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歌!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們是冒犯了公主殿下不假,但那是在不知公主殿下身份的情況下,這是無心之失!”
“對!我們從來沒有冒犯陛下和娘娘的意思!不對,冒犯公主殿下的意思也沒有!”
“好??!陳長歌,你這是想整死我們???”
“公主殿下,陳長歌是小人?。∧隳犘潘淖嬔园?!”
“公主殿下,你不要信陳長歌的啊!”
一名名世家子臉色大變,紛紛痛哭流涕哀嚎著開口。
他們不學無術不假,但還沒傻到這句話的意思都聽不出來的地步。
趙昭儀抽了抽鼻子,傲嬌的仰起腦袋。
哼,她才不管這些呢,反正長歌哥哥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定遠侯腦袋深埋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知道,現(xiàn)在說得越多,便是錯得越多!
與其如此,不如等著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到來!
只有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到場,才能與這位公主殿下分庭抗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洛安伯,你兒子好大的本事啊,要我說出吾爹名號,看看能不能嚇他一跳,要不你來說說我爹姓甚名何?”
“嘖嘖,張少卿,你作為大理寺左少卿,主管司法,就沒告訴過你兒子,不能胡作非為?”
“一群世家子弟,公然在長安城奸淫擄掠,強搶民女!今日尚好是碰到了我,若是碰到?jīng)]有背景之人,可曾想過會造成什么后果?”
一個又一個的達官貴人們來了,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跪在趙昭儀腳下,額頭滿是冷汗。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在等,
等著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到場!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唯有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才能無懼昭儀公主所攜的天家之威,與其分庭抗禮!
直到約莫將近一個時辰的時候。
噠噠噠!
噠噠噠??!
一陣鐵甲撞擊的聲音響起,只見大量的軍卒踏步而來,將整個河畔的閑雜人等全部驅(qū)散!
下一刻。
一輛由三匹斑斕大虎拉動的馬車,緩緩駛來。
“來了!”
霎時間,所有人都回頭看去。
趙昭儀也忍不住神情微微緊張,按照禮法,公主見到朝中一品官員,也得行禮問好,以示尊重。
“公子,要不要召集玄甲軍?”秦恭瞇起眼睛道。
“不必,如此只會讓陛下難看?!标愰L歌淡淡道。
下一刻。
馬車停下,車簾被掀開。
一名面容方正,棱角分明,眼窩深邃,一眼看去便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下馬車。
他身著紫色王袍,袍子上繡有十二序章以及各種飛禽走獸,一步步走來,雖沒有任何氣勢,卻仿佛尸山血海壓來一般,令在場之人忍不住心神發(fā)緊。
他便是大禮朝四位鎮(zhèn)國大將軍之一,鎮(zhèn)南大將軍!
鄭道棠!
“爹?。∥沂裁词露紱]干,他們就砸斷了我腿,你要替我找回公道??!”
鄭玄挪著膝蓋從地上爬去,伸手要去抓鄭道棠的褲腳。
“公道?你作為本將之子,來了這長安城不知恪守規(guī)矩,謹言慎行也就罷了,反倒在天子腳下目視王法,胡作非為!你也配要公道?”
“逆子!”
鄭道棠沉著一張臉,一腳將鄭玄踢得橫飛出去。
這一腳正中心口,當即鄭玄便五臟六腑俱震,張嘴吐出一口混雜著碎肉的血沫。
在場之人見到這一幕,俱是眼皮一跳。
這一腳,好狠!
下一刻。
鄭道棠抬起頭,看向趙昭儀,平靜道:“殿下,犬子無知無畏,冒犯天家,實在罪大惡極、喪心病狂,本將替犬子向公主道歉?!?/p>
“其次,子不教父之過,犬子能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是本將的問題?!?/p>
“等此番事了,本將自會去向陛下請罪。”
這一下反倒給趙昭儀整不會了。
“鄭伯言重了,鄭玄的問題是他造成的,和鄭伯沒什么關系。”趙昭儀只好強笑回道。
鄭道棠點了點頭,接著緩緩抬起頭,直起身子。
“好,既然這個問題過去了,那便該說說關于兵部侍郎陳家之子,下令當街毆打朝廷大員子嗣之事了!”
“他們犯錯,自有律法和刑部來管!”
“陳長歌,你作為兵部侍郎陳天雄次子,身無官衣,手無權柄!既非刑部,又未得諭令!”
“本將想要問問,誰給你的權力,誰給你的資格!”
“敢下令當眾毆打朝廷官員子嗣?”
“你,又該當何罪?!”
他一字一頓開口,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后已是如同雷霆灌頂般,振聾發(fā)聵!
剎那間!
在場所有人俱是心神一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鄭道棠!
圖窮匕見,鋒芒畢露!
明白了,全部明白了!
先前的道歉不過偽裝,而后面這番話,才是鄭道棠的真正目的!
“高!太高了!”
“先前這陳長歌借公主身份,以律法壓人!而大將軍則又以律法壓回去!如此一來,哪怕是公主殿下的身份也不管用!”
“不愧是大將軍??!手段遠甚我們!”
一時之間,那些達官貴人們心悅誠服,而被打斷雙腿的世家子弟,則紛紛目露快意之色。
他們這次要完,你陳長歌也休想好過!
“大將軍,這事可跟我們陳家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不能怪到咱們陳家頭上來!”陳若星頓時恢復了神采,連忙撇清關系。
“我們已經(jīng)跟陳長歌恩斷義絕了!”
“放心,本將軍不是不明事理,遷怒家族之人。”鄭道棠淡淡道。
“大將軍英明!”
聽到此言,陳若星頓時大喜過望,滿臉幸災樂禍的看向陳長歌。
裝!
你繼續(xù)裝!
不是仗著有公主殿下?lián)窝?,覺得自己很厲害么?
不是還動手,打了她一耳光么?
“陳長歌啊陳長歌,你死定了!”陳若星在心中吶喊。
一時之間,無數(shù)道目光齊聚在陳長歌臉上。
陳長歌低下頭,略微沉默。
“不是這樣的,和長歌哥哥沒關系,是我下令.....”趙昭儀正要著急開口。
一只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長歌抬起頭,從趙昭儀身后走出。
“你就是陳長歌?”
鄭道棠目光流轉(zhuǎn),看向陳長歌。
轟——?。?!
一股武道大宗師的恐怖威壓,頓時從他身上散發(fā)而出,如同大浪拍岸般,鋪天蓋地的朝著陳長歌壓去!
在這股威壓下,仿佛天公發(fā)怒,一萬個聲音在怒吼著要陳長歌跪下。
“鄭道棠,你問誰給我的權力,誰給我的資格?!?/p>
“那我現(xiàn)在回答你?!?/p>
在那洶涌襲來的恐怖威壓面前。
陳長歌發(fā)絲微拂,身形筆直,一襲白衫簌簌作響。
在他那深邃如淵的漆黑雙眸深處,開始徐徐涌現(xiàn)璀璨金芒。
轟——?。?!
剎那間,鄭道棠那如淵如獄的武道威壓,盡皆潰散!
鄭道棠猛然抬頭,死死盯著那雙眸子,似想起了什么,臉上涌起如視鬼魅般的駭然。
“你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