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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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男主】我撿到一個快凍死街頭的男生,把他當(dāng)做弟弟來疼愛。我傾盡全力對他好,

      他也很懂事的對我好。但究竟是誰教他的對我好,居然是躺在床上給我暖床!"哥哥,

      快睡吧。"他伸手?jǐn)堊∥业难?,一把將我拉進懷里。我被他圈在懷中,動彈不得。"梁星,

      有你這樣當(dāng)?shù)艿艿膯幔?他的臉埋進我的頸窩,溫?zé)岬暮粑鬟^鎖骨。"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甚至我還想對你……更好。"01"老板,工資能現(xiàn)結(jié)嗎?

      "我在汽修廠搓著凍得通紅的手問道。老板頭也不抬地數(shù)出幾張鈔票:"喏,八十。小程啊,

      不是我說你,這年紀(jì)的娃娃該在學(xué)校讀書,你倒好,什么臟活累活都干。"我接過錢,

      嘴角扯出一個不算笑的笑:"讀書是要錢的。"我沒再多說,把錢仔細折好塞進衣服內(nèi)袋。

      十八歲,本該是上學(xué)的年紀(jì),我卻已經(jīng)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兩年。孤兒院出來的孩子,

      沒資格做夢。拐進小巷時,我的余光捕捉到一團黑影。我的腳步頓了一下。

      城市陰暗處藏著太多不堪,我早已學(xué)會視而不見。我本不想理會——在這片區(qū)域,

      多管閑事往往意味著麻煩。但那團黑影輕微地動了一下,發(fā)出微弱的呻吟。我停下腳步,

      猶豫了三秒,還是轉(zhuǎn)身走了過去。借著遠處路燈的微光,我看清那是個瘦弱的少年,

      蜷縮在墻角,臉色蒼白得可怕。少年看上去比我小幾歲,身上只套著一件單薄的衛(wèi)衣,

      嘴唇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喂,你還活著嗎?"我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少年的肩膀。沒有反應(yīng)。

      我嘆了口氣,伸手探向少年的頸動脈。指尖傳來的微弱跳動讓我松了口氣。

      我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我現(xiàn)在連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哪有余力管別人?再說,

      誰知道這是不是什么新型碰瓷?走出巷口,風(fēng)更大了。我突然想起四年前的自己,

      也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蜷縮在一個角落里,祈禱能熬到天亮。"算我倒霉。

      "我低聲咒罵,脫下外套裹住少年,然后彎腰將他背起。"靠,看著挺瘦的,怎么這么沉。

      "我咬緊牙關(guān),調(diào)整姿勢。少年比我想象中重得多,像是骨頭里灌了鉛。

      我?guī)缀跏前胪习氡У匕阉饋?,踉踉蹌蹌地往出租屋走?2二十分鐘的路程,

      我歇了四次,等終于到家時,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我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在自己唯一的床上,然后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租的地下室只有十五平米,一張床、一個簡易衣柜和一張折疊桌就是全部家當(dāng)。

      床上的少年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我盯著他看了會兒,嘆了口氣,

      起身去衛(wèi)生間打了一盆溫水。"臟死了。"我皺眉看著少年沾滿泥土的臉和手。

      我從柜子里找出條舊毛巾,浸濕后開始為少年擦臉。隨著塵土和污漬被擦去,

      一張出乎意料精致的面孔逐漸顯露出來。少年有著近乎完美的五官,

      長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皮膚雖然現(xiàn)在蒼白,但能看出原本是健康的小麥色。

      我的手頓住了。讓我驚訝的是,這孩子的皮膚觸感細膩得不像流浪者,

      倒像是……"富家小少爺?"我自言自語,隨即搖頭。

      哪個富家少爺會穿著臟兮兮的衣服暈倒在貧民區(qū)的小巷里?大概是偷來的衣服吧,

      就像我小時候冷到凍僵時也干過類似的事。我繼續(xù)為少年擦洗,動作不自覺地輕柔了許多。

      當(dāng)擦到少年的手時,我注意到那雙手修長干凈,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完全沒有長期流浪會留下的痕跡。"你到底是誰?"我低聲問,當(dāng)然沒有得到回答。窗外,

