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帶著詩詞闖大唐 飄風知 631000 字 2025-06-14 14: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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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 長安城 上元夜

      一輛七寶香車正在朱雀大街上緩緩行進

      車廂內(nèi)傳出一聲悠長得嘆息:

      “唉~”

      隨后一只玉手伸出,將一捧詩稿丟出窗外。

      “公主!”

      侍女驚呼著撲到車窗邊,可詩稿早已隨風飄散,

      “這可是今夜賽詩榜前五十的佳作?。 ?/p>

      “皆是粗辭俗調(diào),入不得眼... ”

      公主滿臉皆是失望之色,她伸手拿起案頭那本泛黃的《輞川集》,滿眼的愛慕與無奈:

      “這世上...當真除了他,再無人能作詩了嗎? ”

      侍女聞言落淚:

      “可是公主...今夜若再尋不到作詩之人,曲江宴上您... ”

      公主指尖摩挲著詩集封皮,聲音飽含苦澀:

      “罷了...本宮嫁便是...橫豎不過一條命爾... ”

      ......

      長安城 東市

      “就這幾個王八殼子...能值一貫錢?”

      一個身著現(xiàn)代連帽衛(wèi)衣,腳穿運動鞋的青年,正蹲在卦攤前,捏著碎成三瓣的龜甲嚷嚷。

      “您干脆也別擺攤算卦了,一天騙...咳,賺三五個銅板,怪辛苦的...不如直接改搶吧!”

      “放屁!”

      白胡子卜師一把揪住他衛(wèi)衣帽子,唾沫星子噴到青年臉上:

      “這可是洛河神龜?shù)暮笠幔‘斈瓯尺^河圖洛書的!讓你賠一貫錢算積德了!”

      嚯!大哥,您這口氣…早上沒刷牙吧?這味兒也太沖了!

      青年被老卜師噴得連連后仰,嘴上爭辯道:

      “您自個瞅瞅!這王八殼脆得跟紙似的!我就蹲下瞧個仔細,它自個兒就裂了!這能賴我嗎?”

      “放你的羅圈屁!”

      老卜師氣得指著青年的鼻子,

      “你那是蹲下來?你分明是砸下來的!跟個秤砣似的,要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躲得快,連我都得被你砸趴下!”

      “少廢話!一貫!少一個子兒,你今天也別想挪窩!”

      王之順欲哭無淚。

      他不就是元宵燈會圖個熱鬧,在街邊奶茶店買了兩杯“第二杯半價”的奶茶嗎?

      剛嘬完第二杯,眼前一黑,再睜眼…好家伙!直接從天而降,砸穿了人家唐朝老神棍的卦攤。

      啊~~開局欠了一貫錢!

      卦師這一嗓子,立刻引來了周圍看熱鬧的商販和行人。

      賣胡餅的、販絲綢的、遛鳥的閑漢都圍了過來,對著這穿著奇裝異服的小伙子和氣急敗壞的老卜師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喲!老神仙今兒個開張了?還是個大買賣!”

      旁邊賣竹筐的漢子打趣道。

      “一貫錢?夠買我半車胡餅了!小伙子,你闖禍嘍!”

      賣胡餅的胖大嬸有點惋惜得搖搖頭。

      “老神仙,您上次不是說那神龜殼是您祖?zhèn)鞯膶氊?,埋在終南山下吸了百年靈氣嗎?怎么又成洛河的了?”

      一個常在東市混的閑漢故意拆臺。

      老卜師老臉一紅,揪著帽子的手卻更緊了,對著那閑漢吼道:

      “去去去!你懂個屁!神龜血脈,源遠流長,終南山和洛水都是它家!反正是這小子弄壞了我的寶貝!快賠錢!”

      青年被勒得有點喘不上氣,眼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知今天不破財怕是難脫身了。

      他摸了摸衛(wèi)衣口袋,掏出一張紅票子:

      “我真沒銅錢,您看這個行不行?”

      卜師頓時不干了,看著那張紙氣得山羊胡直翹:

      “好你個潑皮!老夫?qū)I(yè)行騙二十年,頭回見拿畫符紙當錢的!”

