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4
監(jiān)控上的畫面正是大伯母在我房間偷東西的場景。
畫面一出，廳里氣氛瞬間凝固。
“這…”
親戚中不知是誰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大概沒料到我真有證據(jù)。
大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像被人當面揭了老底，精彩極了。
我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
“如果沒有證據(jù)，我吃飽撐的冤枉你們？”
自從微波爐那事兒后，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大伯母那手腳，肯定還會伸過來。
左思右想，干脆在房間里裝了個針孔攝像頭。
沒想到，還真讓我逮了個正著！
“你……你這個死丫頭！你怎么能在家里裝監(jiān)控！”
大伯母聲音都劈叉了，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證據(jù)打得措手不及。
“我在自己家裝監(jiān)控，難不成還得給你報備？”
我反問她，語氣里帶著嘲諷。
“再說，要不是您手腳不干凈，總喜歡拿別人家的東西，能拍到這些嗎？”
“我最后說一遍，現(xiàn)在把玉佩還給我，之前的事，我不和你計較！否則，咱們就警察局見！”
我本以為，視頻證據(jù)都擺在眼前了，他們總該承認了。
畢竟臉皮再厚，也得要點臉吧？
結果，我還是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了。
誰能想到，不待大伯母狡辯，大伯率先炸了鍋。
他站起身，一邊吼，一邊揚起手，狠狠地朝我臉上扇過來。
“裝監(jiān)控？你防賊呢？當我們是賊？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眼里還有沒有家人！”
“啪”一聲，我被打懵了，腦袋嗡嗡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家人？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他們也配提家人？
一股火直沖腦門，之前的忍耐全成了笑話。
我爸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擋在我身前，沖著大伯吼道。
“夠了，大哥，你干什么！明明是你們家做錯了事，你怎么能打人！”
客廳里亂成一團，喧鬧聲，指責聲，摻雜在一起。
我強忍著眼淚，再次看向大伯和大伯母，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行啊，動手打人是吧？今天這事兒，沒完！”
“事情的經(jīng)過，一會兒警察來了自然會調查。偷竊罪，誹謗罪，故意傷人罪，數(shù)罪并罰下來，你們等著被起訴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我指著他們，手指都在微微發(fā)抖。
都到這份兒上了，再慫，我可就太窩囊了。
我拿他們當親戚，他們當我什么？冤大頭嗎？！
“起訴？嚇唬誰啊！”
大伯母的尖叫聲再次響起來，嗓門大的能把房蓋都掀起來。
“一個破石頭還讓我牢底坐穿，你嚇唬誰呢？”
話音沒落，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躲過我爸的阻攔，猛地朝我撲來，扯著我的頭發(fā)就往地上按。
“還說我故意傷人？我打死你個小娼婦！我教育你那是天經(jīng)地義！”
“拿你塊破玉怎么了，你還敢報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頭發(fā)被她扯得頭皮發(fā)麻，臉上的刺痛更是火燒火燎。
我媽趕緊跑過來，一把推開大伯母，把我死死擋在身后。
“大哥大嫂，你們這是干什么！東西是你們偷的，現(xiàn)在還動手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正亂著，警笛聲由遠及近，刺耳的聲音劃破了空氣，也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警察走進門，左右看了一眼，沉聲問道：“誰報的警？”
我急忙起身，顧不上身上的狼狽，指著大伯母和堂弟。
“是我。警察同志，我祖?zhèn)鞯挠衽鍋G了，價值二百多萬！他們偷的?！?/p>
警察一聽這個數(shù)字，頓時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有沒有什么能夠證明它價值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有的，有鑒定書。”
警察沒再多問，直接說，“走吧，去所里一趟?！?/p>
大伯母一聽要去派出所，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勁兒瞬間就蔫了，撒潑般掙脫警察，大罵了起來。
“同志，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什么狗屁祖?zhèn)饔衽?，不過就是一塊地攤貨玉佩而已?！?/p>
“他們家根本沒錢，平日里佩戴的東西幾斤幾兩我還能不清楚？”
我看著又要開罵的大伯母，從手機里調出鑒定書，放到她近前。
“這是頂級鑒定機構出具的證書，我的玉佩價值二百多萬?！?/p>
沒等她再狡辯，我提高聲音，對著警察說。
“我這里還有她偷走我玉佩的視頻，以及剛剛他們毆打我的證據(jù)！”
“請你們依法處理，我拒絕和他們和解！”
5
警察見狀，也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家庭矛盾，互相看了看，直接把所有人都帶去了警察局。
在局里，遇到這種事，幾乎都是先調解。
我們被安排到了調解室。
工作人員苦口婆心，說畢竟是一家人，最好還是好好商量。
但我態(tài)度異常堅定。
絕不和解。
“冉冉……”
我爸的聲音好似卡了殼，半天才擠出一句。
“要不……算了吧？都是一家人，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了?！?/p>
算了？這“算了”倆字，說的可真輕巧。
挨打的是我，被偷東西的也是我，現(xiàn)在卻讓我算了。
我直接打斷他，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度。
“爸，你跟我說算了？你剛才沒聽見他們說的那些話？沒看見他們是怎么動手的？”
“他們偷東西的時候，他們打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讓他們算了？！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你還是不是我爸？！”
那邊，伯母立刻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我們是長輩，跟你說幾句怎么了？一家人勸你兩句，你還嫌煩了是不是？”
“長輩？偷東西的長輩？打人的長輩？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長輩樣子？”
“你！”大伯母氣得臉都紅了，手指頭差點戳到我臉上，“你胡說什么！誰偷東西了？說話要有證據(jù)！”
證據(jù)？我瞥了堂弟脖子上的玉佩一眼，又看向大伯母。
“證據(jù)？行啊，證據(jù)馬上就來。”
說著，我從包里拿出手機，翻出那張玉佩的鑒定證書照片，遞給調解員。
“警察同志，這是我在正規(guī)機構做的鑒定證書，上面有鋼印，有編號，可以查驗真?zhèn)蔚摹＿@玉佩，價值二百六十萬，白紙黑字，清清楚楚?！?/p>
我特意把“二百六十萬”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大伯的臉皮也抽搐起來，大概是覺得在警察面前被我這么指責，面子上掛不住了。
他整個人猛地站起來，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我還怕你這個小兔崽子？”
“真以為隨便弄一張鑒定書照片過來，就能把我騙到？”
“我告訴你，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你想坑我？門都沒有！”
大伯母也跟著幫腔，趾高氣昂地瞪著我，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還二百萬的玉佩，你做夢呢吧！真把自己當有錢人了？”
就在這時，之前出去核實情況的工作人員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沓資料。
“核實過了，劉女士提供的鑒定證書是真的，那玉佩價值二百六十萬！”
瞬間，整個調解室都安靜了下來。
大伯母一把搶過資料，撕拉一聲，紙張被撕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會有這么珍貴的東西？”
“你們串通好了對不對？”
“別以為這樣就能騙我們！”
他們這副無賴的樣子，甚至都不用我開口，旁邊工作人員就已經(jīng)冷下臉。
“所有的資料我們都已經(jīng)核實過了，沒有任何問題?！?/p>
“玉佩是真的值二百多萬?！?/p>
“你們最好趕緊將玉佩還給劉女士，然后獲得她的諒解，不然盜竊這么大金額的東西，估計一輩子都得呆在監(jiān)獄里！”
噗通！大伯母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假的！一定是假的！你們合起伙來騙我們！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她哭得驚天動地，也不知道是真嚇傻了，還是裝的。
看著她那個瘋癲的樣子，之前壓抑在心里的怒火，總算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