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晚之后，田護士長再沒有出現(xiàn)過。而我也變得分外聽話。按時吃飯吃藥，
不再拒絕肖瀚的陪護。就連面對婆婆的冷暴力和刁難，都不再激動。
肖瀚說我前幾天的敏感與暴躁，都是身體里的激素在作怪。現(xiàn)在激素穩(wěn)定了，
我又變回了那個肯忍耐婆婆的乖女孩了。我聽了這話，依偎進他的懷里，“是啊，
因為我愛你啊。”他拍拍我，沒再說話。可從前，當我說愛他的時候，他都會回我一句。
我比你愛我更愛你啊。......因為我貧血，因此治療了兩周才出院?；丶夷翘?，
陽光很好，剛進小區(qū)，就碰到十一樓的李萌。李萌肚子很大，她媽媽陪著她散步。
李萌媽見到我就說，“愿愿受苦了，可得好好養(yǎng)著，
虧你有個好婆婆伺候你......”我應和道，“肖瀚說得好好坐個月子，
這一日三餐都得拜托給我婆婆了，等做好飯，我拍照片發(fā)到群里啊?！笨晌抑?，
孩子都沒了，婆婆不會再為我下廚。李萌媽附和著笑，又問婆婆，“上次跟您說那事兒，
您跟肖醫(yī)生通過氣兒了沒？”她態(tài)度謙卑，一看就是有事相求。婆婆臉上閃過些許不自然，
拉著我往樓里走，“我們愿愿不能吹風的，有什么事微信上說吧?！迸R進單元門時，
婆婆回頭，盯著李萌的大肚子半晌，喃喃說道，“這肚子養(yǎng)得可真好啊。”我瞟了婆婆一眼。
婆婆看李萌肚子的眼神很熟悉。就像當初看我肚子一樣。不過，更多了幾分貪婪。這種眼神，
我只在她吃辣炒羊雜時見過。她臉上似笑非笑，甚至還舔了下嘴唇。我止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回到家，我一頭扎進自己的臥室，沒等緩過勁兒來，就接到一通電話?！捌钤?。
”電話那邊是我熟悉的聲音。吐字清晰，磁性十足。我故作輕松，“顧教授，
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啦?！薄拔覂芍芎蟮侥闼诔鞘胁邉澮黄诨顒?，大概要停留一個月，
直接去看看你。”顧凡是我外公的學生。我媽是外公的獨女，在我七歲時，
她跟我爸一起出了車禍，兩人撇下我，去了另一個世界過他們的恩愛日子。
那時候外婆也已經(jīng)過世，外公工作又忙，我只好跟著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一大家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