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千年，當我耗盡靈力終于懷上孩子時，卻聽到了宗門內的對話。
“冰瑤還有幾個月就卸貨了，咱們賭一賭誰的孩子第一個出來呀?！?/p>
“當然是大師兄的白月光！”
“我賭小師妹！”
“火靈宗圣女！”
最后，是我道侶楚暮的聲音。
“第一個出來的，一定是我和冉欣的。”
“大師兄如此篤定？”
“當然，我親手施下的轉孕之術，我心里有數?！?/p>
哄堂大笑中，我仿佛墜入深淵。
原來我肚子孕育著四個女人的孩子，卻唯獨沒有我自己的。
于是，第二天，楚暮收到了一個玉盒。
里面裝著的，是五個尚未成型的胎兒。
01.
感知到腹中孕育出生命，我喜極而泣。
可宗門長老卻要我立刻停孕！
“冰瑤，你體質特殊，僅孕一子便有散功之險，一胎五子，你會修為盡失，淪為凡人的！”
楚暮握緊了我的手。
“長老，這是我與阿瑤的結晶，每一個都是我們相愛的證明?！?/p>
“若她真淪為凡人，我便散功陪她共度余生！”
被腹中胎兒吸取靈氣的我，虛弱地靠在他懷里，欣慰地笑。
直到懷孕五個月。
我聽到了楚暮與師姐冉欣的閑談。
“暮哥哥，你這手轉孕之術，把我們五個的胎兒塞進云瑤肚子里?！?/p>
“嘖，她還真是慘，一口氣要生五個孩子。”
楚暮一聲冷笑。
“她慘什么？”
“若非她求宗主賜婚，我也不會娶她為妻，害得你們只能與我偷摸私會?！?/p>
“云瑤奪了你們的位置，我就還你們一人一個孩子?！?/p>
我停留在門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肚子里的孩子趁機奪取我的靈氣，幾乎一瞬間把我抽空！
長達五個月，被它們日日折磨，死去活來我都咬牙忍著。
只為他那一句愛的結晶。
可這五個孩子，竟然是他用轉孕之術，從他情婦的肚子里挪過來的！
那這五個月來，我在堅持什么？
靈氣耗盡，血肉被啃食，疼得我捂緊了嘴，淚流滿面。
冉欣卻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云瑤的特殊體質，能把我的孩子補到什么地步?！?/p>
楚暮寵溺一笑。
“你本就頗有天資，再有冰瑤特殊體質助你補完孩子先天不足，出生的定會是天靈根的?！?/p>
“阿瑤妹妹可真好啊，那般特殊的孕體，能親自為暮哥哥生孩子?！?/p>
冉欣嬌嗔中夾雜著委屈，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楚暮柔聲寬慰：“好了，你也不用那些苦，挺好的。”
“可我也受苦了！”
冉欣變得更加委屈：“轉孕之術取出我腹中孩兒時，我的確有那么一點點疼的！”
一點……點？
我每日承受的，是無時無刻的靈氣爭奪，是啃噬我的血肉，是想將我吃干抹凈，摧毀我的靈根，讓我永墮凡塵的苦難！
五個月來，我一刻不敢休息，每時每刻都在尋求平衡，既能壓制它們，又不會傷害他們。
我以為我會生出五個孩子，做最幸福的母親。
可到頭來，卻是用我的肚子，用我的血肉，用我的仙緣，去給她們做嫁衣！
我尚未從憤怒中回過神來。
楚暮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了，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給你一顆天級靈丹?！?/p>
冉欣立馬歡喜了起來。
“阿瑤妹妹冒死取回的噬金獸靈核，凝練出的天級靈丹，多少人跪求不得，你卻塞進了我嘴里。”
“她若是知道，不得氣得道心破碎??？”
楚暮口吻平靜中帶著一絲不屑。
“她修為高，不差這一個靈核?！?/p>
“更何況，她臉皮那般厚，能去求宗主出面逼婚，道心也沒那么容易碎。”
我聽得腦袋一片空白，心頭難過到幾乎干嘔。
五個月來，我無數次想過動用這枚靈核，助我這場孕期能輕松一些。
可每每想到楚暮修行緩慢，靈核能提升他的修為，我便按捺下念頭。
我想孩子出生以后，母親虛弱不堪，需一位強大的父親守護他們成長。
可楚暮卻把我九死一生尋回的靈核，就這么輕易地給了冉欣！
甚至從未想過，用它來幫我度過這場孕劫！
我捂緊了嘴，尋了一處僻靜之所，布下了法陣。
今晚，我便要借月缺之陰氣，誅滅這五個孽種。
楚暮，你期待的孩子，一個都不會出生！
02.
