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是很大,但聲音幽怨深長,其中透著幾分詭異。
“什么聲音”,高衙內(nèi)霎時眼神驚愕猛地回頭。
張貞娘心頭也是一緊,她也不知道這奇怪恐怖的聲音是哪里傳來的,但因為方長還在的緣故。
張貞娘還是硬著頭皮,帶著淺笑,“公子您說什么,沒有聲音啊”
緊接著又是幾聲傳來。
“你的時辰到了,該索命了.........,你的時辰到了,該索命了.........!”
“你聽,這到底是什么聲音”,高衙內(nèi)話語中帶著幾分顫抖。
“我沒有聽到聲音啊!公子是不是聽錯了”,張貞娘依舊一臉如常。
“不對,我聽到了,就在你這房中”
緊接著又是幾聲傳來,
高衙內(nèi)將目光鎖定在了床上鋪好微微拱起的褥子。
“你,床上藏了什么東西”,高衙內(nèi)掃了身旁女人一眼,指了指床鋪,
“你,去,去把那褥子掀開”
張貞娘也是心頭一顫,她也是不知道這恐怖的聲響從何而來,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褥子底下藏著的全是先前換下來的衣物。
若是對方有心,很容易就能看破那衣物滿是撕扯的痕跡,這樣無疑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只是如今這高衙內(nèi)就在這里,她也只能一步步朝著床榻走去。
“你的時辰到了,該索命了.........,你的時辰到了,該索命了.........!”
奇怪的聲響依舊在房間中響起。
張貞娘挪步來到床邊,愈發(fā)靠近,聲音愈發(fā)清晰,無疑聲音就是這里傳出來的。
她略微顫抖的伸出手,捏住了床褥的一角,此時高衙內(nèi)已經(jīng)一只腳踏出了房門。
只要有任何異常出現(xiàn),他就會轉(zhuǎn)身而出,呼叫外邊的守衛(wèi)。
張貞娘遲疑了片刻,但那高衙內(nèi)還在一旁,為了不起疑心,只得咬了咬牙,一把掀開了褥子一角。
此時房間中的聲響戛然而止。
褥子之下是一團衣物,其中還有女子的幾件貼身衣物,稍顯凌亂。
怕被對方看出什么,張貞娘俯身一把將衣物團成一團,抱在懷里。
隨即轉(zhuǎn)身,若無其事的來到高衙內(nèi)身前。
“衙內(nèi),這就是奴家的幾件衣物”,說著還將懷中的衣物緊了緊,露出幾分羞澀。
高衙內(nèi)此時也松了口氣,再次確認道:“你當真沒有聽到什么聲響?”
“奴家不曾聽到任何聲音”,張貞娘搖了搖頭,“許是您近日勞累,聽錯了?”
高衙內(nèi)掃視房間一圈,再沒有傳來任何聲響,皺了皺眉。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最近確實為了整死林沖花了不少心思,我且先去天香樓好好休息一番。
心中打定,高衙內(nèi)這才松了口氣。
“罷了,應該是本公子近日操勞,你且好生休息,本公子不日再來看你”
等到高衙內(nèi)離去,張貞娘又打量了一番院子,確定無人再進來,這才再次關上房門。
臉上的神情也冷了下來,在沒有之前的溫柔可人。
“賊斯,出來吧”
一整聲響從床底響起,方長這才從床底鉆了出來。
此時的方長穿著一件羊毛衫,抱著自己的羽絨服,下半身就穿了一條內(nèi)褲,其他啥也沒穿,臉上沾了些許灰塵,樣子十分狼狽。
方長舒了一口氣,一邊那套著外套,一邊吐槽。
“媽的,這丫的再不走老子要凍死在床底了”
此時還是冬末,夜里本就有些冷,這古代的平均溫度比起后世更低,這光著下半身,躺在地板上,不冷才怪。
張貞娘嘴角閃過一絲報復得逞的笑意,只是嘴上依舊冷淡,“哼,如今那高衙內(nèi)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走,被忘了你答應我的”
“放心,放心,我從來不騙人”
就在高衙內(nèi)敲門的那一刻,房間中方長就有所警覺,
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種情況,比如打暈對方,挾持對方,又或者殺了對方。
只是在一一考量之后,方長決定,還是先穩(wěn)住對方,從長計議,
畢竟自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門口還有守衛(wèi)。
一旦他如此做,有99%的可能今日就是他的死期,畢竟自己可沒有什么金手指外掛。
所以他只能好言好語的忽悠眼前的張貞娘,要求對方用美人計先逃過這一關。
只是先前自己對她連開十炮,更是花樣百出,對方能答應才有鬼。
張貞娘非但沒答應,更是說,你這賊斯,你也有今天,你就等著被千刀萬剮吧。
方長見軟的不行于是只能來硬的,隨即開始各種恐嚇張貞娘。
說自己死了無所謂,只是自己死了就死了,他反正爽也爽了,做鬼也是風流鬼。
而她張貞娘此后也還是逃不過被高衙內(nèi)玩弄,最后只會是人盡皆知,不僅自己名節(jié)有損,連帶她所有的家人以后都抬不起頭。
哪怕是張貞娘就這樣死了,這名聲依舊沒有挽回的余地。
人言可畏,這無疑是拿捏了她這個封建女性的命門,嚇得對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見此方長只得繼續(xù)忽悠,
只要張貞娘幫自己逃過一劫,自己就帶她逃出去,帶她去找丈夫,
甚至還承諾之后會找機會幫她向高衙內(nèi)復仇。
而且絕對不會透露自己和她發(fā)生的關系,
將來她還能和丈夫長相廝守,不會有任何的流言蜚語,
畢竟他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沒人知道他的事。
于是在張貞娘咬唇思索之后,這才答應了下來,方長也總算是鉆了一次永生難忘的床底。
“最好如此,對了剛才那奇怪的聲響,是不是和你有關?”
