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挪動,都像在滾燙的刀山上拖行著千鈞重物。江臨的左臂死死扣住懷中那冰冷漸失的軀體,青龍王女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牽動他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他的右臂,那曾經(jīng)容納了恐怖力量、又在生死沖突中爆發(fā)出毀滅漩渦的肢體,此刻卻是一團模糊的噩夢。
血肉與破碎的鱗甲、熔融的骨骼與凝固的煞力巖漿般混作一團,青灰的色澤如同被地獄之火舔舐過的金屬,邊緣處仍不時迸出幾絲細(xì)微、不祥的黑紅電弧,每一次閃爍都帶來深入骨髓、直抵神魂的劇痛。整條臂膀仿佛隨時會脫離他的身體,化作一灘污穢的膿水,滴落在這條由淵蛭開鑿出的、充滿惡意的通道里。
通道狹窄,僅容一人勉強通過。洞壁并非巖石,而是某種粘稠、半透明、不斷緩慢蠕動的暗褐色膠質(zhì),如同巨大生物腐爛的內(nèi)臟。這便是**蝕元瘴**的源頭。粘稠瘴氣無聲無息地彌漫,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腥腐敗氣息,附著在皮膚上,如同億萬細(xì)小的冰針,貪婪地吮吸著一切能量——江臨體內(nèi)殘存的氣血、艱難凝聚的稀薄靈力、甚至支撐他意識不散的神魂之力,都在被一絲絲抽離、腐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滾燙的沙礫,灼燒著肺腑。血煞石猿甲早已在之前的爆發(fā)中徹底碎裂,殘片深深嵌入他的皮肉,與熔融的右臂組織糾纏不清,反而加劇了痛苦。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從江臨喉嚨深處擠出。僅僅是嘗試調(diào)動一絲龍元去護住心脈,右臂的熔融處便猛地一脹,仿佛有無數(shù)燒紅的鐵鉤在里面瘋狂攪動,同時一股冰冷的、帶著無盡貪婪與惡念的侵蝕感,如同跗骨之蛆,順著龍印的軌跡狠狠刺入他早已布滿裂痕的神魂。龍魂“介”的低語,如同毒蛇吐信,在他意識深處冰冷地回蕩:
“看啊,容器……多么脆弱,多么可笑。每一次掙扎,都讓你離徹底毀滅更近一步。你的身體是破敗的瓦罐,你的意志是風(fēng)中殘燭?!?/p>
“放棄吧,將你的神魂敞開,接納吾的力量。這污穢瘴氣?吾息可焚盡!這殘破肢體?龍元可重塑!甚至你懷中這只小青龍……”
“她的本源何其精純,雖被污穢侵蝕,但核心未滅。只需獻祭她一半本源予吾,吾便能賜你新生,賜你遠(yuǎn)超此刻的力量!否則,你們都將化為這污穢通道里微不足道的兩縷塵埃。”
“鑰匙?只要核心尚存,吾自有手段重塑!她的死活,只在汝一念之間!”
龍魂的蠱惑如同淬毒的蜜糖,精準(zhǔn)地刺向江臨最深的恐懼——王女的生機流逝,以及自身徹底崩潰的絕望。那“獻祭一半本源”的提議,帶著一種扭曲的“合理性”,在無邊痛苦與瘴氣侵蝕帶來的昏沉中,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力。
“閉嘴!”江臨猛地咬破舌尖,劇痛和血腥味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他艱難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粘稠蠕動的黑暗通道。“介!收起你那套把戲……她若死,你所謂的‘源息真相’也將永沉深淵!我若成為你完全的傀儡,你還能剩下幾分‘尋真’的執(zhí)念?”他喘息著,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我死了,你…不過是換一個更糟的囚籠!”
龍魂的意念波動了一下,那冰冷的貪婪似乎被江臨直指核心的質(zhì)問刺中,短暫的沉默后,是更深的陰寒與躁動:“哼!冥頑不靈!吾倒要看看,你這破瓦罐還能撐多久!待你神魂徹底被撕裂,便是吾接管之時!”