等我回來，屋內，傳來了男人沉悶的喘息，和女人嬌媚的低哼。
我故意咳嗽了兩聲，看著屋內手忙腳亂的身影，只想發(fā)笑。
算夠了時間后，我推門而入。
冉欣衣衫不整，發(fā)絲凌亂，臉上還有未能褪去的潮紅。
楚暮坐在椅子上，微微躬著腰，藏匿著他那尚未褪去火候的陽根。
“阿瑤，今天長老調理得這么快？”
我每兩日都會去長老處調理穩(wěn)胎，一去一個下午。
這點，他倒是記得清楚。
“大師兄，水德宗約了您晚宴，商談兩宗互換心法之事。”
“咱們該出發(fā)了。”
冉欣一手撩頭發(fā)，有些著急地說著。
說罷，她才對我假兮兮地施了個禮。
“水德宗催得緊，師姐無奈入屋催促，還請阿瑤妹妹諒解。”
或許是感受到了生母氣息，腹中孩兒忽的作惡。
我忍不住捂著肚子，緩緩蹲了下去。
冉欣的嘴角，勾起了一個駭人笑容。
“阿瑤妹妹這身孕懷得屬實辛苦，待得生下了孩子，師姐一定送您一份大禮?！?/p>
楚暮微微皺眉，快步走到我身旁。
“怎么？又踢你了？”
他將我扶起，帶到椅子上坐下，作勢要運功為我排解。
我擺了擺手，心里更覺著好笑。
“孩子還沒成型，只是一團血肉，尚不會踢人?！?/p>
楚暮有些尷尬。
他俯下身，將耳朵貼在我肚子上，聽著聽著，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阿瑤，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p>
“他們先天根本好生強悍，日后定是一等一的玄修。”
哪怕是昨天，我也會隨他一并歡喜，忍不住幻想孩子們長大后，靠我孕育的先天之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可現在，我只想冷笑！
“阿瑤，水德宗催得緊，我先走了，爭取今日能回?！?/p>
他并未察覺我的異樣，心不在焉地說著借口。
我回了一個好字，他便與冉欣急匆匆地走了。
即便是猜到了他們會去做什么，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散開了靈識。
果然，他們離開院子后，直接進了冉欣的屋子。
便是一刻不停息，繼續(xù)起了被我打斷的陰陽交歡。
03.
兩個修為怠惰的東西，渾然無法察覺我在窺視他們。
如同兩條丑陋的蛆一般，肆無忌憚地交纏。
“冰瑤可真會挑時候回來！”
“等她生下孩子，我親手扔她去凡間的青樓！”
冉欣歹毒地笑著，暢想起了將我放逐的快樂。
“隨你便，你開心就行?！?/p>
冉欣勾住了他的脖子。
“暮哥哥，你今日給我的噬金幼獸吃了什么？”
“它怎會忽的就長大了不少？”
她微微喘著氣，嬌柔問道。
“你們五個與它們簽訂伴生契約之后，我還沒送過禮物?！?/p>
“我便把八九靈丹給它們分了?！?/p>
楚暮的口吻，稀松平常。
“哦？可前些日子冰瑤不是求著你給，你說沒有嗎?！?/p>
“這么好的靈丹，給她豈不是糟踐了？”
我的心絞痛了起來。
前些日子，我實在有些難以支撐時，曾向他討要過八九靈丹。
他告訴我，這靈丹得來不易，他想用在孩子身上，讓我為了孩子堅持。
我咬牙支撐，只想給孩子留下最好的資源。
可他卻把靈丹用在了我擊殺噬金獸后，抓回的幼獸身上。
我痛到慘呼，他也沒給我一顆！
我收起了靈識，不再看這對狗男女的偷歡。
轉身回屋，卻又看見屋內掛著的各式各樣的小衣服。
那是我心知我熬不過這關，必定隕落淪為凡人。
我想他們記得我，知道母親有多愛他們。
可我又清晰地知曉，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他們尚未有記憶之前，我就會老死。
便趁著這五個月時間，盡可能地多做一些孩子穿的衣服。
從出生用的，一直做到六歲的衣服。
每一針落下的心思，便是我的遺書。
我怔怔地看著這些小衣服，眼淚潺潺而落。
隨后，獰笑了起來。
“楚暮，既然你如此稀罕那些噬金獸，不如我們來個好玩兒的！”
04.
月缺之食，靈氣稀薄。
我剛到養(yǎng)獸地不久，冉欣和楚暮就跟著到了，也好，省得我再去通知。
看到了我后，冉欣臉色一垮，隨后浮上一臉假笑。
“阿瑤妹妹今日怎么有空來獸欄？”
“你的肚子不疼了嗎？”
我蹲在地上，淺淺地笑著。
“許久不見這些小崽子了，想來喂喂它們。”
五只噬金幼獸圍著我，瘋狂撒謊。
“哦？”
冉欣率先靠了過來，心中滿是好奇。
“你給它們喂了什么？它們今日怎會這般開心？”
我站了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楚暮霎時間臉色大變。
他快步沖到我身旁，伸手朝我肚子方向摸去。
“你的肚子怎么癟了，孩子呢？孩子去哪兒了！”
我撫摸著突然癟下去的肚子，莞爾笑道：
“你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