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凰鳥重生擇新枝 小黑子 12311 字 2025-06-05 17: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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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大婚之日,見我和臨樞戰(zhàn)神共赴巫山,凌霄才相信這一世我并沒選他做夫君。

      我是九天焰凰一族獻(xiàn)于天界的火種,自破殼便養(yǎng)在天宮,與諸位殿下締結(jié)仙緣。

      誰能與我靈力相合,便能得焰凰一族萬年氣運(yùn)加持。

      天帝更有法旨,我所選之人,即為未來的天儲(chǔ)。

      上一世,我選了愛慕千年的三殿下凌霄,甚至不惜燃我本命真火,助他凝煉帝君星魂。

      他登上帝位第一件事,卻是下令抽我仙骨,碎我神魂,以九幽寒鐵鏈鎖于鎮(zhèn)魔塔底。

      又命天兵天將血洗焰凰山,我百萬族人無一幸免。

      “誰要這天帝之位!若非你這妖凰癡纏,我早已與清瑤共享大道,逍遙世外!”

      “你害清瑤仙元耗盡,我也要你嘗嘗神魂俱滅的滋味!”

      重生回到天宮賜婚大典,我決定成全他們。

      七日后,天帝降下兩道法旨。

      一道賜婚,一道冊封。

      皆與凌霄無關(guān)。

      他為何又猩紅著眼,跪求我再看他一眼?

      第一章

      待我重生歸來,天帝正端坐九龍寶座,聲音平靜地問我選了誰當(dāng)?shù)纻H。

      “徽月,你且細(xì)觀,朕這幾個(gè)兒孫,誰身具天命氣象,有緣承你這份焰凰福祉?”

      焰凰與天界的盟約已歷萬載,至我這一代,僅余我這只純血火鳳。

      我自幼長于天宮,與幾位殿下算有同修之誼,天帝亦對我照拂有加。

      但我明了,這份照拂背后,是我焰凰一族百萬生靈的未來。

      得我,便等同于得了焰凰一族積累萬年的磅礴氣運(yùn)。

      因此,天帝早已昭告九天,我選定的仙侶,便是未來的天界儲(chǔ)君。

      眾仙家神識(shí)交錯(cuò),暗流涌動(dòng)。

      “天宮皆知,徽月神女心儀三殿下,今日這賜婚大典,不過是順理成章?!?/p>

      “說來,三殿下氣運(yùn)鼎盛,明明仙根、法相、道心皆非頂尖,偏得了神女垂青,連天儲(chǔ)之位也唾手可得?!?/p>

      “如此他還日日冷面,好似徽月神女欠了他一般……”

      萬眾矚目,只待我引動(dòng)真火,點(diǎn)亮凌霄的命星。

      我眸光掠過凌霄。

      他神情淡漠,仙袍筆挺,唇角微抿,目光越過仙班,落在下首的陸清瑤身上。

      察覺我的注視,他迅速移開視線,眸底劃過一絲不耐。

      我心下冷哂。

      凌霄,既然在你心中大道機(jī)緣不及一個(gè)水族仙子。

      我亦不強(qiáng)求。

      這一次,我不選你便是。

      我含笑趨前,對天帝傳音。

      天帝神色微動(dòng),緩緩頷首,又轉(zhuǎn)向凌霄。

      凌霄臉色頓變,排眾而出,轟然跪伏于天帝座前,重重叩首。

      “父帝,兒臣得徽月神女錯(cuò)愛,深知此樁仙緣關(guān)乎天界萬年氣運(yùn),兒臣愿與徽月神女結(jié)為道侶,只是……”

      “兒臣與清瑤仙子一見如故,不忍其孤苦,懇請父帝成全,準(zhǔn)兒臣同時(shí)迎娶二人,皆為正宮,不分主次……”

      “放肆!”

      凌霄話音未落,便被天帝蘊(yùn)含天威的聲音打斷。

      天帝眉頭緊鎖,周身仙壓激蕩,龍袍無風(fēng)自動(dòng)。

      “那水族仙子是何根腳,也妄想與焰凰神女平起平坐,你簡直荒唐!”

      凌霄咬緊牙關(guān),似已下定決心。

      “清瑤根腳確不及神女尊貴,正因如此,兒臣更要護(hù)她周全,若連心儀之人都護(hù)不住,何以守護(hù)三界安寧?”

      凌霄此言一出,天帝難掩失望,臺(tái)下仙僚亦紛紛搖頭。

      “原以為三殿下只是天資尚可,未料如此不分輕重,莫非在他心中,焰凰一族的氣運(yùn)和天界儲(chǔ)位,還不及一個(gè)小小水仙?”