      風(fēng)聲嗚咽。我給少年蓋上自己唯一的厚被子,然后從柜子里翻出一條舊毯子鋪在地上。

      我最后看了眼床上陌生的少年,關(guān)掉了燈。"明天醒了就讓你走。"黑暗中,我喃喃自語道。

      但我心里知道,如果這少年真的無處可去,我大概又會心軟。

      就像四年前那個沒能對我伸出援手的路人,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我真是瘋了。

      "我看著占據(jù)了自己整張床的陌生少年,無奈地搖搖頭。然后蜷縮在墻角的地板上,

      很快陷入沉睡。03"你是誰?"一個沙啞的聲音將我驚醒。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

      而床上那個少年正警惕地盯著我,像只受驚的小獸。我坐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

      "這是我家。你昨晚倒在路邊,我把你帶回來了。"少年的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在簡陋的地下室里掃視一圈,最后回到我臉上。"為什么救我?

      ""大概是因為我僅存的善心爆發(fā)了吧。"我站起身,走向簡易灶臺。"你餓嗎?

      "少年沒有回答,但我聽到他肚子發(fā)出的抗議聲。我嘴角微微上揚,

      拿出兩個雞蛋和半顆白菜。"我叫程夜,十八歲。"我一邊炒菜一邊說。"你呢?

      "沉默持續(xù)了半分鐘,就在我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時,少年低聲說。"梁星……十五歲。

      "我點了點頭,把盤子放在折疊桌上,又盛了碗昨晚剩下的米飯。"吃吧。

      "梁星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過食物的誘惑,慢慢挪到桌邊。他吃飯的樣子很斯文,

      但速度極快,像是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慢點,沒人跟你搶。"我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邊。

      梁星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你不吃嗎?""我之前吃過了。"我撒了個謊。實際上,

      那是我最后兩個雞蛋。吃完飯,梁星主動收拾了碗筷。"你是從哪里來的?"我問,

      "你家人呢?"梁星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我沒有家人。"我點點頭,沒再追問。

      孤兒對孤兒,不需要太多解釋。"我要去上班了。"我看了眼時間。"你可以在這里休息。

      鑰匙在門邊的鞋盒里,餓了還有一包泡面。"梁星驚訝地抬頭:"你……信任我?

      "我聳聳肩:"這里沒什么可偷的。"我穿上外套準(zhǔn)備離開時,梁星突然叫住我:"程夜。

      ""嗯?""謝謝。"梁星的聲音很輕,但足夠清晰。我點點頭,關(guān)上了門。04那天晚上,

      我特意買了份加肉的盒飯帶回家。推開門時,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狹小的地下室煥然一新。

      地板被擦得發(fā)亮,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茍,連我那堆臟衣服都被洗凈晾了起來。梁星坐在床邊,

      看到我回來立刻站起身。"我……打掃了一下。"我放下盒飯,

      環(huán)顧四周:"你一天都在做這個?"梁星點點頭,有些不安:"你不喜歡?""不,

      你做的很好。"我把盒飯推給他,"給你的。"梁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搖頭。

      "你吃吧,我吃了泡面。""我吃過了。"我又撒了個謊。"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看著梁星小口小口地吃著盒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錯誤。

      我本打算今晚告訴梁星,等他身體好了就得離開。但現(xiàn)在,看著這個安靜乖巧的少年,

      那些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你……可以暫時住在這里。"我最終說道。

      "直到你找到去處。"梁星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真的?

      "我點點頭,內(nèi)心長嘆一口氣。我本來是不想管他的。但當(dāng)我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里面盛滿了不安和期待,我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05"你看上去比我小,

      那我當(dāng)你哥哥吧,要是你有地方可去,那離開也行。"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在干什么?自己都活得像條流浪狗,還要撿個人回家養(yǎng)?

      但梁星的反應(yīng)讓我這些想法瞬間消散。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真的嗎?"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臉上的表情讓我想起孤兒院里那些等待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嗯。"我點頭,

      努力忽略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先說好,我沒什么錢,日子很苦的。""沒關(guān)系!