暫時壓退了龍魂最直接的侵蝕,江臨不敢有絲毫停頓。他必須移動!留在這里,只有被蝕元瘴徹底吸干,或者被后方那被污穢毒潮吞噬的洞穴追及。他用還能勉強發(fā)力的左肩,狠狠頂住一側(cè)滑膩的膠質(zhì)壁,右臂的熔融處盡量懸空,僅靠左臂和雙腳的力量,一寸寸向前挪蹭。每一次發(fā)力,全身的傷口都在崩裂,熔融的右臂組織似乎要滴落下來,粘稠的瘴氣瘋狂地向他破損的體表鉆入。冷汗混著血污,浸透了他襤褸的衣衫,在滑膩的地面拖出一道蜿蜒的暗痕。
意識在劇痛和蝕元瘴的雙重折磨下,如同風(fēng)暴中的小船,隨時可能傾覆。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牙齦都滲出血來,強迫自己思考。星圖玉簡!那東西還在懷里,緊貼著王女冰冷的身體。它能在空間紊亂的葬龍淵深處定位,那么在這條由淵蛭蛀出的、同樣扭曲空間的通道里呢?
他用還能活動的左手兩根手指,極其艱難地、如同抽筋般從懷中摸索出那枚溫潤的玉簡。靈力幾乎枯竭,他只能榨取神魂中最后一絲清明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一絲微不可察的意念。
嗡!
玉簡在他掌心微微震動,散發(fā)出微弱卻穩(wěn)定的光芒。兩枚光點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代表血煞窟的猩紅光點,在感知中極其遙遠(yuǎn),方向混亂,顯然空間干擾嚴(yán)重。而另一枚,代表腐沼龍穴的碧青光點……其光芒雖然依舊,但邊緣卻纏繞著絲絲縷縷令人心悸的、不斷蠕動擴張的污穢黑氣!更關(guān)鍵的是,這碧青光點,此刻正清晰地指向通道的前方!距離……感覺并不算遙不可及!
希望的火苗,微弱卻真實地在絕望的深淵中燃起。碧青坐標(biāo)就在前面!那里曾是龍穴,即便被污染,也可能存在殘存的龍脈地氣,或者……古修的遺跡?那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然而,就在這希望萌生的瞬間,玉簡上的碧青光點猛地劇烈閃爍了一下!一股強烈的空間扭曲感毫無征兆地襲來!
“噗!”江臨本就瀕臨極限的身體如遭重錘,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噴了出來,星星點點灑在粘稠的通道壁上,瞬間就被蝕元瘴吞噬殆盡。玉簡的光芒急劇黯淡,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干擾壓制。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腳下的通道壁猛地一顫,一股龐大、陰冷、充滿貪婪吸吮意念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水,正從他們剛剛經(jīng)過的后方通道深處,飛速涌來!
淵蛭!那頭被“生滅漩渦”重創(chuàng)卻未死的空間蛀蟲!它追來了!它的暴怒化作了更恐怖的吸吮之力,整個通道的蝕元瘴似乎都因它的出現(xiàn)而變得更加活躍、粘稠!
“該死!”江臨目眥欲裂。他猛地將玉簡塞回懷里,左臂死死箍住王女,爆發(fā)出最后的求生意志,不管不顧地向前猛沖。每一步落下,右臂的熔融組織都劇烈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斷裂、脫落。蝕元瘴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來,瘋狂吞噬著他強行壓榨出的最后一點力量。
身后的吸力越來越強,如同一個無形的漩渦在拉扯。粘稠的瘴氣甚至開始形成一道道半透明的觸手,試圖纏繞他的腳踝。通道壁的蠕動變得劇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咕唧”聲。他甚至能“聽”到一種精神層面的、充滿暴虐饑餓感的嘶鳴,那是淵蛭的意志,鎖定了他們這兩只“漏網(wǎng)之魚”!
就在江臨感覺自己即將被那吸力徹底拖入深淵,右臂的劇痛也達到頂點,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剎那——
嗡!
懷中,那枚緊貼著王女身體的星圖玉簡,突然毫無征兆地再次震動!這一次,并非指向坐標(biāo),而是玉簡本身猛地爆發(fā)出一圈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土黃色光暈!這光暈如同一個脆弱的氣泡,瞬間將江臨和他懷中的王女籠罩在內(nèi)!
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瘋狂纏繞、吞噬能量的蝕元瘴,在接觸到這層薄薄的土黃色光暈時,竟然被短暫地排斥開了一絲!雖然光暈在瘴氣的侵蝕下劇烈波動,明滅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但那股無處不在的吸吮感和腐蝕感,竟被削弱了至少三成!更重要的是,那從后方傳來的、針對神魂的恐怖吸力,也被這層光暈隔絕了大半!
