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合上牛皮書,咔噠一聲放在了桌面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小孩,老態(tài)的臉上扯出一條條皺紋來,“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席硯低下頭,輕聲說道:“我記得?!?/p>
“很好?!崩先颂峙牧藘上拢坪跏枪膭?,但,下一秒,他的臉色陰沉無比,拿起剛剛那本牛皮書朝著席硯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
席硯頭垂的更低了,那本書從他頭上墜落,在眼前散開。
“說說看,爺爺教你的什么。”
“爺爺說,”席硯聲音顫了顫,額頭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書中自有黃金屋,要、”
“那你看看你的成績,像樣嗎?”
老人的聲音不重,跪在地上的席硯卻是抖了一下,頭垂的更低了,額頭上有血滴落,砸在書上,暈染出一朵花來。
“請爺爺責(zé)罰?!?/p>
老人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走到席硯身前,他拉開手中的教鞭,抵在席硯的傷口上,“抬起頭。”
席硯疼的嘴唇都變白了,他聽話的抬頭,一雙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啪——”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痛苦的悶哼聲響起,教鞭劃破空氣再次落在席硯的背上,前面,還有雙腿上。
數(shù)不清幾道鞭子落下,席硯的眼淚和額前的鮮血一同砸在書上,模糊了那一張紙,和墨色暈染,如同一幅抽象派畫作。
“宿主,宿主!”
……
席硯擰眉,瞳孔逐漸聚焦,視線里沒有了那本模糊的書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燦燦的地板。
“……操。”
“席先生就是這么工作的嗎?”
席硯抬頭,對上陸庭漆黑的雙眸,旁邊的齊言和張河禾已經(jīng)開始憂心忡忡了,001在他腦海里復(fù)述著剛才發(fā)生的事。
總結(jié)一句話,陸庭沒事找事,本來了解的好好的,陸庭非點名讓席硯說話,喊了幾聲,席硯沒理,便借此鬧事了。
“還好吧,和陸老師比起來差了點兒?!?/p>
席硯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慵懶極了,仿佛他才是這兒的主人。
陸庭看著他冷笑了一下,視線移走重新放到了齊言身上,席硯以為沒自己事了,沒想到陸庭開口就和自己扯上關(guān)系。
“齊先生,選擇你這個方案可以,不過我有要求,不能出現(xiàn)席先生的名字?!?/p>
齊言啊了一聲,追問:“陸老師為什么,方案是我們?nèi)齻€人一起制定出來的,小組失去任何人都難以支撐到現(xiàn)在?!?/p>
“哦,關(guān)我屁事?!?/p>
陸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齊言人再好,也忍不住皺眉了,他剛想說話,席硯就按住了他,“行啊,一個名字而已,不想出現(xiàn),那就不要唄?!?/p>
席硯說的輕松,腦海里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沉默好一會兒了。
“宿主,這是你轉(zhuǎn)正的機會。”
“不要,你沒看那姓陸的什么眼神,看我像看惡犬一樣?!?/p>
001似乎是嘆了口氣,“那好吧,宿主決定就好?!?/p>
“嗯?怎么不說懲罰我了。”
席硯心情頗好的逗他,“難得一見啊,你是想給你原宿主鋪路?”
“……不是。”
“呵,不信?!?/p>
001百口莫辯,席硯只顧著和系統(tǒng)說話,根本就沒搭理另外三人,等他們商量完后,出了門齊言直接抓住了席硯的手腕。
“小硯,這件事我會和葉總監(jiān)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p>
“對對,陸老師他,哎,我們也不知道他怎么這樣?!?/p>
齊言和張河禾一唱一和的說著,席硯毫不在意的搖頭,等回去后,席硯找了個理由請假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時,席硯突然來了興致。
“001,說說看,任務(wù)還有什么?!?/p>
“目前任務(wù)是完成陸庭的項目策劃?!?/p>
席硯嗤笑一聲:“你以為我信?”他拿過枕頭塞到背后,靠在床頭看著墻上的鐘表,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宿主?!?/p>
“干嘛,叫我準沒好事?!?/p>
001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抱歉,宿主?!?/p>
莫名其妙的,席硯想瞪他一眼,但又不知道往哪里看,索性直接看著那個鐘表,假裝是001在了。
“現(xiàn)在抱歉,晚了,你綁定我的時候就該想想了,我將是你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p>
001嗯了一聲,開口:“沒關(guān)系?!?/p>
“哦。”席硯又覺得沒意思了,“任務(wù)呢,都說出來讓我為你添堵?!?/p>
“……暫時還沒下達?!?/p>
席硯皺眉,不解的說:“怎么,你系統(tǒng)還有公司啊?!?/p>
001:“理論上可以算是公司,是系統(tǒng)總部?!?/p>
“哦,001,你好呆啊,該不會是第一個研發(fā)出來系統(tǒng)吧。”
席硯晃了晃腳,思考了片刻繼續(xù)說道:“但你也太笨了吧,怎么還能綁定失誤,你有前任嗎?”
001:“有過幾任?!?/p>
席硯:“………”
他瞇了瞇眼,嫌棄的翻了個身,“你好臟,滾吧?!?/p>
“抱歉?!?/p>
“歉你個大頭鬼,滾!”
席硯睡了一覺,餓的不能行了才爬起來買了桶泡面回來,解決完之后,又拎著手機躺在了床上,空調(diào)呼呼的吹著,沒有煩心事打擾,席硯愜意極了,真想把001撈出來揍一頓。
……
“晏總,露出苗頭了?!?/p>
晏時揚掀起眼皮,真正的總裁助理拿著平板放在了辦公桌上,“財務(wù)部的李子豪今早遲到撞見席硯了,十一點時,他在樓梯間打電話,這是監(jiān)控錄像?!?/p>
視頻里,男人踢了踢臺階接通了電話,“喂,你猜我看到誰了?”
“是席硯,席家大少爺,席總怎么會讓他來星河這邊,據(jù)我所知,他可不會過來的?!?/p>
“你是說,他有可能被星河收買了?”
電話沒有外放,錄像當中只能聽到男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無一例外都是圍繞著席硯展開的。
“好,我知道了?!?/p>
視頻結(jié)束后,晏時揚挑眉,“去吧,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p>
助理點點頭,“那席少爺怎么辦?”
“他也算是功臣了,但星河不養(yǎng)閑人,你讓葉新霽去安排吧,人是他帶回來的?!?/p>
“好的,晏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