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張飛手持鋼盔,大笑而來,并嘴里不停的說道:“此番殺得痛快,殺得痛快...”
行至劉禪身前,道:“侄兒,不想你也懂這疑兵之術(shù),竟能讓那江東數(shù)萬之眾以為身陷重圍,瞬間失了戰(zhàn)心。”
就在來之前,劉禪便讓張飛發(fā)動南郡百姓,無論老弱婦孺皆執(zhí)旗上戰(zhàn)場,夾雜在兵士之中,而由于是夜間,又有大量的火把,所以江東將士來不及看清,瞬間以為陷入了重圍之中。
繼而慌亂,失了陣型,
“三叔,非我之計退敵,而是三叔之勇名冠天下,只三叔一人立于城下,就可抵萬軍?!眲⒍U淡淡一笑。
但他的話也并非推崇,而是事實(shí),畢竟張飛之勇,那可是世人皆知。
“那呂蒙匹夫已然被我斬殺,斷無生機(jī),只是這降卒怎待處理?”張飛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降卒,一時陷入了沉思。
畢竟這降卒已然比城中的守軍足足多了兩成,且城中糧草也是捉襟見肘。
“三叔,依我看來,當(dāng)下之事乃是再次與江東修好,而全力助二叔北伐,至于城下降卒,可為我之與江東交涉之誠意?!眲⒍U淡淡的說道。
他知道,若是以當(dāng)下蜀漢之國力,定不能相抗孫曹兩家之力。
“我今夜斬殺呂蒙,那孫權(quán)小兒豈能再與我交好?”張飛不緊不慢的擺了擺手,顯然在這件事上他拒絕了劉禪的建議。
“額...三叔,你可知二叔怎樣稱呼這孫仲謀?”劉禪低聲問道。
“碧眼小兒,紫髯鼠輩...”張飛脫口而出。
“那三叔認(rèn)為二叔的評價中肯與否?”劉禪追問道。
“二哥之論,自是中肯……”張飛說道。
“自是鼠輩,又是小兒,那豈不是曉以小利,便可說服?”劉禪眼珠微轉(zhuǎn),低聲說道。
“哎,你這樣一說,還頗有有道理,可……”張飛還要說什么。
不料劉禪急忙打斷他,“三叔可知,你我此行是為了解二叔之困而來,而據(jù)我推測,二叔此番定然已經(jīng)陷入苦戰(zhàn)之中?!?/p>
頓了頓劉禪又道:“若是不及時解了這后顧之憂,怕是會耽誤了二叔的北伐大業(yè)?!?/p>
劉禪知道,關(guān)羽此時定然已經(jīng)敗于徐晃,若不及時支援,待到江夏的文聘跟張遼夾擊,那么就算關(guān)羽可以全身而退,也必實(shí)力大損。
說到這里,張飛微微一愣,雙眸微抬道:“如此說來,當(dāng)下只能再合孫權(quán),方才能消除二哥北伐的后顧之憂?”
“當(dāng)下,這對于我們來說,若是再能促成孫劉聯(lián)盟,定是最有利我們的局面,畢竟以二叔之勇,倘若敗于徐晃曹仁,那也只是一時之失,但如今三叔你來了,他們還豈能有這樣的機(jī)會?”劉禪眼眸微轉(zhuǎn),輕輕一笑。
張飛轉(zhuǎn)身而作,微微瞪眼:“那,誰將去這江東說服那碧眼小兒?”
縱然是張飛,聽聞劉禪的分析后,他也知道以當(dāng)下荊州的兵力,想要阻擋孫曹兩家也是極度不易。
只是他也深知,這荊州境內(nèi)已無可用之人。
“如若不然,讓阿斗去試試?”劉禪微微頷首,湊到張飛的耳旁,嘻嘻一笑。
張飛聽聞后,猛然起身,瞪著劉禪:“汝這小兒,也未免太輕視孫權(quán)等人了吧,竟然還想學(xué)你二叔當(dāng)年單刀赴會?”
