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殘魂棺中藏魔紋,黑淵血祭醒真靈
萬靈淵的霧跟摻了墨汁似的,顧長卿深一腳淺一腳往里走,靴子底都快被陰氣泡軟了。他懷里揣著半塊沒吃完的冷饅頭,剛想啃兩口,就見前面霧里戳著個黑黢黢的玩意兒 —— 跟半截子墓碑似的,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口棺材,棺材板上爬滿了銹跡,銹紋看著像鬼畫符,仔細瞅竟是些歪歪扭扭的符文,跟他小時候在雜役處偷畫的王八差不多。
“我去,誰家墳頭子擱這了?” 顧長卿拿劍尖戳了戳棺材,鐵銹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紋路,看著就跟游戲里的隱藏裝備似的。他正琢磨著這棺材能不能拆了賣錢,突然感覺胸口的魔紋 “刺啦” 一疼,跟被靜電電了似的 —— 自從在墨淵撈到那破倒影碎片,這玩意兒就跟個警報器似的,一遇到邪乎事兒就瞎叫喚。
棺材突然 “咔噠” 響了一聲,不是棺材板開了,是棺材縫里往外滲黑氣,跟老陳醋漏了似的。顧長卿往后退了半步,手按在劍柄上 —— 不是什么好劍,是雜役處撿的斷劍,平時切菜用,關(guān)鍵時刻能當撬棍使。黑氣里飄出股怪味,像 rotten 雞蛋拌墨水,熏得他直皺眉:“我說棺材里的哥們兒,多少年沒洗澡了?這味兒比我上個月忘在床底下的襪子還沖。”
話音剛落,棺材板 “哐當” 一聲翻了個個兒,露出里頭的玩意兒 —— 不是白骨,是個裹在黑布里的人形,黑布上全是血口子,跟被狗咬過似的。顧長卿咽了口唾沫,心說這怕不是啥粽子吧,正想撒丫子跑,就見那黑布人突然抬了抬手指,指向棺材底。
他低頭一看,棺材底刻著字,字上糊著厚厚的血痂,拿劍尖刮了半天才看清:“血祭九泉,骨歸原點”。顧長卿心里咯噔一下,這 “原點” 跟他識海里那破坐標一個德行,難不成這棺材跟他還有點親戚關(guān)系?正琢磨呢,黑布人突然咳了兩聲,黑布縫里滲出血來,跟漏雨似的。
“喂,你還活著呢?” 顧長卿蹲下來,用劍尖挑開黑布一角,就見里頭是張爛糟糟的臉,眼睛沒了,只剩倆血窟窿,嘴里卻還能動彈:“魔主…… 歸位……”
“魔主?” 顧長卿差點笑出聲,“哥們兒你怕不是睡糊涂了?我連雜役處的 KPI 都沒完成,還魔主?你咋不說我是玉皇大帝呢?!?/p>
爛臉人突然抬起手,枯樹枝似的手指戳在顧長卿胸口,魔紋猛地爆發(fā)出紅光,疼得他齜牙咧嘴。就跟手機沒電突然充電似的,一股熱流從胸口竄到天靈蓋,識海里的坐標跟見了鬼似的瘋狂旋轉(zhuǎn),差點把他晃吐了。爛臉人喉嚨里發(fā)出 “嗬嗬” 聲,像是在笑:“血脈…… 共鳴…… 獻祭……”
“獻祭就獻祭,咋還帶人身攻擊的?” 顧長卿被疼得不行,心說死馬當活馬醫(yī),咬破舌尖往棺材上吐了口血 —— 這招還是跟村口王半仙學(xué)的,說是能破邪祟,就是有點費舌頭。血珠落在棺材板的魔紋上,跟滴進滾油里似的 “滋啦” 直響,整個棺材開始晃悠,跟地震了似的。
