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傾天策 奇跡與火 112986 字 2025-05-28 02: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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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底秘洞的平靜時光,終究短暫。如同奔流的大河,縱有短暫的回旋與停滯,最終還是要匯入更廣闊、更洶涌的江海。顧昭明和蘇清微都明白這個道理。仇恨未了,前路未卜,他們不可能永遠(yuǎn)躲藏在這片世外桃源。

      顧昭明的傷勢已無大礙,突破至觀瀾小成后,內(nèi)力更加充盈流轉(zhuǎn),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沉穩(wěn)的力量感。

      蘇清微也將采集炮制好的藥材、毒粉分門別類裝好,原本干癟的藥囊再次變得充實(shí)起來。

      她的氣色也好了許多,崖底獨(dú)特的靈氣滋養(yǎng),讓她原本因長期奔波而略顯虧損的身體得到了補(bǔ)充,眸子愈發(fā)明亮清澈。

      “都收拾好了?”顧昭明問道。

      “嗯?!碧K清微點(diǎn)頭,“干糧不多了,省著點(diǎn)吃還能撐兩天。清水倒是可以在路上補(bǔ)充?!?/p>

      “走吧?!鳖櫿衙鞑辉俣嘌?,率先走向洞口。

      兩人離開了這個給予他們喘息之機(jī)和意外之喜的隱秘?fù)?jù)點(diǎn),步入外面廣闊而未知的溶洞區(qū)域。

      溶洞內(nèi)部四通八達(dá),岔路繁多,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有些通道狹窄逼仄,僅容一人側(cè)身通過。有些地方則豁然開朗,形成了巨大的地下空腔,遍布奇形怪狀的鐘乳石筍,在火光下投射出張牙舞爪的影子。

      “這條路,似乎有人走過。”顧昭明停下腳步,蹲下身,用手指捻起地面上一小撮極其細(xì)微的灰燼?;覡a早已冰冷,顯然是許久之前留下的。

      “看痕跡,不止一次?!彼a(bǔ)充道,目光掃過洞壁上幾處不太明顯的刻痕。蘇清微也湊近觀察。“會不會是那位留下槍訣的顧家先輩?”她猜測道?!坝锌赡??!鳖櫿衙鼽c(diǎn)頭?!盎蛟S,這條路就是他當(dāng)年離開的通道?!眱扇司褚徽?,順著這條有跡可循的路徑繼續(xù)前行。

      通道逐漸變得干燥起來,空氣也不再那么潮濕。隱隱有風(fēng)聲從前方傳來。似乎,快要到出口了。就在此時,前方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

      緊接著,數(shù)道黑影如同閃電般從巖石縫隙中竄出,直撲兩人而來!是某種生活在地底的奇異生物!它們形似蜥蜴,卻通體覆蓋著堅硬如鐵的黑色鱗甲,爪牙鋒利,速度極快,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小心!”顧昭明低喝一聲,將蘇清微護(hù)在身后!火把被他插在一旁的石縫中,破陣子槍瞬間出現(xiàn)在手中!槍出如龍!

      他并未施展《定軍槍訣》中那些大開大合的招式,而是將內(nèi)力灌注于槍尖,以基礎(chǔ)的刺、點(diǎn)、撥為主,速度快到了極致!槍尖在昏暗的光線下化作一片殘影!

      “噗!噗!噗!”

      沖在最前面的三頭黑鱗蜥蜴,甚至沒能靠近兩人三步之內(nèi),便被精準(zhǔn)無比的槍尖洞穿了頭顱或心臟!堅硬的鱗甲在灌注了內(nèi)力的槍尖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腥臭的血液濺射在石壁上。

      剩余的幾頭黑鱗蜥蜴似乎被同伴的慘死激怒,發(fā)出尖銳的嘶鳴,更加瘋狂地?fù)淞松蟻?!其中一頭繞過顧昭明的正面,試圖從側(cè)面攻擊蘇清微!

