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姜老頭，怎地不打招呼就要走？”
梟隊長下了坐騎，三兩步來到跟前。
老村長似有些憤懣，不咸不淡道：“梟隊長，我等不走，難不成還要留下來，喝你家姑娘的喜酒不成？！”
“嗨，這有什么，小女豐滿迷人，被一些兔崽子惦記也是在所難免?！?/p>
梟隊長渾不在意，指著云易反問：“你該不會告訴我，這小子還是個雛兒吧？”
緊接著他又道：“再說了，小的不成，不還有老的嗎？親家母是個寡婦吧，正好前不久我那婆娘也死了…”
說著，他目光炙熱、一臉貪婪地看向云易母親，恰似豺狼盯著老牛。
“打??！”易茹打斷了他的話，“梟隊長，請注意言辭，親家母不是亂叫的！”
“喲呵，還是個有脾氣的，我就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
梟隊長一臉戲謔，盯著易茹的雙眼中有淫邪之色泛起。
“住口！”
此時，老村長厲聲喝斥一聲：“事情不成仁義在，希望你不要亂打主意，壞了兩村多年以來的和氣?！?/p>
梟隊長一聲冷哼，道：“姜老頭，就憑你們雪村那些個弱小，壞了和氣又能怎樣？”
“梟彪，你們族長與我有約，兩村互通有無，互不侵?jǐn)_，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難道你是要壞了這規(guī)矩不成？”老村長義正辭嚴(yán)問道。
“哼，拿族長來壓我，放在以前或許還有點用，現(xiàn)在卻是唬不住我?！?/p>
梟彪顯得肆無忌憚，目光很是玩味地看著三人：“那老家伙早已病入膏肓，眼看就要歸西，族長之位，早就傳給我了，你們難道沒聽說？”
“咳…咳咳咳——！”
幾人爭吵間，伴著一聲聲劇烈的咳嗽，一位老者穿過人群，來到眾人跟前。
老者一頭凌亂白發(fā)，臉色蠟黃，身子佝僂。
他抬眼看了看老村長，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道：“姜老弟！你也看到了，老朽身染重疾，恐怕…沒幾天好活了?！?/p>
“老族長，年前見面時，你還生龍活虎的，想不到這才一年沒見，你就已經(jīng)……”老村長打量著老者，一臉意外之色。
老者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病來如山倒…我自感時日無多，族長之位，日前已傳給了梟彪，咳…咳咳…”
聞言，老村長臉色微變，神情不禁一怔。
緊接著，他將事情的原委向老者說了一遍。
聽老村長說完后，老者神色有些詫異，他看著梟彪責(zé)問道：“梟彪，你何以如此行事？你可知我們與雪村之間的約定？”
“老姜頭，誰說相親不成了？依我說，不光要成，還要好事成雙！”
梟彪不理會老者，反問起老村長。
“咳咳…梟彪，你這樣做就有些過了，大家同處這環(huán)境惡劣的山北，生存不易，理應(yīng)相互照拂，再說這男女之事，須得兩廂情愿才是，難不成你要強娶強嫁不成？”
不等老村長說話，寒水村老族長看明白了緣由，搶先發(fā)話。
“老東西，過去你就是對雪村這幫‘異類’太過友好了?！?/p>
梟彪將老族長推搡到一旁，“眼下你已不是族長了，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老族長艱難穩(wěn)住身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姜老弟，你也看到了，我老了，不中用了，咳咳…”
說完，他邁著蹣跚的步履出了人群。
目送老者離去后，老村長冷眼盯著梟彪，斥問道：“難不成你真要強娶強嫁不成？你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還講不講道理？”
“哈哈，道理？老書呆子，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才是道理！”
梟彪聞言狂笑，旋即一步踏出，一拳轟在老村長胸口。
“砰！”
隨著一聲悶響，老村長身體猛然后仰，被擊退至數(shù)丈開外，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有鮮血溢出。
云易和母親趕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梟彪則伸出碩大的拳頭，在幾人面前來回晃了晃：“現(xiàn)在該明白了吧？在這山北之地，拳頭大就是道理！”
“放屁！”
云易一聲怒喝：“無端找茬，又打傷村長爺爺，與強盜何異？”
“小崽子，怪只怪你們太弱，你難道還不明白？喲，還生氣了，就你們也配生氣？”
說完，他對著云易肩頭隨意一拍，云易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太弱了，哈哈…”
看著云易的樣子，一群圍觀的壯漢狂笑不已。
梟彪抬手制止了眾人的狂笑，指著易茹說道：
“老姜頭，只要這小娘皮嫁給我，咱們兩村便是一家人，你們雪村之人，也不用再做種地的‘異類’，跟著我們一同狩獵，我們有肉吃，你們就有湯喝，豈不是美事一樁？”
“癡心妄想！”
“無恥，呸！”
老村長與云易難掩憤怒，同時怒罵。
聞言，梟彪面露怒色，指著易茹威脅道：
“據(jù)我所知，這小娘皮本不是你們雪村中人，而是個來歷不明、懷了野種的外人，為了一個外來的寡婦，拒絕我的好意，你們想清楚后果了嗎？”
“此事絕無可能，休要再提，告辭！”
老村長嚴(yán)詞拒絕，調(diào)轉(zhuǎn)牛車就要離去。
“哼，給臉不要臉！老姜頭，你聽好了，三日后本族長到雪村行嫁娶之事，定要好事成雙，你們回去好生準(zhǔn)備！還有，人可以走，牛和車留下。”
梟彪邊說邊一揮手，幾名大漢上前，粗野地推開老村長，就要搶過牛車。
云易見狀，趕忙拉住牛車，死不松手。
一名大漢上前，從脖頸處單手將他提起，狠狠摜到地上。
“砰！”
云易頭觸地面，額頭頓時被撞破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你們，欺人太甚！”
老村長見狀，怒斥一聲。
“哼！這次只留下這頭畜生，再有下次，可就沒這么便宜了?！睏n彪蠻橫異常。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恨……”
老村長滿眼無奈，搖頭自語。
見云易摔倒，易茹趕忙上前，就要扶他起來。
云易卻是自己爬了起來，一縷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胸前掛著的一顆灰不溜秋的珠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