“對了”,方長一拍大腿,往床榻走去,一頓翻找看的一旁的張貞娘,臉瞬間就紅了。
這一團衣物可是有不少她的貼身衣物。
“你這登徒子,又在做什么?”
方長并沒有理會,只是不斷地從中翻找。
不得不說這古人的衣物真是麻煩,不僅有肚兜,還有褻衣褻褲,外衣,還有袍子,褙子。
簡直就是老奶奶穿棉襖,一套又一套。
許久方長才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工裝褲,當時來得突然,張貞娘一股腦全團在一起藏了起來,把他給凍的。
方長趕緊套上自己的褲子,同時將褲兜里面的手機甩給了張貞娘。
“就是它,聲音就是這個傳出來的”
張貞娘端著手里冷冰冰的物件,很是好奇隨即目光投向方長。
“這是何物”
此時方長已經(jīng)重新穿戴好。
眼前這人皮膚干凈,眼神明亮,五官輪廓分明,肩寬腰窄,175左右的身高放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高大。
除開衣著怪異,品性不端,又是一頭短發(fā)之外,也當?shù)蒙鲜且晃簧倌旯印?/p>
不管任何時候人對美的事物,總歸會多幾分欣賞和寬容,張貞娘見此眼中也多了一抹亮色。
“這個啊就是手機”,方長毫不在意脫口而出。
“手,雞?”,張貞娘有些懵,
“我只知道打鳴的公雞,卻從未聽說過這手雞,而且還能發(fā)出如此詭異嚇人的聲響”
這個詭異如同冤魂索命的鈴聲,其實是方長用來惡作劇準備今晚嚇唬那幾個兄弟的,為此下載了好幾個音頻,沒想到穿越的突然,今天還差點害了自己。
方長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打開手機又播放了幾段手機里下載的正常音樂,畢竟解釋也解釋不通,不如實踐來得快。
聽著手機中常來的悠悠聲響,盡管在張貞娘看來,曲調(diào)奇特,但是依舊擋不住曲調(diào)的好聽。
“這物件倒真是奇特,這絲竹管樂之聲皆有,的確不是凡品”
“那是,這東西如今可是我最大的寶貝,他還有很多功能呢我給你看”。
說著方長下意識的就去拉張貞娘的手,想讓對方試試21世紀的觸屏科技。
只是剛觸碰對方,對方就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你,你,這么晚了,我也該休息了,你也趕緊歇著吧”
方長愣半秒,也就想通了,這個時代亂牽人家手手,不就是猥褻嘛,還牽的是人妻。
雖然剛才該干的都干了,但是如今正經(jīng)起來就不行了。
隨即方長興致缺缺的收回了手機,
“哦”了一聲就往床榻那邊走去。
“你這是做什么,這是我的房間,你要睡出去睡!”
“啊?我當然睡覺啊,我干嘛出去睡”,方長明顯一副無賴的樣子。
“你,你”,張貞娘咬牙切齒,跺了跺腳,“枉我不計前嫌,救你一命,沒想到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潑皮無賴”
說著就甩了甩袖子,邁步就要出門。
見此方長趕緊上前,“哎哎哎,你別走啊”
“你放開,你這賊斯,又要做什么”,張貞娘下意識的靠后雙手護住胸口,
“你若再是胡來,哪怕,哪怕所有人唾棄,我也立刻同你一起去死”
“我沒有別的意思”,方長趕緊狡辯,
“你現(xiàn)在出去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豈不是暴露了,我們兩都沒法出去”
張貞娘臉色一陣變換。
“況且都這一步了,你也不想以后見不到你丈夫吧,你放心我已經(jīng)想好辦法了,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提及丈夫張貞娘心頭一顫,隨即咬了咬嘴唇,算是答應了下來。
“等會你睡地上,不能,不能對我無禮,否則,否則....”,張貞娘滿臉羞紅。
“放心,放心,我你還不知道嗎,正人君子,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