      "梁星急切地說。"我可以干活,可以幫你……我……"他突然停住,有些窘迫。

      "雖然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忍不住笑了。"行了,先休息吧。我去上班,

      晚上回來。你別亂跑,鑰匙在桌上。"梁星點頭如搗蒜,眼睛里全是依賴和信任。

      我突然覺得肩膀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壓了上來,但我并不討厭這種感覺?!砩希?/p>

      我再次睡在了地板上。半夜,我被一陣壓抑的啜泣聲驚醒。借著窗外的月光,

      我看到梁星蜷縮在床上,身體微微顫抖。"做噩夢了?"我輕聲問。梁星沒有回答,

      但啜泣聲停止了。我猶豫了一下,起身坐到床邊,輕輕拍了拍梁星的肩膀。"沒事的,

      只是夢。"令我意外的是,梁星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別走……"我愣住了。

      梁星的手冰涼潮濕,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我嘆了口氣,躺到床上,任由梁星緊緊抓著我的手。

      "睡吧,我不走。"梁星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但直到天亮都沒有松開手。

      06今天是我難得的休息日。我醒來時,梁星已經(jīng)不在床上,廚房傳來煎蛋的香味。"早。

      "梁星看到我出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做了早餐。

      "桌上擺著煎蛋、白粥和一碟咸菜。我嘗了一口,驚訝地發(fā)現(xiàn)味道相當(dāng)不錯。"你手藝很好。

      "我由衷地說。梁星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喜歡吃就好。"吃完早飯,

      我拿出錢包數(shù)了數(shù)里面的錢。"我得去買些日用品。你要一起嗎?"梁星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超市里,我精打細算地挑選著最便宜的生活必需品。梁星跟在我身后,

      時不時拿起某樣?xùn)|西看看價格又放回去。"想要這個?

      "我注意到梁星在一盒巧克力前停留了很久。梁星搖搖頭:"太貴了。"我看了看價格。

      十五元,是我三天的飯錢。但想到梁星昨晚的眼淚,我還是把巧克力放進了購物籃。

      梁星驚訝地看著我:"你不用……""偶爾一次。"我打斷他。"就當(dāng)慶祝家里多個人。

      "結(jié)賬時,我發(fā)現(xiàn)梁星一直盯著收銀臺旁邊的報紙架。

      最上面一份報紙的頭條是:《梁氏集團繼承人意外車禍,梁氏后繼無人?

      》"你對商業(yè)新聞感興趣?"我隨口問道。梁星猛地收回視線:"不,只是……隨便看看。

      "07晚上。我將毯子鋪在地板上,準(zhǔn)備躺下的時候,梁星開口了。"哥,你今晚還睡地板?

      "梁星看著我簡陋的"床鋪",眼里有幾分不贊同。我點點頭:"沒事,一樣能睡。

      "梁星皺眉:"地板很硬。""習(xí)慣了。"我背對著他脫掉外套,露出瘦削的身材。"睡吧,

      明天我還要上班。"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只有我整理毯子的窸窣聲。突然,

      我感覺到梁星站在身后。"一起睡床吧。"梁星說。我回頭,看到梁星抱著枕頭站在那里,

      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澈。"床太小了。"我搖頭。"擠一擠就行。

      "梁星堅持道。"你救了我,還給我飯吃,我不能讓你睡地板。"我想說些什么,

      但梁星已經(jīng)彎腰抓起我的手來到床上。"兩個男生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睡地板真的不舒服,

      你明天還要工作……"看著梁星固執(zhí)的表情,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昨天還奄奄一息的少年,今天就開始指揮我睡覺的地方了。"行吧。"我最終妥協(xié)了。

      我確實很累,地板也確實硬得硌骨頭。床真的很小,兩個少年只能側(cè)著身子才能勉強躺下。

      我背對著梁星,盡量貼著床邊,生怕擠到他。"你這樣會掉下去的。

      "梁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接著一只手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往中間靠靠。

      "我猶豫了一下,慢慢挪動身體。我的后背幾乎能感受到梁星的體溫,這讓我有些不自在。

      孤兒院長大的經(jīng)歷讓我習(xí)慣了與人保持距離,如此親近的接觸實屬罕見。"晚安,哥哥。

      "梁星輕聲說。"嗯,晚安。"我閉上眼,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

      背后傳來的溫暖讓我不自覺地往后靠了靠,仿佛本能地尋找熱源。08黑暗中,

      梁星睜開了眼睛。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勾勒出我的輪廓。我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而綿長。