      “他這是算定了徽月神女非他不嫁,才敢提這等荒謬之請?!?/p>

      天帝深吸一口氣,再次確認(rèn),“凌霄,你當(dāng)真要娶那水族仙子?”

      凌霄緩緩叩首,“請父帝成全。”

      見他如此冥頑,天帝歉然望向我,又無奈擺手,沉聲宣布。

      “都散了吧,七日后,依天命行事,各自準(zhǔn)備?!?/p>

      第2章

      凌霄將天帝的反應(yīng)視作默許,當(dāng)即奔向淚光閃爍的陸清瑤。

      “清瑤,你聽到了,父帝他并未阻止!”

      “七日后,我們便能長相廝守!”

      陸清瑤含淚點(diǎn)頭,見到從凌霄身旁走過的我時(shí),瞬間收斂喜色,怯怯地向我行了一禮。

      她白皙的指尖將一方絲帕絞得不成形狀。

      不等我開口,凌霄心疼地將她扶起。

      “云徽月,你心中若有不滿盡管沖我來,莫要遷怒清瑤!”

      “清瑤體弱,大婚之后,你們不分主次,這些虛禮便免了?!?/p>

      我心中一片迷茫,我分明未曾言語,何時(shí)遷怒于她?

      況且,他是否會(huì)錯(cuò)了意。

      天帝方才只說七日后行事,可從未明言,我的道侶是他。

      見凌霄公然回護(hù),陸清瑤嬌羞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柔聲相勸。

      “殿下,只要能與您相伴,清瑤甘愿為輔,您莫要因清瑤與神女生了嫌隙……”

      “殿下日后執(zhí)掌天綱,需得顧及焰凰一族的仙心?!?/p>

      這番溫順懂事,讓凌霄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傻瓜,我身負(fù)天運(yùn),日后君臨九天,萬仙來朝,何須看她一只鳳凰的臉色?”

      說完他掃了我一眼,滿是警告。

      “云徽月,你最好安分守己,如此日后我尚能念你溫馴,分你一絲雨露,誕下子嗣亦可得一席之地,否則……”

      他話里話外的威脅,昭然若揭。

      前世,陸清瑤在天宮試圖煉化我贈(zèng)予凌霄的九轉(zhuǎn)冰魄珠,反為其寒氣所傷,雖被凌霄救下,卻因仙元大損,纏綿仙榻,數(shù)載便香消玉殞。

      此事與我并無干系,凌霄卻固執(zhí)地算在我頭上。

      “冰魄珠距你寢殿不足百丈,若非你故意隱瞞其兇險(xiǎn),耽擱了救治時(shí)機(jī),清瑤怎會(huì)仙脈被封,年紀(jì)輕輕便仙逝!”

      他將陸清瑤之死歸咎于我,令我受盡萬般折磨,更遷怒焰凰山,使我百萬族人化作九天冤魂。

      就這么一個(gè)是非不分之徒,竟還妄談身負(fù)天運(yùn),簡直可笑!

      我斂去眸中殺意,打斷他的話。

      “三殿下與清瑤仙子真是情深似海,那徽月便提前恭祝你們大道得成,早證混元了!”

      凌霄有些意外地上下審視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出言不由衷的痕跡。

      可不等他看個(gè)究竟,我已經(jīng)毫無留戀地越過他,含笑走向一旁默然佇立的身影。

      “臨樞戰(zhàn)神,七日后,徽月等你?!?/p>

      “你不會(huì)失約吧?”

      那身影周身玄冰氣息微斂,只鄭重頷首,隨眾仙一同退離云臺(tái)。

      他未曾開口,可光是那如萬古玄冰般沉靜的背影,便足以讓我心安。

      前世,凌霄將我仙骨寸斷,囚于鎮(zhèn)魔塔底,絕望之際,我依稀聽見金戈鐵馬之聲。

      是從北溟魔淵星夜馳援的臨樞。

      他聲嘶力竭喚著我的名諱,舍命欲救我脫困,卻被凌霄下令萬仙陣絞殺,神魂俱散。

      滾燙的戰(zhàn)神之血透過塔陣滴落我額頭,更烙印在我心上。

      那時(shí)我才察覺他對我的,那份深埋玄冰之下的熾熱。

      凌霄狐疑地跟了上來,“云徽月,我們大婚,臨樞到場與否有何干系,你何時(shí)與他有了牽扯?”