      蘇清微早有防備,纖手一揚(yáng)!數(shù)枚閃爍著幽藍(lán)光芒的毒針,如同索命的蜂群,瞬間射出!那頭黑鱗蜥蜴動作極快,竟避開了大部分毒針,但仍有兩枚刺入了它的前爪!劇毒迅速發(fā)作!它慘嘶一聲,動作變得遲緩僵硬!

      顧昭明抓住機(jī)會,槍桿如同鐵鞭般橫掃而出!“嘭?。 币宦暢翋灥木揄?!那頭黑鱗蜥蜴被攔腰掃中,堅硬的鱗甲寸寸碎裂,身體如同破麻袋般橫飛出去,狠狠撞在遠(yuǎn)處的洞壁上,骨骼盡碎,化作一灘肉泥!

      剩余幾頭蜥蜴見狀,終于感到了恐懼,發(fā)出驚恐的嘶叫,掉頭鉆回了巖石縫隙中,消失不見。

      戰(zhàn)斗結(jié)束得極快。顧昭明收槍,看了一眼地上蜥蜴的尸體,眉頭微皺?!斑@些畜生力氣不小,爪牙鋒利,若是普通人遇到,只怕兇多吉少?!?/p>

      他走到被毒針射中的那頭蜥蜴尸體旁,用槍尖挑了挑,發(fā)現(xiàn)其爪子上沾染著一種暗紅色的粉末。

      “這是……赤鐵礦粉?”

      蘇清微也上前查看?!斑@附近可能有鐵礦?!彼治龅馈!斑@些蜥蜴常年在礦區(qū)活動,以礦石或沾染礦粉的生物為食,才進(jìn)化出如此堅硬的鱗甲。”

      她鼻尖輕嗅。“赤鐵礦,嗯…還混雜著一些硫磺的氣味?!鳖櫿衙餍闹形?。鐵礦和硫磺,都是打造兵器和配置火藥的重要材料。

      看來這崖底不僅有療傷奇藥,還有意外的資源。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離開這里。

      兩人加快腳步,沿著通道不斷深入。

      越往前走,風(fēng)聲越大,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清新。

      前方隱隱有光亮傳來。

      出口近了!

      終于,在穿過一個陡峭的斜坡后,一個光線明亮的洞口出現(xiàn)在眼前!

      洞口外是郁郁蔥蔥的山林,鳥語花香,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新鮮的空氣涌入肺腑,帶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與溶洞內(nèi)陰冷潮濕的氣息截然不同。

      重返人間!

      兩人走出洞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荒無人煙的深山之中,身后是陡峭的懸崖,那個溶洞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極其隱蔽。

      若非事先知曉,根本無人能發(fā)現(xiàn)。

      兩人辨別了一下方向,發(fā)現(xiàn)此地山巒起伏,與之前墜崖之處的地貌截然不同。

      顯然,那條地下通道將他們帶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

      “我們現(xiàn)在大概在什么位置?”顧昭明問道。

      蘇清微取出一張簡易的地圖,又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和山勢走向,沉吟片刻?!叭绻覜]判斷錯,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南方丘陵地帶,距離最近的縣城‘流云縣’,大約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她指著地圖上標(biāo)記的一個小點(diǎn)?!傲髟瓶h不算大,但地處幾條商路的交匯點(diǎn),應(yīng)該比較繁華,也方便我們打探消息,補(bǔ)充物資?!?/p>

      “好,就去流云縣。”顧昭明點(diǎn)頭同意。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行裝,然后選定方向,開始下山。

      一路行來,山林茂密,人跡罕至。他們偶爾能看到一些獵人留下的捕獸夾或標(biāo)記。顧昭明也順手獵了兩只野兔,用火烤熟,作為干糧。

      兩日后,他們終于走出了深山,來到了一條相對寬闊的官道上。官道上行人漸多,有挑擔(dān)的貨郎,有趕路的客商,也有一些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逃難流民。昭示著山外的世界,并不太平。