      梁星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借著月光凝視我疲憊的面容。我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嘴角微微下垂,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完全放松。梁星無聲地做了個口型:"謝謝。

      "他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救他,一個素不相識的流浪少年。但他知道,如果沒有我,

      他可能已經(jīng)死在那條寒冷的街道上了。輕輕躺回去時,梁星不自覺地往我那邊靠了靠。

      睡夢中的我似乎感受到了熱源,翻了個身,手臂自然地搭在梁星腰間。梁星僵了一下,

      但沒有推開。我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讓他想起很久以前,母親還在世時,

      也會這樣摟著他入睡。這個念頭讓梁星的眼眶發(fā)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點,

      直到額頭幾乎抵著我的肩膀。洗衣粉的淡淡香氣和我身上特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莫名地令人安心。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轉(zhuǎn)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狹小的地下室,

      又迅速歸于黑暗。床上,兩個少年相擁而眠,像兩株在寒風(fēng)中相互依偎的小樹苗,

      分享著彼此的體溫和呼吸。梁星在我平穩(wěn)的心跳聲中閉上了眼睛。這是他離家以來,

      第一次感到安全。09雨季來臨的那天,我?guī)Щ亓艘粡埌櫚桶偷膫鲉巍?/p>

      "星光中學(xué)招生簡章"幾個大字印在已經(jīng)褪色的傳單上方。我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折疊桌上,

      用茶杯壓平被雨水打濕的一角。"這是什么?"梁星從灶臺邊抬頭,手里還拿著炒菜的鏟子。

      我脫下濕透的外套掛起來:"我打聽過了,這是附近收費最低的高中。下周一開學(xué),

      我已經(jīng)跟校長談過了,他說可以減免部分學(xué)費。"鏟子"咣當(dāng)"一聲掉在鍋里。

      梁星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顫動。"你說什么?""你十五歲,應(yīng)該上高一。

      "我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吃什么。"減免后的學(xué)費我能負擔(dān),校服錢也攢夠了。

      "梁星的手指緊緊抓住灶臺邊緣,指節(jié)泛白。"我不去。""你必須去。

      "我彎腰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紙箱。"這是二手課本,我跑了三個舊書市場才湊齊,

      雖然舊了點,但內(nèi)容都一樣。""程夜!"梁星的聲音突然拔高。"我說了我不去!

      "我終于抬起頭,對上梁星發(fā)紅的眼睛。這是梁星第一次對我大聲說話。"為什么不去?

      "我直起身,眉頭皺起。"我們什么條件你不知道嗎?"梁星指著狹小的地下室。

      "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付完房租水電還剩多少?哪來的錢供我上學(xué)?

      "我的表情紋絲不動:"這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梁星幾乎是吼了出來。

      "我不是你的責(zé)任!你沒必要——""那你想怎樣?"我打斷他,聲音依然平靜,

      但眼神已經(jīng)變了。"想像我一樣?十六歲就輟學(xué)打工?一輩子在便利店、餐館、工地打零工?

      "梁星的下巴微微發(fā)抖:"那又怎樣?你能活,我也能。""放屁!"我突然提高了音量,

      拳頭砸在折疊桌上,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了辦一張高中畢業(yè)證花了多少錢嗎?

      你知道沒有文憑連超市正式員工都當(dāng)不上嗎?"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梁星的眼睛瞪得極大,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我。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梁星,

      聽我說,你還小,有機會——""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梁星后退一步,撞到了灶臺。

      "我不是你的慈善項目!"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我苦笑。我哪是什么慈善家?