爛臉人身上的黑布 “噗” 地炸開,露出一具散發(fā)著金光的骨架,骨架胸口插著塊黑黢黢的碎片,跟他兜里的倒影碎片長得一模一樣。顧長卿剛想伸手拿,就聽見 “咔嚓” 一聲,棺材兩側(cè)突然彈出鐵鏈,跟捕獸夾似的鎖住他手腕。鐵鏈上全是尖刺,扎得他血流不止,血順著鐵鏈往骨架上淌,骨架居然開始 “生長”,慢慢長出皮肉,變成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臉上多了道從額頭到下巴的疤。
“我靠!克隆人?” 顧長卿嚇得想掙脫,卻感覺體內(nèi)的靈力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往外涌,全被那 “克隆人” 吸了過去??寺∪吮犻_眼,眼神跟冰塊似的,張嘴就是一句:“蠢貨,這是你的前世,上古魔主?!?/p>
顧長卿腦子 “嗡” 地一聲,前世?魔主?合著他不是廢柴,是大號玩膩了開小號體驗生活?正蒙圈呢,突然聽見旁邊傳來 “叮鈴” 一聲,像是鈴鐺響。他扭頭一看,霧里站著個穿白裙子的姑娘,手里拎著串銅鈴鐺,跟廟里抽簽的似的。姑娘長得挺俊,就是臉色白得跟紙似的,眉心有個菱形的紅印,看著像貼了塊紅寶石。
“你誰???” 顧長卿被鐵鏈鎖著,只能歪頭看她。姑娘沒說話,只是舉起鈴鐺晃了晃,鐵鏈上的尖刺突然就化了,跟糖塊遇水似的??寺∪艘姞睿凵褚焕?,抬手就朝姑娘拍過去,掌心冒出黑氣,跟滅火器噴出來的粉似的。
姑娘往后退了半步,裙擺掃過地面,地上頓時長出一片白花花的草,黑氣碰到草就跟見了太陽的雪人似的化了。顧長卿趁機掙脫鐵鏈,揉著手腕直嘀咕:“我說大姐,早這么厲害咋不早出手?看我挨扎很過癮是吧?”
姑娘終于開口了,聲音跟泉水叮咚似的:“我被鎖在這棺材旁邊百年,方才被你的血祭之力喚醒?!?她指了指克隆人,“他是你前世殘魂所化,戾氣太重,需以凈魂之力壓制?!?/p>
顧長卿這才注意到,姑娘腳踝上拴著根細鐵鏈,鐵鏈另一端嵌在棺材里,感情她是個 “棺材掛件”?他摸了摸下巴,看著克隆人逐漸透明的身體,突然想起村里老人們講的故事:“我說,你該不會是那啥…… 壓在五行山下的白娘子吧?”
姑娘沒理他,只是走到克隆人面前,伸出指尖點在他眉心??寺∪松砩系暮跉馑查g被白光包裹,漸漸縮小成一顆黑色的珠子,滾到顧長卿腳邊。姑娘撿起珠子,塞進他手里:“這是你前世的魔核,收好?!?/p>
顧長卿捏著珠子,感覺里頭跟裝了個小太陽似的,暖烘烘的。他瞅了瞅姑娘腳踝的鐵鏈,又看了看棺材底的字,突然福至心靈:“我說大姐,你這鐵鏈是不是跟我這魔核配套的?咋看咋像情侶款。”
姑娘臉頰微微一紅,跟抹了胭脂似的:“此鏈名為‘魂縛’,是上古仙尊為鎮(zhèn)壓魔主所設(shè),而我……” 她頓了頓,眉心紅印閃過一絲光,“我是用魔主一半魂魄所化的凈魂靈體,專為守護這具殘魂而生。”
“合著我還是個造物主?” 顧長卿差點驚掉下巴,“那你叫啥?總不能一直叫大姐吧?”
“我名蘇清鳶?!?姑娘輕聲道,手腕翻轉(zhuǎn),銅鈴鐺上浮現(xiàn)出符文,“你我神魂同源,如今魔主殘魂歸位,魂縛鏈也該斷了?!?她說著,鈴鐺聲突然拔高,鐵鏈應(yīng)聲而斷,碎成無數(shù)光點消散在空中。
顧長卿看著蘇清鳶眉心的紅印,又摸了摸胸口的魔紋,突然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我說清鳶妹子,按這劇情,我是不是該帶你一起走,然后開啟打怪升級模式?”
