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醫(yī)道爭鋒
晨光微曦，細雨過后的顧府籠罩在薄霧中。蘇晚晚早早起身，在庭院中支起藥碾，開始研磨昨日采回的藥材。
她并不精通古代醫(yī)術，但結合前世所學，她已經能辨認出多數(shù)藥材，并能配制一些基礎藥方。前世積累的現(xiàn)代醫(yī)學知識與古代醫(yī)術的碰撞，讓她對許多病癥有了新的見解。
紫鳶端著早餐走來："姑娘，用膳吧。老爺已派人傳話，說辰時將有貴客到訪。"
蘇晚晚接過粥碗，淡然道："知道了。"
用罷早膳，紫鳶忽然神色慌張地跑來："姑娘不好了！顧府大門口來了一大群人，說是太醫(yī)院的魏院使帶人硬闖顧府，說要搜查姑娘的閨房！"
蘇晚晚聞言冷笑一聲，放下碗筷："果然按捺不住了。"
"姑娘，怎么辦？"紫鳶急得直跺腳，"要不要報官？"
"報官？"蘇晚晚搖頭，"在這京城，顧家已是顯赫，但若真與太醫(yī)院為敵，也討不了好。"
她思索片刻："你去找管家，讓他帶人去前門應付。就說我病重，不便見客，任何人不得入內。若有人強行闖入，立即報我。"
"是，姑娘。"紫鳶匆匆離去。
蘇晚晚打開妝奩，取出一只小巧的藥囊。這是她昨夜按古方配制的鎮(zhèn)靜安神藥，可緩解焦慮情緒。她從中取出兩粒，放入口中，頓時感到一股清涼之意涌向心間。
隨后，她取出一枚銀針，在燭火上微微加熱，輕點眉心穴位，使自己迅速平靜下來。前世急救訓練培養(yǎng)的應急能力，讓她在危機四伏的古代也能保持幾分冷靜。
不一會兒，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隱約可聞魏昀嚴厲的質問聲和管家支支吾吾的回應。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姑娘！不好了！太醫(yī)院的侍衛(wèi)要強行闖入小姐閨房！"是貼身侍女小環(huán)慌張的聲音。
話音未落，房門被人一腳踢開。魏昀帶著幾名侍衛(wèi)大步走入，目光如炬地掃視四周。
"魏院使，我已說過不見客。"蘇晚晚不慌不忙地執(zhí)壺為魏昀倒茶。
魏昀擺手制止："蘇姑娘，我并非來閑聊。今日發(fā)現(xiàn)一樁要案，與姑娘密切相關，必須在此搜查。"
蘇晚晚抬眸："魏院使，私闖民宅恐有損太醫(yī)院清譽。若真有要案，為何不報官處理？"
魏昀冷笑："此案涉及前朝秘聞，已超越地方官府權限。況且..."他頓了頓，"我已與顧大人打過招呼。"
"哦？父親當真答應了？"蘇晚晚眸光一閃，隨即笑道，"既如此，魏院使請便。只是搜完若無發(fā)現(xiàn)，還望魏院使給個說法。"
魏昀對幾名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侍衛(wèi)們立即四散開來，開始搜查蘇晚晚的閨房。一時間，床榻、衣櫥、妝奩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蘇晚晚假裝驚慌，實則暗中觀察侍衛(wèi)的舉動。忽然，她注意到一名侍衛(wèi)鬼祟地向屏風后的暗格走去。
"住手！"蘇晚晚厲聲喝道，"那是我的私人物品，閑人不得擅動！"
那侍衛(wèi)置若罔聞，手已伸向暗格。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房門再次被推開，顧明遠大步走入。
"魏院使，這是何意？"顧明遠冷聲道，目光如刀地盯著那名侍衛(wèi)。
那侍衛(wèi)見到顧明遠，連忙收手："二公子，魏院使奉命搜查小姐閨房，說是有要案..."