      顧昭明和蘇清微換上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更符合普通行旅者身份的衣物,混入人流之中,向著流云縣的方向走去。

      兩人順著官道繼續(xù)向南。

      又行了數(shù)里,前方傳來一陣喧嘩吵鬧之聲。

      只見官道旁的一片小樹林外,圍著七八個流里流氣的地痞無賴。

      他們穿著破爛,面帶兇相,手里拿著棍棒短刀,正將一對衣衫襤褸的爺孫圍在中間。

      那老者須發(fā)皆白,蜷縮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臉色蠟黃,顯然身有重病。

      旁邊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面黃肌瘦,眼中噙著淚水,死死地護(hù)在老者身前,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破舊的布袋。

      “老東西!快把錢交出來!不然別怪爺爺們不客氣!”一個滿臉橫肉、脖子上帶著刺青的漢子惡狠狠地叫囂著,揮舞著手中的木棍。

      “還有這小丫頭片子,細(xì)皮嫩肉的,帶回去給老大嘗嘗鮮也不錯!”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地痞淫笑著,伸手就要去抓那小姑娘的胳膊。

      “不要碰我爺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錢了!”小姑娘哭喊著,聲音嘶啞,身體因?yàn)榭謶侄l(fā)抖。

      老者掙扎著想爬起來保護(hù)孫女,卻被一腳踹倒在地,又引發(fā)一陣劇烈的咳嗽。

      周圍偶爾有路人經(jīng)過,看到這幅景象,都只是遠(yuǎn)遠(yuǎn)避開,不敢上前招惹。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昭明和蘇清微走到近前,恰好看到這一幕。

      蘇清微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顧昭明面沉如水,腳步頓了頓。

      他本不想多管閑事。

      十年的逃亡,他見過太多這樣的欺凌,自覺已是心硬如鐵。

      暴露身份,引來麻煩,對他們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但是……

      當(dāng)他看到那小姑娘倔強(qiáng)而無助的眼神,像極了當(dāng)年那個失去一切、只能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的女孩。

      當(dāng)他看到那老者掙扎著想要保護(hù)孫女的佝僂身影,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拼死將他送出重圍的忠心老仆。

      身側(cè),蘇清微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有些微涼,卻帶著一種溫柔而堅定的力量。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但顧昭明能讀懂她眼中的含義。那是和他一樣的惻隱,一樣的……不忍。

      若世間公道不存,強(qiáng)者皆冷眼旁觀,那這亂世,還有何希望可言?

      他向前踏出一步。

      僅僅是一步,卻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

      原本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剎那。

      那幾個地痞感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壓力,齊齊轉(zhuǎn)過頭來。

      只見一個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青年緩緩走來。他衣衫雖然普通,甚至有些破舊,但那股沉凝如山的氣勢,卻讓這些欺軟怕硬的地痞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

      青年身后,還跟著一位容顏清麗、氣質(zhì)脫俗的女子,她雖然看起來柔弱,但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卻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冷靜。

      一位看起來是地痞頭目的刺青漢子上下打量了顧昭明幾眼,見他面生,且只有兩人,膽氣又壯了起來。

      “哪來的野小子?想管閑事?”他晃著膀子,惡狠狠地罵道。“識相的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收拾!”

      他旁邊的幾個嘍啰也跟著獰笑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棍棒,試圖嚇退顧昭明。

      顧昭明沒有說話。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那眼神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漠然。

      這種漠然,讓刺青漢子心中莫名一寒。

      他最討厭這種眼神!仿佛自己是一只可以被隨時碾死的螻蟻!

      “他媽的!找死!”刺青漢子惱羞成怒,舉起木棍就朝著顧昭明的腦袋砸來!

      風(fēng)聲呼嘯!

      木棍帶著惡風(fēng),勢大力沉!