      不過是個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的孤兒罷了。但我記得十四歲那年,

      孤兒院的李老師摸著我的頭說"小夜這么聰明,一定能考上好大學(xué)"的樣子。

      記得十六歲被迫離開孤兒院時,背包里那張被揉皺的學(xué)校招生簡章。

      我不能讓梁星變成第二個我。"這不是可憐,是我不想你變成我這樣!"我聲音提高了幾分。

      "沒文化,沒學(xué)歷,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你看看我的手!"我伸出傷痕累累的手,

      "我才十八歲,這雙手卻滿是干苦工的繭子!"梁星被突如其來的爆發(fā)震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不起,我不該吼你。但梁星,

      你聽我的,去上學(xué)吧。我不想看你走我的老路。"梁星沉默了很久,

      最后輕聲說:"我不是你親弟弟,你不用對我這么……好的。"我站起來,走到門邊,

      背對著梁星。"我知道你不是。但既然我叫你一聲弟弟,就得負起這個責(zé)任。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又重又快。突然,

      一雙手從背后輕輕抱住了我。梁星把頭靠在我背上,聲音悶悶的:"我去上學(xué)。

      但是有條件——不準(zhǔn)你再多打工!我們已經(jīng)很辛苦了,如果你累倒了,我……我會恨自己的。

      "我轉(zhuǎn)身,看著梁星紅紅的眼眶,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好,我答應(yīng)你。

      "10便利店晚班結(jié)束后,我沒有直接回家。我走進附近一家正在招夜班搬運工的物流公司。

      "能搬多重?"工頭打量著我瘦高的身材。我卷起袖子:"您試試就知道了。

      "……半小時后,我得到了這份時薪15元的工作。從晚上11點到凌晨3點,四個小時,

      60塊錢。加上便利店白班的工資和偶爾的加班費,一個月能多出近兩千。

      夠付梁星的學(xué)雜費和一頓像樣的午餐了。我回到家時已是凌晨四點。地下室的燈還亮著,

      梁星蜷縮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桌上擺著一碗用盤子蓋住的炒飯,

      旁邊是那張被仔細擦干的招生簡章。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發(fā)現(xiàn)梁星的眼角還掛著淚痕。

      十五歲,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我嘆了口氣,拿起毯子輕輕蓋在梁星身上。……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陣窸窣聲驚醒。我睜開眼,看到梁星正在廚房忙碌,背影僵硬而緊張。"早。

      "我坐起身,聲音因剛睡醒而沙啞。梁星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但沒有回頭。"煎蛋馬上好。

      "我注意到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豆?jié){和饅頭,還有一小碟咸菜。我起床洗漱,

      兩人之間的沉默像一堵無形的墻。直到吃完早飯,

      梁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哥……昨天對不起。"我停下動作,看著梁星耳尖發(fā)紅,

      低垂著頭,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心里某個地方軟了下來。"我也是。"11就這樣,

      梁星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活。

      我則開始了每天16小時的工作馬拉松:便利店早班、物流公司夜班,

      周末還去建筑工地打零工。第一個月發(fā)工資那天,我給梁星買了個新書包。"給我的?

      "梁星不敢相信地摸著那個嶄新的書包。我點點頭:"不能讓你同學(xué)笑話。

      "梁星緊緊抱住書包,把臉埋在里面。我假裝沒看到他肩膀的顫抖,轉(zhuǎn)身去廚房煮泡面。

      ……日子一天天過去,梁星的成績單上全是A,而我的眼下的青黑越來越重。

      梁星提出過無數(shù)次想退學(xué)打工,每次都被我一句"你敢退學(xué)我就把你趕出去"懟回去。

      直到那個暴雨夜。我在工地搬運鋼筋時滑倒了,一根鐵管砸在我的右腿上。

      工頭給了五百塊錢醫(yī)藥費就讓我回家休息。

      我一瘸一拐地走了三站路才到家——我舍不得打車錢。推開門時,梁星正在燈下寫作業(yè)。

      看到我濕透的樣子和明顯不對勁的右腿,他立刻跑了過來。"怎么了?""沒事,摔了一跤。

      "我試圖輕描淡寫,但疼痛讓我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梁星不由分說地扶我坐下,

      卷起我的褲腿。膝蓋以下已經(jīng)腫得像饅頭一樣,一片駭人的紫紅色。"這叫沒事?!

      "梁星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得去醫(yī)院!"我抓住他的手腕:"不用,休息兩天就好。

      ""程夜!""去醫(yī)院要花錢!"我終于忍不住吼了出來。"我不去醫(yī)院!