畢竟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從阿斗的嘴巴里說出這樣頗有英雄氣概的話。
但他畢竟還不是關(guān)羽,沒有那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能力。
“無論如何,你不能去,當(dāng)下唯有將這荊州的形勢,迅速告訴大哥軍師他們,讓他們派兵來援,才是上上策?!?/p>
張飛雖然對劉禪的表態(tài)十分的滿意,但是理智還是及時告訴他,就是自己去,也不能讓劉禪去。
劉禪淡淡一笑:“三叔,此間之事我已然令人快馬書信告知父親,但是當(dāng)下這荊州的局勢還需要我們來維護(hù),而當(dāng)下最要緊的就是時間,縱然是父親軍師他們得知此事,快馬來救,那也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了?!?/p>
劉禪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穩(wěn)住孫權(quán),再尋良機(j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如何是好?”張飛長嘆一聲,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木階上。
劉禪看著坐在地上獨(dú)自發(fā)懵的張飛,瞬間計上心來。
“三叔,你說二叔之勇比你如何?”劉禪問道。
“汝問這作甚?”張飛猛然回眸,一種不祥的念頭在心中悄然升起。
劉禪淡淡一笑道:“二叔曾對董卓逆賊時,溫酒斬華雄;對曹操時,過五關(guān)斬六將;對江東時,也有單刀赴會,今又水淹七軍,威震華夏,而三叔你跟二叔齊名,我卻鮮有聽聞……?!?/p>
“我單槍匹馬與那當(dāng)陽橋震退百萬曹軍,又……。”張飛一時語塞。
畢竟相比關(guān)羽的事跡,他的履歷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開口。
頓了頓,他臉頰一紅,猛地擺了擺手道:“不說這些,不說這些……?!?/p>
劉禪見狀,暗知時機(jī)已到,附在張飛的耳旁道:“當(dāng)下,若三叔孤赴江東,說服江東眾人,與我化干戈為玉帛,那將來必定也是千古留名?!?/p>
“要我去跟那些個酸儒去打嘴仗?”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劉禪,猛的揮手,口中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俺不去,不去,寧可身死也不去……?!?/p>
并不是因為他張飛害怕被江東的人陷害,只是要他去跟那些個酸儒咬文嚼字,那斷然比殺了他讓他更難受。
“哎…那你不去,當(dāng)下只有我去了?!眲⒍U長嘆一口氣。
“為何非要你我去,隨便派一個人去給那孫權(quán)說說,他要不行,我定要讓他知道我這丈八長矛可不是吃素的?!睆堬w猛的增高了聲音。
說歪理,他肯定是說不過江東那些人的,但若是打,他可絲毫不怕。
劉禪微微一頓,道:“三叔,如今我們跟江東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進(jìn)入最關(guān)鍵的時期了,要是隨便打發(fā)一個人去,見不見得到孫權(quán)也另說,可若是你我前去,孫權(quán)即便不悅,也斷然不會輕怠你我?!?/p>
劉禪明白,此時若是沒有一個身份最貴的人前往江東,那定不會引起正在氣頭上的孫權(quán)的重視。
而現(xiàn)在整個荊州,有這樣能力的就他跟張飛。
但他知道,就是不要這荊州之地,張飛也絕不會讓他劉禪孤身入險。
“額,這……?!睆堬w瞪大眼睛看著劉禪。才知原來劉禪之前說了那么多,就是要讓他去一趟江東。
但他張飛也明白,這或許是當(dāng)下最好的選擇,因為就算益州的援軍能到,那也需等數(shù)日,而戰(zhàn)場上的形勢千變?nèi)f化,所以他們等不起。
“罷了,俺就去會會那些個酸儒。”雖不情愿,但他這個侄子說的畢竟在理。
再說了,他也不能讓侄子去犯險吧。
“那就有勞三叔即刻起身。”劉禪道。
“好吧,我這就去?!睆堬w說干就干,也不拖沓,行至門前,張飛怒吼一聲道:“汝等定要護(hù)好我侄兒,俺去去就回?!?/p>
看著離去張飛的背影,劉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里道:“這張飛一個猛字?jǐn)嗳回瀼夭涣怂囊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