      =

      第3章

      陸清瑤眼波流轉(zhuǎn),搶在我之前開口。

      “殿下,臨樞戰(zhàn)神威名赫赫,與神女皆是天之驕子,神女待他比旁人親厚幾分,也是常理……”

      凌霄冷哼一聲,“再親厚也是外神,須得恪守仙規(guī),謹(jǐn)守分寸,莫要沾染了那些朝秦暮楚的習(xí)氣!”

      我受夠了他們一唱一和,挑了挑眉。

      “我不過與戰(zhàn)神依禮寒暄數(shù)句,若論距離分寸,清瑤仙子尚在水府清修便與殿下互許大道,想必對此更有心得。”

      陸清瑤臉色霎時(shí)蒼白,凌霄怕她多思,當(dāng)即垂首溫言撫慰。

      我勾了勾唇角,快步離去。

      回到寢殿,看著滿室曾屬于凌霄的仙符法器,我心中恨意翻騰。

      初見時(shí)他贈(zèng)我一枚“赤陽暖玉”,我舍不得損毀,以真火日夜溫養(yǎng),視若瑰寶。

      可如今看來,那玉上溫潤的紅光,恰如族人鮮血,在我心頭灼燒不息。

      我親手將目之所及與他相關(guān)的一切盡數(shù)封存,直至晨曦微露,靈力耗竭才重重跌坐榻上。

      前世瀕死之景紛亂入夢,真實(shí)得令人心悸,再醒轉(zhuǎn)時(shí),竟已過三日。

      “神女,您總算醒了,賜婚大典上您究竟選了哪位殿下為婿啊,為何外面都在傳,說您要與陸清瑤仙子一同嫁與三殿下,且不分主次!”

      “這幾日您一直沉睡不知,三殿下對那位陸仙子可真是煞費(fèi)苦心,不僅為她在仙府中引來天河之水造了九曲蓮池,甚至親自去九曜星宮移栽了月神帝后最愛的‘太陰幽蓮’……”

      “陸仙子不喜陽剛氣息,三殿下竟直接下令,日后他宮中不許出現(xiàn)任何火屬性仙植靈獸……”

      “那‘九天離火錦’您可還記得,各宮娘娘們都眼饞的寶貝,三殿下倒好,取了整整一匹給陸仙子裁制仙衣!”

      我壓下心底翻涌的酸楚,扯了扯嘴角。

      侍女靈鵲急得跺腳,“神女,都什么時(shí)候了,您還笑得出來!”

      “三殿下將陸仙子護(hù)如至寶,您若是嫁過去,豈不是形同被打入冷宮,日日以淚洗面?”

      “好了,好了,我不嫁他了便是。”

      我笑著安撫她,卻恰好被推門而入的凌霄聽了個(gè)正著。

      他眸中先是一陣錯(cuò)愕,嘴角隨即揚(yáng)起慣有的傲慢。

      “云徽月,若真不愿嫁我,為何不去求父帝收回成命?”

      “你不過是見不得我對清瑤好,故意說些欲擒故縱的戲言,妄想我也那般待你!”

      我默默運(yùn)轉(zhuǎn)心法,平復(fù)氣息,懶得與他爭辯。

      見我不語,凌霄徑直入內(nèi)。

      “我今日來是告知你一聲,你從焰凰山帶來的嫁妝,我已撥了一半去清瑤宮中,放心,并非貪圖你的仙物,只是為清瑤他日入宮添些排場……”

      我猛然抬頭,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他。

      “凌霄!那些是我焰凰一族的傳承之物,伴我修行千年,你憑何擅自送與旁人?”

      我自幼離山,父皇母后憐我,每件嫁妝皆是焰凰山萬年積蘊(yùn),傾注了他們對我全部的疼愛與期盼。

      “你珍愛陸清瑤,為何不從你自己的天宮寶庫中取用,莫非堂堂三殿下口口聲聲情深意重,實(shí)則是個(gè)一毛不拔的吝嗇之徒?”

      “住口!”

      凌霄自知理虧,臉色青白交加。

      “我只是給你個(gè)向清瑤示好的機(jī)會(huì),作為交換,合婚大典那夜我會(huì)先入你殿中,給你焰凰神女應(yīng)有的體面,只是,我答應(yīng)過清瑤,絕不與你行周公之禮……”

      “待時(shí)辰一過,我再去清瑤殿里!”