      "12梁星僵住了,愣了一下后突然轉(zhuǎn)身跑進衛(wèi)生間,片刻后拿著濕毛巾回來。

      他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敷在傷處,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我退學(xué)吧。

      "梁星低著頭說。"我去打工,我們一起——""不行。"我打斷他。"梁星,看著我。

      "梁星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里盈滿淚水。"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輕聲說。

      "你比我聰明一百倍。你應(yīng)該上大學(xué),過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像我一樣……""但我不想一個人過好生活!"梁星的眼淚終于掉下來。"程夜,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們非親非故……"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伸手擦掉梁星的眼淚。

      "誰說非親非故?你叫我一聲哥,就是我弟弟。"梁星再也忍不住,撲進我懷里嚎啕大哭。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翘焱砩?,梁星執(zhí)意要幫我擦身體。

      當(dāng)看到我肋骨根根分明、腰瘦得幾乎能一手環(huán)握時,他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每天就吃那么點……錢都給我了……"梁星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我想安慰他,

      卻突然被梁星緊緊抱住。少年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帶著微微的顫抖。

      "哥……"梁星把頭埋在我肩窩,聲音悶悶的。

      "我會好好讀書……我會考上最好的大學(xué)……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我的眼眶突然發(fā)熱,

      回抱住這個倔強的少年,輕輕"嗯"了一聲。我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梁星比剛來時長了點肉,

      臉頰不再那么凹陷,個子似乎也躥高了一些。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里涌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13周末,我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我準(zhǔn)備去工地時,

      梁星堵在門口:"醫(yī)生說至少要休息一周!""已經(jīng)五天了。"我試圖繞過他。

      "再不去該扣工資了。"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轉(zhuǎn)身去換工作服。身后,

      梁星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不許去工地!否則……否則我就退學(xué)!"我回頭,

      看到梁星倔強地站在那里,像棵不屈不撓的小樹苗。我忽然笑了:"行,聽你的。今天休息。

      "梁星的眼睛亮了起來,像夜空中突然綻放的星辰。我想,

      或許這就是我拼命工作的意義——讓這雙眼睛永遠明亮,不再蒙上陰霾?!诙?,

      我就去了工地。我沒告訴梁星,只是說找到一份時薪更高的零工。事實上,

      工地搬磚的活比餐館累十倍,但工資也多三倍。一個月后,當(dāng)我把一疊鈔票放在梁星面前時,

      梁星的表情不是驚喜,而是心疼。"你的手……"梁星抓起我的手,那上面又添了幾道新傷。

      我抽回手,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guī)闳ベI好吃的,

      現(xiàn)在你在發(fā)育階段,多吃點長高。"梁星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大顆大顆的,

      砸在入學(xué)通知書上。"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慌了,

      我從來不知道怎么應(yīng)付眼淚。"哎,

      別哭啊……我……你是我弟弟嘛……"梁星撲上來緊緊抱住我,哭得像個孩子。我僵了一下,

      然后輕輕拍著他的背,心里某個空缺的地方似乎被填滿了。14四個月后。

      期末考試成績公布那天,梁星比平時晚回來了兩小時。我已經(jīng)熱了三次飯,

      正考慮要不要去學(xué)??纯磿r,門被猛地推開。梁星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

      臉頰因奔跑而泛紅,眼睛卻亮得驚人。"哥!"他氣喘吁吁地舉起一張紙。"我考了第一!

      全校第一!"我接過那張成績單,上面整齊的一排"A+"讓我手指微微發(fā)抖。

      最下方蓋著學(xué)校的公章,還有一行手寫字:"梁星同學(xué)獲得本學(xué)期一等獎學(xué)金2000元"。

      "獎學(xué)金?"我抬頭,聲音有些發(fā)緊。梁星用力點頭,從書包里掏出一個信封。

      "校長當(dāng)場就發(fā)給我了!說是資助優(yōu)秀學(xué)生的。"他欣喜的說著。"我算過了,

      這個錢可以用來交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還剩一些……"我一把將梁星摟進懷里,

      力道大得讓少年輕輕"唔"了一聲。我感受著懷中溫?zé)岬能|體,聞著梁星身上熟悉的肥皂香,

      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我松開他,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

      "得慶祝一下,我去買點肉……""等等!"梁星拉住我,神秘地眨眨眼,"還有更好的。

      "他從書包里又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給我看。

      每次50元""李紅家長 - 全科輔導(dǎo) - 每周六上午 - 每次80元"……"這是?