"魏院使有令，顧某豈敢不從。"顧明遠淡淡道，隨即轉向那侍衛(wèi)，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只是顧家規(guī)矩，閨閣中人的私人物品，即便是魏院使，未經允許也不得擅動。"
魏昀面色一變："顧二公子，此案關系朝堂安危，還望行個方便。"
顧明遠不為所動："魏院使的令，我自然會遵從。只是，這私人物品..."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暗格，"顧某需親自過問。"
魏昀目光閃爍，思索片刻后點頭："既如此，那便留在此處。搜查結束前，誰也不準離開。"
侍衛(wèi)們雖不滿，但見顧明遠態(tài)度堅決，只能不甘心地退下。
等人走后，房門一關，顧明遠立刻向屏風后的暗格走去，迅速取出幾張紙條。
"這是...？"蘇晚晚疑惑地看著那些紙條。
顧明遠面色凝重："是我近日收集到的太醫(yī)院內部消息?？磥碛腥艘呀浂⑸夏懔?。"
他快速掃一眼紙條，神色微變："果然不出所料，魏昀在查一樁名為'心疫'的懸案。據(jù)說三個月前顧家大少的病癥，與二十年前席卷朝堂的一場疫病極為相似。"
"心疫？"蘇晚晚疑惑道，"那是什么??？"
顧明遠搖頭："古籍中并無記載，只在太醫(yī)院密檔中偶有提及。癥狀是心口絞痛、呼吸困難，最后全身發(fā)黑而亡。令人聞之色變的是，患者臨死前瞳孔會泛出詭異的金光。"
蘇晚晚心中一震，這不是現(xiàn)代醫(yī)學中某些重金屬中毒的癥狀嗎？但在這個沒有重金屬污染的古代，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二公子，你懷疑..."她試探著問道。
顧明遠嘆了口氣："我懷疑這與換心玉有關。傳說它能救人，卻要以施救者的生機為代價。你父親的醫(yī)案記載，他用此玉救活先太子后不久便猝死；而你...嫁入顧家不足十日，夫婿便暴斃而亡。"
蘇晚晚心念電轉，若有所思："所以魏昀認定我是'災星'，欲除之而后快？"
"不僅如此。"顧明遠神色凝重，"他更可能是想從你身上找到解開換心玉秘密的方法。一旦成功，便能控制此玉，甚至...永生不死。"
蘇晚晚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永生不死？這個時代的野心竟已如此膨脹？
她深吸一口氣："那我們必須盡快查明真相。魏昀今日搜查，說明他已經有所懷疑。我們必須在他找到更多證據(jù)前，先一步揭開謎底。"
顧明遠點頭："我已安排人手在顧府外圍警戒。魏昀若再有異動，我們立即轉移你到安全之地。"
"不必了。"蘇晚晚目光堅定，"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再者，若魏昀真要對付我，無論躲到何處，他都能找到。"
她正色道："我們需要主動出擊。我需要更多信息——關于魏昀，關于換心玉，關于我父親的醫(yī)案，還有..."她停頓片刻，"關于你哥哥真正的死因。"
顧明遠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知自己卷入了一場怎樣的漩渦？這不僅關乎個人安危，更關乎朝堂勢力格局。太醫(yī)院背后站著當朝右相，而右相與..."