《地脈撼山勁》!江臨腦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這個念頭!是玉簡感應(yīng)到他體內(nèi)那源自《地脈撼山勁》修煉出的、幾乎被蝕元瘴和傷勢徹底壓垮的稀薄地脈之力,自行激發(fā)了某種防護?這玉簡與古修的地脈功法果然有深層次的聯(lián)系!在這能量稀薄甚至被排斥的環(huán)境下,這門看似笨拙的煉體功法所引動的大地之力,反而成了對抗蝕元瘴的關(guān)鍵!
這層薄如蟬翼的護罩,成了壓垮駱駝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江臨精神大振,壓榨出身體里每一絲潛能,借著這短暫喘息之機,拖著殘軀,以快了幾分的速度向前猛沖!他不再吝嗇對《地脈撼山勁》那微弱地脈之力的調(diào)用,將其源源不斷地注入玉簡,維持著那層搖搖欲墜的土黃光暈。每一次地脈之力的流轉(zhuǎn),都像在撕裂他千瘡百孔的經(jīng)脈,但此刻,這痛苦是生的代價!
身后的嘶鳴陡然變得尖銳刺耳,充滿了被獵物逃脫的狂怒!整個通道劇烈震動起來,如同巨獸的腸道在痙攣。粘稠的膠質(zhì)壁猛地向內(nèi)擠壓,試圖困住他們。同時,一股更濃烈、帶著麻痹效果的冰冷氣息——顯然是淵蛭加速分泌的蝕元瘴精華——如同墨綠色的浪潮,從后方?jīng)坝繐鋪恚?/p>
“呃——!”江臨感到光暈瞬間黯淡,壓力陡增,雙腿如同灌鉛。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王女,那張絕美的臉蒼白如紙,胸口的黑氣翻滾得更加劇烈,那黯淡的逆鱗虛影仿佛隨時會徹底熄滅。不能再等了!
一個瘋狂而決絕的念頭在他瀕臨破碎的意識中炸開!右臂!這團熔融的、蘊含寂滅刀意、山魈怪力、鐵背熊甲、石猿煞力以及一絲青龍生機的混亂聚合體!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穩(wěn)定的能量源!既然龍魂覬覦,淵蛭貪婪……那便以此為餌!
“給我……滾開!”江臨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眼中血光與一絲寂滅的灰芒同時暴漲!他不再壓制右臂那混亂沖突、瀕臨爆炸的能量,反而用盡最后的神魂之力,以《萬化噬靈訣》的掠奪本能,強行、粗暴地引動了熔融右臂深處那縷來自寂滅刀意的本源鋒芒!
不是釋放,是引爆!
嗤啦——!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如同滾燙烙鐵浸入冰水的撕裂聲。江臨的熔融右臂前端,那團最混亂的區(qū)域,猛地噴射出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灰黑色細(xì)線!那不是能量光束,更像是一道空間的裂痕,一道純粹的、象征著萬物終焉的“死”之軌跡!寂滅刀意!
這道灰線無聲無息地射出,目標(biāo)并非后方追來的淵蛭本體,而是——通道上方那粘稠蠕動的膠質(zhì)壁!
噗!
沒有劇烈的爆炸,被灰線擊中的膠質(zhì)壁,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冰雪,瞬間消融、湮滅!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孔洞赫然出現(xiàn)!孔洞之外,并非堅實的巖層,而是一片更加混亂、閃爍著幽暗流光、如同破碎鏡面般的景象——空間褶皺!星圖玉簡之前感應(yīng)到的空間異常點!
與此同時,江臨右臂的熔融狀態(tài)因這強行引爆而瞬間惡化!大塊大塊青灰色的、如同巖漿冷卻物般的組織脫落下來,露出下面焦黑碳化、纏繞著黑紅電光的骨骼和筋絡(luò)!難以想象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神魂仿佛被這道灰線反噬,硬生生劈開!喉嚨一甜,又一口鮮血噴出,盡數(shù)灑在王女冰冷的衣襟上。維持玉簡護罩的地脈之力也驟然中斷,土黃色光暈瞬間破碎!
“吼——!”
后方,淵蛭發(fā)出了震怒到極致的恐怖嘶鳴!它顯然沒料到獵物還有這種自殘式的反擊,更被那道純粹的寂滅刀意所驚(那氣息對它這種能量生命有著本源的克制)。它龐大的吸吮力瞬間鎖定了因引爆刀意而氣息暴跌、能量波動劇烈的江臨,以及那個新出現(xiàn)的空間褶皺入口!它要阻止他們逃離!