      若是砸實(shí)了,尋常人必定頭破血流!

      周圍的嘍啰也獰笑著準(zhǔn)備上前圍攻。

      然而,就在木棍即將落下的瞬間!

      顧昭明動了!

      他的動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緩慢。

      他只是隨意地抬起右手,后發(fā)先至,精準(zhǔn)地抓住了砸來的木棍!

      那根碗口粗的硬木棍棒,在他手中仿佛變成了一根稻草!

      刺青漢子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手臂劇痛,木棍再也無法寸進(jìn)!

      他駭然抬頭,對上了顧昭明那雙冰冷的眸子。

      “咔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顧昭明手腕微一用力,那根堅硬的木棍竟被他硬生生捏斷!

      斷裂的木茬如同利箭般激射而出!正好嵌入刺青漢子的虎口。

      刺青漢子慘叫一聲,捂著飆血的手掌連連后退,眼中充滿了驚恐!

      這一下,鎮(zhèn)住了所有地痞!

      他們臉上的獰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徒手捏斷硬木棍?這是什么怪物?!

      “一起上!廢了他!”短暫的驚愕后,尖嘴猴腮的地痞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道。

      他仗著人多,招呼著同伴壯膽。

      七八個地痞揮舞著刀棍,惡狠狠地?fù)湎蝾櫿衙鳎?/p>

      顧昭明眼神依舊漠然。

      他緩緩將身后用布條包裹的破陣子槍取下,握在手中。

      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沉穩(wěn)如山的氣勢。

      一股無形的壓力,開始彌漫開來。

      顧昭明動了!

      腳下步伐微錯,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前滑出一步!

      手中破陣子槍悍然遞出!

      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最基礎(chǔ)的《定軍槍訣》——直刺!

      但這一刺,卻蘊(yùn)含著觀瀾小成境界凝練的內(nèi)力和一股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

      噗!

      槍尖精準(zhǔn)無比地洞穿了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嘍啰的胸膛!

      那嘍啰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顧昭明手腕一抖,槍身微震!

      一股暗勁爆發(fā)!

      “嘭!”

      那嘍啰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胸骨寸寸碎裂,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撞在后面的同伴身上,兩人如同滾地葫蘆般摔出老遠(yuǎn)!

      幾乎在同一時間!

      破陣子槍如毒蛇般回縮,槍尾帶著破風(fēng)聲,閃電般向上撩起!

      “鐺!”

      精準(zhǔn)地格開了另一個從側(cè)面砍來的砍刀!

      巨大的力量將對方震得虎口崩裂,刀都握不??!

      顧昭明槍勢不停,順勢向前一送!

      槍尖點(diǎn)在對方的咽喉!

      血花乍現(xiàn)!

      那人捂著喉嚨,嗬嗬作響,踉蹌著倒下。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轉(zhuǎn)瞬間,七八個嘍啰已經(jīng)倒下了一半!

      剩下的幾個嚇得臉色慘白,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們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年輕人,是個硬茬子!是個真正的高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刺青漢子又驚又怒,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

      他握緊了手中的砍刀,卻不敢再輕易上前。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氣勢,遠(yuǎn)不是他能抗衡的!

      這至少也是一位…觀瀾境的強(qiáng)者!

      顧昭明沒有回答。

      他提著槍,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刺青漢子。

      每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氣勢便凝聚一分。

      那是一種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搏殺后沉淀下來的、冰冷而純粹的殺意!

      刺青漢子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握刀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只想轉(zhuǎn)身逃跑!

      “噗通!”

      刺青漢子竟然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手中的砍刀也掉落在旁。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彼闇I橫流,不斷磕頭求饒。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好漢!求好漢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地痞頭子,此刻如同搖尾乞憐的土狗。

      顧昭明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

      槍尖斜指地面,冰冷的殺意籠罩著對方。

      那對被欺凌的爺孫倆,此刻也驚呆了。

      小姑娘看著顧昭明挺拔的背影,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感激。

      顧昭明俯視著跪地求饒的刺青漢子,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在此地行兇?”