      "我疑惑地抬頭。"補課!"梁星興奮地說。"成績公布后,

      好幾個家長圍上來問我能不能給他們孩子補課。我都記下來了,算下來一周能賺近四百塊!

      "我瞪大眼睛:"這么多?"梁星用力點頭:"如果我下學(xué)期繼續(xù)保持這個成績,

      還能有更多學(xué)生讓我補課。"他抓住我的手。"哥,你不用那么拼命打工了,

      我現(xiàn)在能賺錢了!"我看著梁星閃閃發(fā)亮的眼睛,胸口又暖又漲。

      這個曾經(jīng)倒在街頭奄奄一息的少年,如今不僅活了下來,還活得如此耀眼。"真厲害。

      "我笑著揉了揉梁星的頭發(fā)。"但打工還是要去的,多存點錢總是好的。

      "梁星的笑容僵住了:"為什么?我現(xiàn)在賺的錢夠我們生活了,你不需要——""梁星,

      "我打斷他,"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學(xué)習(xí),不是賺錢。獎學(xué)金和補課費我們可以存起來,

      將來你上大學(xué)用。""那你呢?"梁星的聲音突然提高。"你每天工作十六小時,

      腿上的傷才好多久?上周你回來時連樓梯都爬不動,你以為我沒看見嗎?"我愣住了。

      我沒想到梁星注意到了這些細節(jié)。"我沒事。"我試圖安撫他。"工地那活是有點累,

      但工資高——""那就別去工地!"梁星幾乎是吼了出來,眼睛瞬間紅了。

      "你知道我看到你手上的水泡和淤青有多難受嗎?

      你知道我每次聽到工地上出事故的新聞有多害怕嗎?"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梁星的眼淚已經(jīng)滾了下來,但他倔強地用手背擦去,繼續(xù)道。"我可以多補幾節(jié)課,

      多賺點錢,但你不能再這樣傷害自己了……求你了,哥……"最后那聲"哥"帶著哭腔,

      像一把鈍刀磨過我的心臟。我伸手想擦梁星的眼淚,卻被少年躲開。我嘆了口氣:"梁星,

      別任性。補課不是長久之計,考試季一過就沒人補了。獎學(xué)金也就考試才有,

      我們得為長遠打算。""我不是任性!"梁星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你每天回來連腰都直不起來,

      手上全是傷……我……我心疼……"最后三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

      卻像錘子一樣重重砸在我心上。我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15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只有掛鐘的滴答聲。梁星站在桌邊,低著頭,肩膀微微發(fā)抖。我站起來,走到梁星身邊,

      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坐下吧,我們好好商量。"梁星固執(zhí)地站著不動,我無奈,

      只好繼續(xù)說。"這樣吧,我不去工地了。但其他工作我得留著,

      至少等你獎學(xué)金和補課費穩(wěn)定了再說,行嗎?"梁星抬起頭,

      眼睛紅紅的:"真的不去工地了?""嗯,不去。"我保證道。梁星似乎還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重新坐下吃飯。我看著梁星通紅的眼眶和緊握的拳頭,

      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jīng)需要我保護的少年,現(xiàn)在正以他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我。

      我看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心里一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別不高興了,

      我弟弟這么厲害,考全校第一,還能賺錢養(yǎng)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梁星的嘴角終于上揚了一點,他乖巧地低頭讓我摸頭,像只被順毛的小動物。

      "那你答應(yīng)我,別太拼命。如果我覺得你太累,你就得減少工作時間。""好好好,

      都聽你的。"我笑著答應(yīng),心里卻想著明天早點起床,多送幾單外賣。梁星眨了眨眼,

      淚水又涌了出來,但這次是喜悅的。他撲進我懷里,

      把臉埋在我肩頭:"謝謝……謝謝哥……"我輕輕拍著他的背,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動作已經(jīng)成了我們之間最自然的交流方式。

      "不過便利店和物流公司的工作還得繼續(xù)。"我補充道。"直到你考上大學(xué)。"梁星抬起頭,

      似乎想反駁,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至少……別加班了,行嗎?