      “噗嗤!”

      旁邊看熱鬧的賣竹筐漢子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哎喲喂!畫符紙當錢?小伙子,你這招…夠新鮮??!”

      遛鳥的閑漢笑得直拍大腿。

      “老神仙,您消消氣,這后生看著不像本地人,許是腦子…嗯…不太靈光?”

      賣胡餅的胖大嬸試圖打圓場,但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翹。

      王之順見他們不識貨,舉著百元大鈔往卜師眼前懟:

      “你個老頭識貨嗎?這可是千年后的稀世珍寶!”

      他手指輕輕拂過鈔面,滿臉癡迷:

      “您看這紅艷艷的色澤!再看領袖這慈祥的微笑!”

      卜師不聽他忽悠,揪得更緊了:

      “少廢話!趕快賠錢,要不就拉你去見金吾衛(wèi)!見了金吾衛(wèi)你可就有血光之災!”

      王之順白了他一眼:

      “你個老人家怎么如此庸俗?我在跟你談革命理想!你就沒從這上面感受到人民當家做主的力量?”

      “人民當家作主?”

      卜師揪著他帽子的手一抖,

      “你小子是想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突然扯著嗓子朝巡邏的金吾衛(wèi)喊:

      “軍爺!這里有逆賊??!”

      “哎呦!臥槽!”

      王之順趕忙捂住卜師的嘴,

      “老爺子您老年癡呆犯了吧?”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隊金吾衛(wèi)按著橫刀走過來。

      為首的隊正詢問:

      “何人喧嘩?方才誰喊逆賊?”

      卜師瘋狂眨眼,含糊不清地喊:

      “唔唔唔(他就是逆賊)!”

      王之順死死捂住卜師的嘴,老頭口水順著指縫流出來,王之順忍住惡心賠笑:

      “軍爺聽錯了!他喊的是'蜜漬梅子'!您看這老頭饞得都流口水了!”

      此時身旁的年輕金吾衛(wèi)側(cè)身提醒一旁的隊正,

      “頭兒!方才南興街逃跑的吐蕃細作就穿這種赭面帷帽!”

      他指著王之順衛(wèi)衣上的熒光條,

      “這夜明傳訊的妖術,和吐蕃探子報信用的磷粉一模一樣!”

      王之順低頭看著自己帶著熒光條的衛(wèi)衣和運動鞋,欲哭無淚:

      “這是阿迪達斯最新款啊大哥!”

      “阿...迪...達...斯?”

      隊正瞇起眼:

      “果然是吐蕃話!”

      唰得拔出橫刀,大喝

      “拿下??!”

      王之順快哭了...

      自己明明只是欠個龜殼錢,怎么現(xiàn)在還成了吐蕃細作?

      王之順心里拔涼拔涼的。

      完了完了!這罪名怎么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他腦子里瞬間閃過前世在網(wǎng)上看過的那個段子:

      問:為什么偷電瓶?

      答:因為沒錢。

      問:為什么沒錢?

      答:因為堵伯輸了。

      問:什么?還堵伯?

      問:堵伯錢哪來的?

      答:搶的…

      ......

      最后:數(shù)罪并罰,死刑!

      王之順心中哀嚎:

      你們唐朝也玩“罪名疊疊樂”?

      果然聽見隊正厲喝:

      “說!你手中的黑丸是何物?!”

      黑…黑丸?

      大哥!這不就是奶茶里的波霸嗎?!

      但金吾衛(wèi)已經(jīng)腦補出八十集諜戰(zhàn)?。?/p>

      “是吐蕃細作用的毒丸!”

      這腦洞!我服!

      不能再跟這幫沒見識的糾纏了!得想辦法跑!

      “快看!有飛碟!”

      王之順指著金吾衛(wèi)身后尖叫。

      所有金吾衛(wèi)本能的齊刷刷轉(zhuǎn)頭,連卦師都伸長脖子望天。

      王之順趁機把老頭往金吾衛(wèi)身上一推,拔腿就跑:

      “拜拜了您嘞!”

      隊正被老頭撞了個滿懷,胡子扎進鼻孔直打噴嚏:

      “阿嚏!追...阿嚏!”