      “回…回好漢的話……”刺青漢子顫抖著答道。

      “小…小的叫周三,是…是這流云縣黃…黃老爺家的護(hù)院……”

      “我們…我們是奉了黃少爺?shù)拿睿谶@里‘收稅’……不不不,是維持秩序!是維持秩序!”

      “黃家?黃少爺?”顧昭明眉頭微皺。

      看來這流云縣,也并非善地。

      “平日里,你們便是如此‘維持秩序’的?”他槍尖微微抬起,指向那對驚魂未定的爺孫。

      “不…不是……”周三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辯解。

      “是…是小的們鬼迷心竅!財迷心竅!求好漢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黃家…黃家也不能饒了我們?。 ?/p>

      顧昭明冷哼一聲。

      對于這種欺壓良善、草菅人命之輩,他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留著他們,只會禍害更多無辜之人。

      他的槍尖,緩緩抬起。

      周三感受到那刺骨的殺意,嚇得屁滾尿流,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

      “好漢饒命!這是黃家的令牌!您…您大人有大量,看在黃家的面子上……”

      顧昭明眼神一凝。

      破陣子槍的槍尖,沒有絲毫停頓。

      “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槍尖精準(zhǔn)地刺穿了周三的咽喉。

      周三的眼睛猛地凸起,求饒聲戛然而止,臉上定格著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令牌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泥濘里。

      顧昭明面無表情地拔出長槍。

      他看了一眼地上剩余幾個還在呻吟或裝死的嘍啰。

      手腕翻飛,槍出如電!

      噗嗤!噗嗤!

      幾聲輕響過后,所有地痞都了賬了。

      鮮血染紅了官道旁的草地。

      對于這些禍害,斬草,務(wù)必除根。

      做完這一切,顧昭明收槍,重新用布條包裹好。

      他走到那對爺孫面前。

      小姑娘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但也帶著一絲畏懼。

      老者掙扎著想要起身道謝,卻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蘇清微走上前,蹲下身,取出銀針,迅速在老者身上幾處穴位刺下。

      老者的咳嗽立刻平緩了許多。

      “老丈,你受驚了。”蘇清微柔聲道。

      “我是個大夫,讓我為你看看?!?/p>

      她仔細(xì)為老者把脈,又查看了他的氣色。

      “老丈是舊疾復(fù)發(fā),加上風(fēng)寒入體,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彼龔乃幠抑腥〕鲆恍┲委燂L(fēng)寒咳嗽的常備藥丸,交給秦小雅。

      “這些藥你先給爺爺服下,能緩解一些癥狀?!?/p>

      小姑娘連忙點(diǎn)頭,淚水漣漣。

      “謝謝女俠!謝謝恩公!我叫秦小雅,這是我爺爺秦伯?!?/p>

      “我們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本想去南邊投親,沒想到……”

      “此地不宜久留?!鳖櫿衙鞔驍嗔怂脑?。

      “你們快些離開吧。”

      他從懷里掏出一些從追兵身上搜刮來的碎銀,遞給秦小雅。

      “這些錢你們拿著,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給你爺爺治病?!?/p>

      秦小雅看著碎銀,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謝謝恩公!大恩大德,小雅沒齒難忘!”她哽咽著說道,拉著爺爺就要磕頭。

      顧昭明連忙扶住他們。

      “不必如此?!?/p>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和那塊黃家令牌。

      “流云縣,恐怕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你們最好繞開。”

      說完,他不再停留,拉著蘇清微,轉(zhuǎn)身離去。

      秦小雅望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陽光透過云層,灑在那年輕男女挺拔的身影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在她心中,那兩道身影,如同亂世暗夜中的一道希望之光。


      更新時間:2025-05-28 02: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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