粘稠瘴氣形成的觸手和帶著強烈麻痹效果的瘴氣精華,如同墨綠色的巨網(wǎng),猛地加速罩向江臨和王女!那空間褶皺的入口,也因淵蛭力量的沖擊而劇烈波動,邊緣開始模糊、坍塌!
生死一線!
江臨眼前發(fā)黑,身體因劇痛和麻痹感而僵硬,意識在崩潰的邊緣。但他懷中那冰冷的身體,王女胸前黯淡的逆鱗虛影,在沾染了他滾燙的鮮血后,極其微弱地、幾乎難以察覺地……跳動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微弱到極致的跳動,如同黑暗中最后一?;鹦?,點燃了江臨僅存的全部意志!
“走——?。?!”
他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吼,殘存的左臂爆發(fā)出超越極限的力量,不再是拖行,而是將懷中王女的身體,朝著那正在坍塌的空間褶皺入口,狠狠地、如同投擲長矛般,推了進去!
推力反震,加上蝕元瘴觸手的纏繞麻痹,江臨自己卻再也無力向前躍出。他踉蹌著,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視野被后方?jīng)坝繐鋪淼?、淵蛭噴吐的墨綠色瘴氣精華所充斥。那巨大的、無形的吸口已然張開,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包裹了他。
結(jié)束了?就這樣……結(jié)束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
一聲奇異而古老的嗡鳴,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響徹在江臨瀕臨破碎的神魂深處!這嗡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厚重與堅韌,如同大地深處最古老的脈搏!
他懷中,那枚剛剛因他力竭而沉寂下去的星圖玉簡,再次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這一次,不再是薄薄的光暈,而是凝成一道粗壯的、凝若實質(zhì)的土黃色光柱!光柱上,無數(shù)細(xì)小的、玄奧無比的古樸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轉(zhuǎn)、生滅!
《地脈撼山勁》的終極真意?古修遺寶的守護之力?
這光柱并非護盾,而是化作一只巨大的、完全由凝練大地之力構(gòu)成的手掌!土黃色的巨掌帶著鎮(zhèn)壓山河、承載萬物的磅礴意志,后發(fā)先至,一把抓住了向后倒去的江臨!
在淵蛭那墨綠色的瘴氣精華即將吞噬江臨的剎那,在空間褶皺入口徹底閉合的前一瞬——
轟??!
大地之手猛地攥緊江臨殘破的身軀,爆發(fā)出開山裂石般的巨力,硬生生頂著狂暴的吸力和腐蝕瘴氣,將他如同一顆炮彈般,狠狠地砸進了那扭曲破碎的空間褶皺之中!
“嘶昂——?。。 ?/p>
淵蛭暴怒到癲狂的嘶鳴被驟然隔絕在空間之外,變得沉悶而遙遠(yuǎn)。江臨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身體被一股狂暴的空間亂流瘋狂撕扯、擠壓,本就瀕臨崩潰的肉身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神魂更像是要被徹底扯碎。劇痛、暈眩、冰冷……各種感覺混雜著沖擊著他最后的意識。
噗通!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是一個世紀(jì),他重重地摔落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徹底陷入一片漆黑,意識如同風(fēng)中殘燭,搖曳欲滅。在徹底失去知覺的前一刻,他僅存的模糊感知,勉強捕捉到了兩個信息:
1. 懷中……空了!王女不在身邊!她被推向了哪里?
2. 周遭的環(huán)境……蝕元瘴那令人窒息的粘稠感和吸吮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古老、極其沉重、帶著濃郁土石氣息的……死寂?還有……一種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動?并非靈力,更像是……凝固的、深埋地脈的……某種殘余?
以及,鼻端縈繞的,除了血腥味和塵土味,還有一絲……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腐沼龍穴所特有的、混合著水汽、古老淤泥與殘存龍息的……獨特氣息?
他成功到達了星圖玉簡所標(biāo)注的、正被污染侵蝕的碧青坐標(biāo)——腐沼龍穴?或者說,是龍穴的……遺跡?
黑暗徹底吞噬了他。只有殘破的身體和撕裂的神魂,在冰冷死寂的未知之地,無聲地訴說著掙扎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