      王之順在前面沒命逃,金吾衛(wèi)舉著刀在后面沒命追。

      “攔住那個會發(fā)光的!”

      王之順喘得像個破風箱,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到底是缺乏鍛煉!

      身后金吾衛(wèi)越追越近,鎧甲嘩啦聲像催命符。

      “拿下!”

      金吾衛(wèi)橫刀劈面斬來,他翻滾躲過,撞進胡姬酒肆的帷幕。

      “臥槽!你們都不打算留活口的嗎?!”

      來不及心驚,金吾衛(wèi)已經(jīng)劈開帷幕追來。

      柜臺后伸出一只布滿刺青的手,龜茲老板用生硬唐語提醒:

      “去后院!”

      “大哥你真是活菩薩!”

      王之順邊跑邊抹眼淚,這輩子頭回覺得刺青大漢如此親切。

      剛沖進后院,金吾衛(wèi)的刀尖就戳到屁股后頭:

      “吐蕃細作哪里逃?!”

      王之順反手掀翻滿墻葡萄酒架,紫紅色的酒釀嘩啦啦澆了追來的金吾衛(wèi)滿頭。

      “對不住了老板!等我融資上市...不是,等掙到錢肯定賠您!”

      王之順踩著滿地葡萄酒奪路狂奔,衛(wèi)衣和運動鞋上的熒光條被潑了酒漬頓時暗淡。

      一片混亂間,他趁機沖出后門,一條窄路通向燈市人群最密集處。

      “在這!”

      身后傳來金吾衛(wèi)的咆哮!

      他抓起身旁一包胡椒擲向追兵,辛辣粉塵迷了對方眼目。

      金吾衛(wèi)舉著橫刀咒罵著追來,

      王之順不敢停,只能順著窄巷沖向人群最密集的賽詩榜!

      正有才子剛題寫“月滿星稀人如織”,圍觀士子們正擊節(jié)贊嘆。

      再次折返回來的七寶香車里,公主望著賽詩榜上新題的詩句,眼底最后一絲星火也熄了:

      “不過是化用曹孟德'月明星稀',這等拾人牙慧...”

      “回府吧?!?/p>

      她倚著車壁失落得合上眼:

      “繞城三匝,終是尋不到...”

      此時街角突然撞出個熒光斑駁的人影。

      王之順撐著膝蓋大喘氣,抬眼正對上金吾衛(wèi)寒光凜凜的橫刀。

      他是真的跑不動了!把穿越玩成了跑酷,也是沒誰了!

      “算了!死就死吧!”

      生死一線間,他躍上賽詩榜石階,迎著萬千燈火放聲長吟: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滿街喧囂驟靜......

      王之順偷偷睜眼瞄向人群,心里瘋狂吶喊:

      “都說唐朝人愛詩!快來個達官顯貴把我撿走吧!”

      七寶香車車簾掀起一角,

      公主頭戴蓮花冠,手持翡翠拂塵,鳳目掃過這個奇裝異服的青年: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雖是曲詞小調(diào),但這一句倒有些意趣,帶上車吧。”

      金吾衛(wèi)的橫刀僵在半空。

      王之順抓住最后機會,在香車旁千牛衛(wèi)的拉拽下跳上車,而金吾衛(wèi)則被千牛衛(wèi)攔在車外。

      “此乃公主寶輦,爾等退去!”

      兩名金吾衛(wèi)單膝跪地,趕忙稱諾!

      七寶香車緩緩轉(zhuǎn)動,

      見王之順要走,幾十個士子提著袍角狂追香車,

      “別走呀!更吹落,星如雨!下一句是什么?”

      “兄臺行行好!沒下半句在下今晚會失眠!”

      白胖士子扒著車轅哀嚎,被千牛衛(wèi)一把拉開,掀翻在地。

      一個紅臉老儒,舉著戒尺邊跑邊罵:

      “天殺的!寫半句就跑!老夫要寫八百首打油詩罵你!”

      ......

      公主的香車已絕塵而去,唯留一片咒罵與哀求聲飄散在滿街燈火里......


      更新時間:2025-06-14 14: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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