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大雪封山，我爺收留了一個快要凍死的女人。

她懷里還抱著一只大狼狗。

家里添了兩張嘴吃飯，爺爺卻笑開了花，每天紅光滿面。

后來，我起夜小解，才發(fā)現(xiàn)，爺爺和那只狼狗都在那個女子屋中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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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著年輕貌美的女子，氣得不輕。

“去去去，我家哪有地方給你睡!”

我奶推搡著女人。

女人牽著的狼狗齜著牙，蓄勢待發(fā)。

我奶嚇得趕忙后退幾步。

女人趕緊呵斥狼狗兩聲。

她急了，連忙跪下來抓住我爺。

“阿公，您就行行好，留我?guī)淄戆?”

“我現(xiàn)在再找不到地兒，恐怕難活??！我保證，不白吃不白住您的!”

女人衣著單薄，跪下來能看見她雪白的肌膚。

我爺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狼狗。

眼咕嚕直打轉(zhuǎn)。

良久，我爺勉為其難地嘆了口氣，“罷了，你們進來吧！”

女人破涕為笑，牽著狼狗進屋了。

我奶盯著我爺?shù)谋秤耙榱搜?，暗罵:“老色胚!”

“賠錢貨，把你爹娘的屋子收拾干凈!”

我爺指了指爹娘那件荒廢已舊的西屋，朝我喊道。

爹娘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

那間屋子堆滿了雜物。

“知道了，爺?！?/p>

我拿起掃帚朝西屋走去。

院子里積滿了雪，我走得有些吃力。

收拾完西屋，我抬頭就見女人和我爺坐在火塘邊，正聊得很歡。

她拿著一個紅薯，小口小口地吃著。

紅薯還冒著熱騰騰的暖氣。

女人吃紅薯肉。

匍匐在一旁的狼狗就舔著紅薯的皮吃。

我奶的臉色比茅坑還臭。

可她怕我爺，不敢有什么怨言。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

從女人和我爺?shù)膶υ捴校弥说恼煞蛟谕獾卮蚬ぁ?/p>

家里只有她和丈夫留下來的這條狼狗。

天氣冷，家里實在沒糧食了，才不得已牽著狼狗去山上打獵。

這才迷了路。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女人臉上露出一抹倦色。

我爺?shù)故蔷癫诲e。

他的手肘時不時碰到女人。

“對了，還不知道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擠出一抹笑，“我叫楊玉蘭，阿公叫我玉蘭就可以了。”

那看女人的年紀，我應(yīng)該喊她嬸。

我爺砸吧著嘴，念叨著女人的名字，露出一口黑牙。

地上的狼狗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爺。

眼里閃著寒光。

我奶終于忍不住了，“行了，老頭子，天色不早，讓人家休息吧！”

楊玉蘭順著我奶的話接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笑道:“阿公，奔波了一天我也著實有些累了?！?/p>

我爺嘿嘿一笑，“那你先去睡吧，這山看樣子還沒成通路，多住幾天不礙事的。”

楊玉蘭牽著狼狗正準備進屋，我奶攔住了她。

“你這畜生咋能牽進屋？”

“阿婆，這老狼雖說是個畜生，可它很聰明的，不會在屋子里亂拉撒?！?/p>

我奶的表情很是不悅。

可她又怕這狼狗，站得遠遠的。

我爺沒好氣道:“行了老婆子，這么冷的天，把這東西關(guān)外面想活活凍死它不成？”

“家里那些雞鴨還都用棉絮裹著放柴房!”

我奶冷哼一聲，不敢再刁難她，轉(zhuǎn)身進了東屋。

見此，我也睡去了。

深夜，西屋發(fā)出動靜。

“老狼，別鬧了!”

楊玉蘭嬌嗔的聲音傳來。

老狼嗚咽著，像是很興奮。

我有些好奇，披上外衣摸著黑悄悄走到西屋窗戶邊，探頭望去。

這個年頭煤油燈很貴。

為了不浪費錢，我們都是熄燈早早就睡了。

不過好在外面雪厚，能依稀看清里面的動靜。

只見楊玉蘭跪趴在床上，那老狼像人一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