(fā)出刺耳的冷笑：“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