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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遇沒有聯(lián)系顧宴亭,他反而先聯(lián)系上了他。

      接到顧宴亭的電話,岑遇沒有意外。

      他接通了。

      “岑遇,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主人?”

      危險的語氣。

      微微嘆息了一聲,岑遇沒有打算回避:“顧總,我只是被雇傭的員工?!?/p>

      “你真想走?”顧宴亭的問話聽不出喜怒。

      “顧總,您的工作能力比我強(qiáng)很多倍,您隨便招聘一個特別助理,都可以完美勝任我。我離開,不會對公司有任何的損失,希望您能諒解?!?/p>

      岑遇語氣很溫和,態(tài)度也很好。

      已經(jīng)走上正軌的顧氏,不需要他再當(dāng)牛做馬。

      齊安憶已經(jīng)回來,他也不需要充當(dāng)替代品。

      此時,是他離開的好時機(jī)。

      岑遇不想放棄。

      那邊久久沒有開口,最終,顧宴亭只說了一句“你別后悔”,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當(dāng)然不會后悔。

      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事就是后悔

      本來以為日子風(fēng)平浪靜下去,等工作交接完,他就可以完美退場。

      可這一天,岑遇還沒有下班,就收到了路寒池的電話。

      “岑遇,顧宴亭來找我了,他通知我三天之內(nèi)把診所關(guān)閉,還讓我告訴你,我爸媽的工作也要丟掉?!?/p>

      此時的路寒池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顯然被折磨得不輕。

      岑遇被驚得當(dāng)場站起來,他連外套都沒拿,一邊開門一邊對電話那頭說:“我立馬來找你。”

      等兩個人碰了面,岑遇發(fā)現(xiàn)路寒池的頭發(fā)都有些亂了,姿態(tài)也很狼狽。

      “他找你了?”

      路寒池嘆息著點(diǎn)點(diǎn)頭,他點(diǎn)燃了一根煙,自顧自地抽起來。

      “我不知道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能找到我,想必是打算威脅你。岑遇,如果僅僅是我這個診所關(guān)了,倒是無所謂,我可以去別的地方開。可我父母不行,他們在那個企業(yè)里呆了幾十年了,很快就可以退休,被辭退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岑遇,你去幫我求求顧宴亭吧?!?/p>

      說是讓他去求顧宴亭,其實就是讓岑遇妥協(xié)。

      說完這段話,路寒池自己都覺得他很卑劣,他往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對不住,本來想幫你,沒想到我變成了你的弱點(diǎn)?!?/p>

      岑遇一直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顧宴亭的平靜,往往代表著深層的風(fēng)浪在激蕩。

      他以為找了顧越山,就可以脫離顧宴亭的糾纏。

      現(xiàn)在看來,沒有用。

      懸著的刀落下來了,他反而踏實了。

      看著無比痛苦的路寒池,岑遇的聲音有點(diǎn)沙?。骸案阌惺裁搓P(guān)系,是我連累了你,讓你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p>

      路寒池眼圈有點(diǎn)發(fā)紅,他沒有說話。

      事實很清楚,胳膊擰不過大腿,顧宴亭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nèi)伊麟x失所。

      路寒池沒有資本跟他斗,更護(hù)不住朋友。

      “行了,你別擺出這副德性,這些年你幫我的還不夠多嗎,我跟他的事需要我自己解決,你別跟伯父伯母提。診所先關(guān)幾天,等著事情都結(jié)束了再開,那時候你也沒有后顧之憂了?!?/p>

      岑遇打起精神安撫路寒池。

      他沒做錯什么。被自己連累了,還要向自己道歉,岑遇心口發(fā)酸。

      兩個人聊到這里,岑遇就走了。

      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顧宴亭應(yīng)該在他買的房子里。

      他沒開車,情緒不太好,開車不安全。

      打車回去,顧宴亭果然在。

      他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不錯,躺在沙發(fā)上,如往常一樣,看著電視。

      “顧總,對不起。前些天是我欠考慮了,我不應(yīng)該辭職的,希望您能夠忘記這回事?!?/p>

      低頭的話,岑遇說了無數(shù)遍,但從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般艱難。

      “想走就走,我可沒攔你,你要是不心甘情愿地留在這,說不定暗地里還要罵我?!?/p>

      顧宴亭連一個目光都沒舍得給他,說出的話帶著諷刺。

      “沒有,是我考慮不周,我想留在您的身邊。”

      “真的嗎?”顧宴亭漫不經(jīng)心地問出了三個字。

      岑遇眼神恍惚了一瞬,腦子里的那些想法全都被他驅(qū)逐出去了,他只能留在這里。

      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真的,我希望能陪在您左右?!?/p>

      顧宴亭這次終于笑了,他偏頭看向他:“不管是動物還是人,乖一點(diǎn)才會討人喜愛,岑遇,這次別忘了?!?/p>

      “不會再忘了。”

      “那就去做飯吧,多做點(diǎn)我愛吃的?!?/p>

      岑遇沉默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廚房。

      剛才兩個人的那段對話,斬斷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只能留在顧宴亭的身邊。

      因為他有在乎的人,他不能因為別人對他好,就連累人家下地獄。

      岑遇啊岑遇,你可真天真。

      岑遇一邊洗著菜,一邊笑了。

      當(dāng)天晚上,他做了非常豐盛的一桌菜。

      顧宴亭吃得不錯,還夸獎了他,說他的技藝沒有退步。

      到了深夜,兩個人都洗漱完了。

      他們做了。

      其實都沒什么,岑遇預(yù)料到了,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既然他回歸到原來的位置,這一部分又怎么會缺失。

      這一次他沒能離開,那么接下來他的日子就會跟之前一模一樣。

      即便他很疼,也沒有喊出來。

      都是他應(yīng)得的。

      折騰了一夜,岑遇已經(jīng)分不清黑夜與白晝。

      等顧宴亭走了,他請了假,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岑遇把打印好的辭呈撕了,再抬頭,他又是那個完美的岑特助。

      顧宴亭跟齊安憶關(guān)系越來越好,兩個人頻繁出去玩,既然恢復(fù)了正常的工作,那么訂機(jī)票訂酒店,給他們安排接送的車,都變成了岑遇的責(zé)任。

      他的效率很高,做事也完美,齊安憶在有一次兩個人單獨(dú)相處時,還專門夸贊了他。

      “岑遇,有你在可真好,前不久我們一起出去玩兒,就沒有玩得這么舒服。真希望你能做宴亭一輩子的助理。”

      岑遇只低頭笑了笑:“能跟在顧總身邊一輩子,是我的榮幸?!?/p>

      他沒有反駁齊安憶,更假裝沒有聽出他把自己當(dāng)主人的意思。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齊安憶的表情反而變差了,沒有再跟他交流。

      顧宴亭和齊安憶的感情進(jìn)展如此順利,岑遇是高興的。

      等他們成了,他說不定就會被顧宴亭厭棄,說不定被丟到角落里,也不會有人想起。

      他迫切地希望那一日早點(diǎn)到來。


      更新時間:2025-06-12 20: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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