他突然壓低聲音："與我父親政見不合。你父親的醫(yī)案中，記載了三起太醫(yī)院無法治愈，卻被你父親救活的病例。那三人，后來都成了右相的重要幕僚。"
蘇晚晚終于明白了為何魏昀如此緊張："所以，這是右相與魏昀之間的權力斗爭？"
"不僅如此。"顧明遠苦笑，"還牽扯到前朝余孽、江湖勢力，甚至...神秘的'心疫'背后的真相。"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我...其實也并非單純的顧家二公子。"
"哦？"蘇晚晚挑眉。
顧明遠神色復雜："我自幼體弱多病，母親便請名師教我醫(yī)術。父親臨終前告訴我，我的使命是找出父親死亡的真相，以及...守護換心玉的秘密。"
蘇晚晚心頭一陣波瀾。她看向顧明遠，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身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堅韌與智慧。
就在此時，紫鳶匆匆跑來："姑娘！魏院使在外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蘇晚晚與顧明遠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讓他進來吧。"蘇晚晚聲音平靜。
不一會兒，魏昀在幾名侍衛(wèi)的簇擁下再次踏入蘇晚晚的閨房。與前次強硬的態(tài)度不同，這次他神情略顯疲憊，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敬畏。
"魏院使再次登門，有何貴干？"蘇晚晚淡淡問道，仿佛剛才的一切均未發(fā)生。
魏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蘇姑娘，在下有要事相求。"
蘇晚晚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哦？魏院使何時變得這般客氣了？"
魏昀嘆了口氣："蘇姑娘聰慧過人，想必已猜到些什么。不錯，我心疫一案背后，確實牽涉到諸多勢力。而姑娘所掌握的醫(yī)術，恰恰能解開此案謎團。"
他忽而單膝跪地："所以，在下懇請?zhí)K姑娘助我破案。事成之后，蘇姑娘無論有何要求，在下必當全力滿足。"
顧明遠聞言冷哼一聲："魏院使何必假惺惺。你方才還要搜姑娘閨房，現(xiàn)在又來求合作，前后不一，令人難以置信。"
魏昀苦笑："顧二公子明鑒，情況緊急，不得不出此下策。"他轉向蘇晚晚，"姑娘若不信，在下愿意以心頭血為誓，若有一絲欺瞞，天打雷劈！"
蘇晚晚不動聲色："魏院使何必發(fā)此毒誓？我有一事相問，若你能回答，我便考慮與你合作。"
"姑娘請講。"
"心疫的真正病因是什么？"
魏昀沉思片刻："據(jù)我所知，心疫患者皆有相似特征——均曾接觸過某些特殊藥材，而后引發(fā)心疾。但查遍醫(yī)書，均無記載此癥狀。"他遲疑道，"有人說，這是上古巫術的反噬..."
"荒謬！"蘇晚晚斷然道，"醫(yī)學講究證據(jù)，何來巫術一說？"
魏昀苦笑："姑娘有所不知，民間對此類怪病多有忌諱。我雖不信鬼神之說，但對此確實束手無策。"
蘇晚晚思索片刻："若我助你查明心疫真相，你需答應我三件事。"
魏昀毫不猶豫："姑娘請講。"
"第一，徹查我丈夫的真正死因；第二，保證我與家人的安全；第三，助我解開換心玉之謎。"
魏昀鄭重點頭："可以。但我還有一條件——姑娘需隨我入太醫(yī)院，親自查看心疫患者的脈案與醫(yī)案。"
"可以。"蘇晚晚爽快答應，隨即壓低聲音，"但我要女扮男裝，且只能在你視線之外行動。"
魏昀驚訝地看著她："姑娘是醫(yī)者？"
蘇晚晚淡然一笑："略懂皮毛罷了。"
其實，她前世的專業(yè)知識，比一般的太醫(yī)不知道強多少倍。
魏昀沉思片刻，終于點頭："一言為定。三日后，我來接你。"
待魏昀離去，蘇晚晚長舒一口氣。她轉向顧明遠："合作雖達成，但危機未解。太醫(yī)院高手如云，我們要小心應對。"
顧明遠點頭："我會安排人手暗中保護你。另外，這是家父留給我的《青囊秘錄》，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蘇晚晚接過秘錄，只見封面上赫然寫著"青囊"二字。翻開第一頁，便是一幅人體經絡圖，與她所知的現(xiàn)代經絡理論有幾分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她心中一震——難道，這個時代的醫(yī)術，與她所學有著某種聯(lián)系？
"多謝。"她鄭重道，"這或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顧明遠凝視著她："晚兒，你有何打算？"
"查清真相，尋找前世記憶。"蘇晚晚目光堅定，"不僅如此，我還要將我所學的醫(yī)學知識用于救治百姓。既然讓我重生于此，必有其深意。"
顧明遠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單膝跪地："晚兒，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會全力支持。前世今生，無論你是誰，我顧明遠，此生只認定你一人。"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蘇晚晚心頭一震。前世作為單身女醫(yī)生的她，從未想過會在這古代與一個男人產生如此深刻的羈絆。
"明遠..."她輕喚一聲，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窗外陽光正好，灑在二人之間，營造出一室靜謐。命運的齒輪已然轉動，一場關乎醫(yī)道、權力與真情的千年博弈，才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