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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到了凍骨河,河面結了冰,可冰面下暗藏著裂縫。

      牛犇皺著眉頭,喊道:“騎兵都下馬,把氈毯鋪上,讓步兵踩著氈毯過河!”

      步兵們踏在氈毯上過河時,卻發(fā)現(xiàn)氈毯竟和冰面凍在了一起。

      “這可怎么辦,將軍?”有士兵著急地問。

      牛犇咬咬牙:“別管那么多,繼續(xù)走,不能停下!”

      最后來到黑松林,林子里積雪深厚,把獸夾都給掩埋了。

      賈柯眉頭緊皺,下令道:“先鋒營用長槍探路,都仔細點!”

      長槍探路時,槍尖刮擦到鐵器,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讓人心里直發(fā)毛。

      賈柯為長槍營想出了一套“雪地蛇行陣”。

      他對將士們說道:“每什分成三組,輪流開路。前面那組用槍桿把積雪拍實,中間那組拿著盾牌,防御兩邊,后面那組背著箭囊,隨時警戒周圍情況。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將士們齊聲回答。

      遇到韃子游騎的時候,賈柯又下令:“大家把白布反穿,裝作雪丘,等敵人靠近了,突然沖出去突刺!”

      到了夜間休整,賈柯又安排:“都用槍桿支起氈帳,咱們士卒就蜷縮在槍陣圍起來的三角空間里,抱團取暖?!?/p>

      將士們照著做,雖然條件艱苦,但都明白,只有保存體力,才能完成任務。

      天色蒙蒙亮,晨霧還未完全消散,賈柯率領著長槍營如同一把尖銳的錐子,直直地刺入這濃稠的晨霧之中。

      他手上的鎏金護腕,在霜氣的籠罩下,隱隱泛著如血般的色澤。

      戰(zhàn)馬大口喘著粗氣,噴出的白氣與遼東地區(qū)特有的凍霧交織在一起,難解難分。

      那面繡著“寧”字的戰(zhàn)旗,旗上的冰凌被呼嘯的疾風刮得“簌簌”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征途的艱辛。

      賈柯耳后的傷疤,此時灼痛愈發(fā)強烈。

      正前行間,他突然抬手,示意全軍停止前進。

      緊接著,他俯下身,用槍尖挑起雪堆下的一截未燃盡的狼糞,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大聲說道:“韃子哨探剛過去不久,全軍立刻戒備!”

      身旁的親兵面露緊張,問道:“百戶大人,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賈柯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四周,說道:“保持陣型,小心謹慎前行,留意周圍的動靜,莫要打草驚蛇?!?/p>

      牛繼宗端坐在中軍帳前,神色嚴峻,密切關注著各路消息。不一會兒,三路斥候接連前來回報。

      趙鐵率領的輕騎斥候率先趕到,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道:“將軍,發(fā)現(xiàn)野豬皮部在三十里外焚燒村落,那煙柱升得筆直,就跟烽火似的。”

      牛繼宗眉頭一皺,問道:“可看清敵軍人數(shù)?”

      趙鐵回道:“粗略估計,人數(shù)不少,但具體難以確定。”

      牛繼宗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緊接著,周汝昌的輜重斥候趕到,行禮后說道:“將軍,棄掉半數(shù)糧車后,火藥營總算是趕上主力部隊了。可不知怎的,火藥的硝煙味引來了狼群,一直跟在后面?!?/p>

      牛繼宗臉色一沉,罵道:“這群畜生,暫且不用理會,務必保證火藥安全?!?/p>

      話音剛落,李猛的重甲斥候也到了,稟報道:“將軍,刀盾手凍傷者超過百人,鎧甲關節(jié)都被冰封住了,得用槍桿挑開才行?!?/p>

      牛繼宗聽聞,怒不可遏,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跳了起來。

      他思索片刻,猛地起身,砸碎冰硯,大聲下令:“傳令給賈柯,讓長槍營變雁翎陣通過老鴉峽!”

      晨霧沉甸甸地壓在老鴉峽,像層厚重的簾子。

      賈柯站在陣前,腕上寧國府的鎏金家徽在霜氣里時隱時現(xiàn)。

      他把長槍一舉,打出旗語。

      “變陣!”賈柯喊道。

      三千長槍手馬上動起來,前鋒收縮,兩翼展開,擺出牛繼宗要求的雁翎陣。

      槍桿拍在積雪上,砰砰作響。

      正走著,賈柯伸手按住耳后疼起來的傷疤,大聲喊:“停!”

      他拿槍尖挑起雪下面泛青的馬糞,一摸,還熱乎。

      “不對勁,有情況?!辟Z柯低聲說。

      話音剛落,峽谷兩邊響起胡笳聲,積雪跟著簌簌往下落。

      韃子的游騎從霧里沖出來,手里的彎刀反著雪光。

      “舉盾!”賈柯猛地一吼。

      長槍營馬上縮成一團,像個鐵刺猬。

      盾牌縫里伸出的槍尖,一下子就把沖在前頭的三匹戰(zhàn)馬給捅穿了。馬嘶叫著倒下。

      一個韃子百夫長瞅準機會,一下子沖到陣前。

      賈柯見了,反手抽出牛繼宗給的寶劍。

      劍剛劃過那百夫長的皮甲,就聽“當”的一聲,他腕上的鎏金護腕迸出火星,竟是替他擋下了一支暗箭。

      “好險!這護腕關鍵時候真頂用?!辟Z柯心里一松。

      這時,賈柯瞧見戰(zhàn)場形勢,一咬牙,扯下“寧”字戰(zhàn)旗纏在左臂上,大喊:“長槍營,跟我從側翼沖!”

      長槍營就按著雪地蛇行陣往前沖。

      前隊用槍桿掃馬腿,中隊拿盾牌擋箭,后隊射箭蓋住敵人。

      這一陣法配合得緊密,把韃子打得有些亂了。

      等夜幕降臨,凍骨河上全是敵尸。

      牛繼宗在營帳里,拿著個冰裂的硯臺摩挲著,聽賈柯匯報。

      賈柯說:“將軍,長槍營死了二十七人,不過繳獲了不少兵器、馬匹,還有些糧草。”

      晨霧薄如輕紗,十萬大軍一步一步地踏在遼東那特有的凍土上,終于來到了錦城的外圍。賈柯所率領的長槍營作為先鋒部隊,一馬當先,在城郊三里的地方開始搭建營寨。

      一桿“寧”字戰(zhàn)旗,穩(wěn)穩(wěn)地插在轅門之上,被凜冽的北風吹得筆直,旗角上凝結的冰凌相互碰撞,發(fā)出一陣細碎的聲響。

      賈柯解下手腕上的鎏金護腕,仔細地擦拭著。

      不經意間,他發(fā)現(xiàn)家徽的紋路里,還嵌著昨夜激戰(zhàn)時濺上的馬血。

      他蹲下身子,隨手抓起一把凍土,在手中捻開,轉頭對身旁的親兵說道:“去,傳令給各什長,按照三才陣來布置營地。前營負責挖拒馬溝,中營趕緊立起槍圍,后營要立刻搭建烽燧臺?!?/p>


      更新時間:2025-06-14 01: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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