蘇清鳶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點疑惑,像是沒聽懂 “打怪升級” 是啥意思。顧長卿正想解釋,突然感覺識海里的坐標又開始作妖,這次不是旋轉(zhuǎn),是往外冒字:“魔骨散于九州,集齊可破原點。”
“得,又來個收集任務(wù)?!?顧長卿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斷劍,沖蘇清鳶揚了揚下巴,“走吧,先出這破淵,我請你吃雜役處的饅頭 —— 雖然是冷的,但管飽?!?/p>
蘇清鳶跟在他身后,裙擺掃過之處,霧氣竟?jié)u漸散了。顧長卿回頭看了眼那口空棺材,棺材底的 “血祭九泉,骨歸原點” 八個字還在,只是顏色淡了些,像被水洗過似的。他摸了摸兜里的魔核,又看了看身邊的蘇清鳶,突然覺得這廢柴日子,好像要變得不那么無聊了。
“對了,” 他突然想起啥似的,“你這鈴鐺能賣錢不?我好久沒吃過肉包子了?!?/p>
蘇清鳶愣了一下,搖搖頭:“此乃凈魂鈴,非俗物。”
“得,又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顧長卿撇撇嘴,踢開腳邊一塊石頭,石頭底下露出半塊燒焦的骨頭,骨頭上刻著個歪歪扭扭的 “骨” 字。他撿起來揣兜里,心說這玩意兒說不定能換倆錢,至少夠買個肉包子。
萬靈淵的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樹梢照下來,照在顧長卿和蘇清鳶身上。顧長卿看著自己影子里若隱若現(xiàn)的魔紋,又看了看蘇清鳶眉心的紅印,突然覺得這 “魔主” 的活兒,好像也不是那么難干 —— 至少身邊多了個能看的伴兒,雖然這伴兒是自己一半魂魄變的,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我說清鳶妹子,” 他一邊走一邊扯閑篇,“你說這世上真有原點嗎?聽著就跟個傳銷組織似的?!?/p>
蘇清鳶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原點是上古仙尊所設(shè)的魂獄,關(guān)押著無數(shù)殘魂,而你……” 她看了顧長卿一眼,“你是唯一能打破魂獄的人?!?/p>
“得,又是拯救世界的活兒?!?顧長卿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那半塊冷饅頭,掰了一半遞給蘇清鳶,“先不說那勞什子原點了,先填肚子要緊。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饅頭有點硬,別硌著牙。”
蘇清鳶接過饅頭,指尖碰到他掌心,兩人同時感覺一股熱流竄過。顧長卿的魔紋閃了閃,蘇清鳶的眉心紅印也亮了亮,像是兩個配套的充電寶,互相充了個電。
“我去,這還能充電?” 顧長卿咋舌,“早知道多摸幾下了?!?/p>
蘇清鳶臉頰又是一紅,趕緊低頭啃饅頭。顧長卿看著她小口小口吃東西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廢柴逆襲的劇本,好像也不是那么討厭了。至少,比在雜役處天天啃冷饅頭強多了。
兩人一狗(小黃狗不知啥時候跟了上來,嘴里叼著塊骨頭)走出萬靈淵時,夕陽正好落在山頭。顧長卿回頭望了眼那片霧氣繚繞的深淵,又看了看手里的魔核,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好像重了點。不過沒關(guān)系,不就是收集魔骨,打破原點嗎?多大點事兒。
“走吧,” 他拍了拍蘇清鳶的肩膀,“先去下一個山頭找找看,說不定能撿到塊值錢的魔骨,換它十籠肉包子!”
蘇清鳶點點頭,跟在他身后,凈魂鈴在風中輕輕搖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顧長卿看著前方的路,心里琢磨著:這魔主之路,總得先吃飽了再說,不然哪兒有力氣拯救世界呢?
小黃狗汪汪叫了兩聲,像是在附和,嘴里的骨頭 “啪嗒” 掉在地上,骨頭上的 “骨” 字在夕陽下閃了閃,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顧長卿踢了踢骨頭,罵了句 “破骨頭”,然后帶著蘇清鳶和小黃狗,朝著夕陽走去。
前路漫漫,廢柴的逆襲之路,才剛剛開始。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萬靈淵深處,那口空棺材的底部,又慢慢滲出了一行新的字,字跡鮮紅,像是剛用鮮血寫成:“血祭已啟,原點將破,魔主歸位,萬魂哀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