      凌霄神情倨傲,宛若施予我天大的恩德。

      我冷笑一聲,赤紅的眸子對上他的雙眼。

      第4章

      “凌霄,將火種還我?!?/p>

      “我從未說過要嫁你?!?/p>

      許是察覺我神情不似作偽,凌霄皺了皺眉,剛要發(fā)作,卻瞥見殿內(nèi)角落堆放著一些被我封存的舊物,頓時(shí)松了口氣。

      “云徽月,我知道你心中不忿,與我置氣……”

      “我亦明了,你心中有我……否則,為何還留著我當(dāng)年贈(zèng)你的那些仙符法器?”

      在他篤定的注視中,我緩緩走向那些舊物。

      隨手拾起一枚他曾送我的“同心仙佩”,高高揚(yáng)起,擲向殿外的九曲蓮池。

      “云徽月,你在做什么?”

      窗外恰是那為陸清瑤新掘的蓮池,接二連三的“噗通”聲,在凌霄耳中,不啻于一聲聲響亮的詰問。

      “云徽月!我贈(zèng)你的信物,你就這般不惜?”

      他氣急敗壞連道三聲“好”,拂袖推門而去。

      留我一人失魂落魄跌坐于地,無聲地催動(dòng)真火,將淚水蒸干。

      父皇,母后,女兒無能,連焰凰一族的傳承之物都護(hù)不?。?/p>

      大婚這日,靈鵲早早為我穿戴妥當(dāng)。

      殿外仙樂齊鳴,鼓聲陣陣,凌霄駕馭九霄雷龍,一身赤金神鎧耀眼奪目。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不是嘴硬說不嫁我嗎,還不是乖乖在此等候……”

      視線落在我頭頂華美無匹的百鳥朝鳳冠上,他皺了皺眉,不悅道。

      “這鳳冠并非天后規(guī)制……”

      “云徽月,你好大的膽子!為了壓過清瑤一頭,竟敢無視天規(guī)祖制?”

      “來人,為神女正冠!”

      兩位仙娥聽從凌霄之令,上前欲強(qiáng)行摘我鳳冠。

      我羞憤斥止。

      可無人理會(huì),凌霄更是親自催動(dòng)仙力,抬手便要以雷霆之力壓制我冠頂?shù)恼婊瘌P凰。

      “住手!”

      聽見臨樞那熟悉而冰冷的聲音,我抬頭望去。

      凌霄還未反應(yīng),一道裹挾著萬里玄冰的身影已瞬息而至,一掌拍出,玄冰之力凝成龍形,將凌霄的雷霆震散。

      他猝不及防,連人帶龍被震退數(shù)步,險(xiǎn)些跌落云頭。

      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接著便被臨樞以玄冰護(hù)罩穩(wěn)穩(wěn)護(hù)在其中。

      凌霄氣急敗壞指著臨樞。

      “大膽臨樞!速速放開三殿下未來的道侶!”

      “殿下此言何意?徽月神女與末將的婚典,乃天帝法旨親賜,莫非殿下要公然違逆天命,強(qiáng)奪神女?”

      臨樞不卑不亢。

      凌霄卻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可怕。

      “云徽月,你為爭一時(shí)之氣,竟請人來強(qiáng)奪道侶,虧你想得出來!”

      “莫要以為如此便能引我垂憐!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huì),你親自告訴他,你要嫁的是誰?”

      我伸手握住臨樞那布滿冰霜的玄鐵臂鎧,高舉至凌霄眼前,嘲諷地撇了撇嘴。

      “顯而易見。”

      “凌霄,我不止一次與你說過,我要嫁之人,并非是你?!?/p>

      凌霄難以置信地?fù)u頭,腳下仙力不穩(wěn),踉蹌后退,若非座下雷龍勉力支撐,怕是已然失態(tài)。

      “怎么可能……你要嫁之人分明是我,你傾心于我,九天皆知……”

      凌霄只覺腦中轟鳴,耳邊仙音繚亂。

      他不死心,推開仙娥便要向我沖來,卻被身后威嚴(yán)浩蕩的聲音定在原地。

      “孽障!你心心念念要娶那水族仙子,如今又來徽月這里胡鬧什么?”

      凌霄回首,望見那身披萬象星辰袍的天帝,徹底怔在當(dāng)場,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辯駁。

      許久他才指著臨樞,咬牙切齒。

      “父帝,您說過徽月神女的夫婿即是未來天儲(chǔ),臨樞一介武將,他絕不能做徽月道侶!”

      “如果朕說,就他呢?”


      更新時(shí)間:2025-06-05 17: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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