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對不起你！我沒看好旭哥！都是我的錯(cuò)！我該死！我真該死?。　彼反蛑约旱男乜?，涕淚橫流。

我根本沒力氣看他表演。

我的目光越過他，死死釘在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門上。

門上“太平間”三個(gè)字，紅得刺眼，像凝固的血。

“陳旭…在里面？”我的聲音輕飄飄的，氣若游絲，每一個(gè)字都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身體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全靠老楊有力的手臂支撐著才沒倒下。

李亮抹了把臉，哽咽著點(diǎn)頭：“嗯…嫂子…你…你要堅(jiān)強(qiáng)點(diǎn)…旭哥他…走得不那么…”他似乎想找點(diǎn)安慰的詞，但最終只是徒勞地張了張嘴。

“開門?！蔽掖驍嗨?，聲音依舊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尖銳的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提醒我保持清醒。

沉重的金屬門被拉開。一股死亡的寒氣撲面而來，激得我渾身一顫。

工作人員走到其中一個(gè)格子前，握住冰冷的把手，用力向外一拉。

金屬抽屜緩緩滑出。白色的裹尸袋拉鏈只拉開了一小半，露出里面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是陳旭。

那張?jiān)?jīng)英俊、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此刻呈現(xiàn)出一種死氣的青灰。

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嘴唇微微張開，眼睛緊閉著。

海水浸泡和可能的撞擊，讓他的面容有些浮腫變形，但輪廓依舊清晰可辨。

“旭哥…”李亮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雙手顫抖著想去觸碰那張冰冷的臉，又在半途頹然落下，整個(gè)人癱軟下去，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一股劇烈的惡心猛地沖上喉嚨，胃里翻江倒海。

我死死捂住嘴，身體劇烈地顫抖，眼淚洶涌而出。

不是演的。這種直面死亡、直面曾經(jīng)最親密之人冰冷軀殼的沖擊，足以摧毀任何偽裝。

巨大的悲傷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窒息感扼住了喉嚨。

我?guī)缀跽玖⒉蛔。坷蠗钏浪兰茏∥业母觳病?/p>

我踉蹌著，挪到停尸格前。

距離近了，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