      "我笑了:"行,聽你的。"梁星這才破涕為笑,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塑料袋。

      "我用今天拿到的獎學(xué)金買的……慶祝一下。"我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塊小小的奶油蛋糕,

      已經(jīng)有點被壓變形了,但依然能看出是店里最貴的那種。"太奢侈了。"我皺眉,

      但嘴角已經(jīng)上揚。梁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就這一次……我想讓你也嘗嘗甜的滋味。

      "這句話讓我的眼眶又熱了起來。我小心地拿起那塊蛋糕,分成兩半:"一起吃。

      "這次梁星沒有拒絕。我們坐在吱呀作響的折疊桌前,分享著這塊小小的奶油蛋糕。

      甜膩的奶油在舌尖化開,我想,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我突然意識到,

      這個家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只有生存的冰冷地下室了。因為有梁星在,這里有了笑聲,

      有了夢想,有了未來。16我來到梁星面前,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xué)。

      "梁星順從地"嗯"了一聲,躺在床上。關(guān)燈前,他突然說:"哥,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

      換我養(yǎng)你。"黑暗中,我的眼眶濕潤了。我知道,這不是少年一時沖動的承諾,

      而是一顆星星對守護者的真摯誓言。"好,"我輕聲回應(yīng),"我等著。

      "梁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他撲進我懷里,緊緊抱住我的腰。"哥!

      我會更努力的,我保證!"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愣住了。梁星身上帶著冬日寒風(fēng)的氣息,

      頭發(fā)蹭在我下巴上,癢癢的。我抬手揉了揉梁星的頭發(fā):"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梁星在我掌心蹭了蹭,像只撒嬌的小貓。我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什么時候起,

      這已經(jīng)成了我們之間的小習(xí)慣——我摸梁星的頭,梁星乖巧地低頭讓我摸。"快睡吧。

      "我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我躺在床上,聽著身旁梁星均勻的呼吸聲,思緒萬千。

      半年的時間,這個意外闖入我生活的少年已經(jīng)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梁星緊緊摟著我的腰,臉貼在我背上。"哥,你太瘦了。"梁星悶悶地說。

      我笑了笑:"所以你要多吃點,長胖些,以后換你載我。"17兩年半后,梁星高考。

      我推開家門時,一雙手臂猛地將我拉入一個熾熱的懷抱。"哥!我考上了!

      "梁星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帶著掩飾不住的狂喜。"全市第一!全額獎學(xué)金!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被抱離了地面。梁星有力的手臂箍著我的腰轉(zhuǎn)了一圈,

      我的拖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放、放我下來!"我拍打著梁星的肩膀,

      卻忍不住笑出聲。三年前那個瘦弱得能被一陣風(fēng)吹倒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能輕松抱起我了。

      梁星這才把我放下,但雙手仍緊緊環(huán)著我的肩膀。我抬頭,對上梁星亮得驚人的眼睛。

      還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只是少了當(dāng)年的惶恐不安,多了自信與光彩。"真的免學(xué)費?

      "我喘著氣問,手指不自覺地抓住梁星的T恤下擺。梁星用力點頭,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你看!不僅免學(xué)費,還有生活補助!

      校長親自打電話來的!"我接過錄取通知書,手指微微發(fā)抖。紙上的校名燙著金邊,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依然閃閃發(fā)亮。三年前那個雨夜,我背著昏迷的梁星回到這個地下室時,

      從未想過會有今天。"我就知道你能行。"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抬手想揉梁星的頭發(fā),

      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比我高出半個頭,我得稍微踮起腳尖才行。梁星乖巧地低下頭,

      任由我撫摸他的發(fā)頂。這個動作我們重復(fù)過無數(shù)次,從梁星十五歲到十八歲,一直依賴著我。

      我的手指穿過梁星柔軟的發(fā)絲,恍惚間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為這個少年擦洗時,

      那臟兮兮的頭發(fā)纏結(jié)在一起的樣子。如今梁星的頭發(fā)烏黑柔順,身上帶著清新的沐浴露香氣,

      再也不是那個倒在街頭的流浪少年了。"哥,你在哭嗎?"梁星突然湊近,

      鼻尖幾乎碰到我的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模糊了。我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沒有,

      就是……有點累。"梁星的表情柔軟下來。他伸手擦去我眼角沒抹凈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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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25-06-11 22: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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