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jìn)長槍杵地的余響尚未消散,楊辰便被曹操森冷的目光釘在原地。四周三百鐵騎屏息而立,戰(zhàn)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鐵蹄與地面碰撞出的火星,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戰(zhàn)馬粗重的響鼻聲在死寂的營地上空回蕩,襯得曹操摩挲倚天劍的 “?!?聲愈發(fā)驚心動魄,那聲音像是毒蛇吐信,每一下都刺得楊辰耳膜發(fā)疼。曹操緩步上前,蜀錦長袍下擺掃過碎石的沙沙聲,如同死神逼近的腳步聲,每一步都重重踏在楊辰的心臟上。
“既通奇門,可知此刻吉兇?” 曹操低沉的聲音仿佛從九幽之地傳來,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壓。他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重錘砸出來的,在空氣中嗡嗡作響。楊辰抬眼望去,正對上那雙不怒自威的丹鳳眼,曹操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透他的五臟六腑。在曹操的瞳孔中,楊辰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那件印著 “量子物理” 字樣的 T 恤早已破碎不堪,沾滿了血污和泥土,布料的纖維翻卷著,像極了他此刻凌亂又絕望的內(nèi)心;膝蓋處的傷口還在滲血,暗紅的血跡順著褲腿往下流,在干燥的土地上暈染開,形成一個個小小的血痂;額頭因為過度緊張,青筋隨著劇烈的心跳突突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喉嚨干得發(fā)緊,仿佛被一團(tuán)火灼燒著。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尖銳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翻涌的恐懼,聲音顫抖著說道:“晚生…… 晚生學(xué)藝不精……”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顫抖的聲音無疑暴露了他的慌張。
余光瞥見曹操身后,郭嘉搖著羽扇似笑非笑,那笑容高深莫測,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賈詡垂眸把玩腰間玉玨,神情淡漠,卻又隱隱透著一股陰冷。兩人的神態(tài)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好戲,這讓楊辰更加心慌意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實驗室里精密運轉(zhuǎn)的儀器,想起那些在現(xiàn)代習(xí)以為常的科技和知識,可此刻,在這亂世之中,這些都成了無用之物,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謊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曹操突然冷笑一聲,聲如夜梟,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和殺意,在空曠的營地中回蕩,驚起遠(yuǎn)處樹上的幾只烏鴉,“呱呱” 叫著飛向天空。“學(xué)藝不精,卻能算出烏巢?那烏巢乃吾軍秘囤,你一介書生,如何得知?” 曹操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雷霆般的怒意。話音未落,兩側(cè)親兵齊聲暴喝,聲音震耳欲聾,槍戟如林瞬間將楊辰圍在中央。寒光閃閃的槍尖離他的身體不過幾寸距離,只要稍有異動,他便會被萬槍穿心。
楊辰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走,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不停地從額頭、后背冒出來,濕透了他的衣衫,在這炎熱的天氣里,他卻感覺渾身發(fā)冷,像是掉進(jìn)了冰窖。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拼命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可恐懼讓他的思維變得混亂,一時間竟想不出任何辦法。他看著曹操腰間寒光閃閃的倚天劍,想起了歷史上曹操的狠辣手段,心中涌起一股絕望,難道自己剛穿越過來,就要命喪于此了嗎?
此時,夕陽的余暉灑在營地中,為這緊張的氛圍增添了一絲詭異的色彩。曹操的身影在余暉中顯得格外高大,宛如一尊魔神,而楊辰則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無助地站在中央,等待著命運的審判。周圍鐵騎的盔甲在夕陽下泛著冰冷的光,與曹操的眼神一樣,讓人不寒而栗。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楊辰能否找到一線生機(jī),化解這場危機(jī)?
死亡的氣息如同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楊辰緊緊包裹。曹操身上的龍涎香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那鐵銹味腥甜刺鼻,楊辰忍不住干嘔了一下,他知道,這是常年沾染鮮血才會有的氣息。目光掃過曹操腰間那九螭紋玉帶,溫潤的玉石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九條螭龍雕刻得栩栩如生,張牙舞爪間盡顯威嚴(yán)。楊辰的心臟猛地一跳,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撲通” 一聲,楊辰重重跪倒在地,膝蓋磕在碎石上,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但此刻他顧不上疼痛,抬頭大聲喊道:“明公!晚生確非僅憑奇門!實乃…… 實乃觀將軍麾下士卒步伐,知糧草必在東北!” 這一聲喊,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聲音在寂靜的營地中回蕩,驚得眾人皆是一愣,全場瞬間嘩然。
曹操挑眉示意他繼續(xù),手中的倚天劍卻依然穩(wěn)穩(wěn)抵在楊辰咽喉三寸處,森然寒意順著劍鋒傳來,楊辰甚至能感受到皮膚被劍氣割得生疼。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強(qiáng)迫自己直視曹操那令人戰(zhàn)栗的目光。汗水順著額頭滑進(jìn)眼睛,蟄得生疼,可他不敢眨眼,聲音雖微微發(fā)顫,卻努力讓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將軍治軍嚴(yán)整,此乃天下皆知。晚生方才細(xì)細(xì)觀察,將軍麾下士卒,甲胄一塵不染,定是平日里勤加擦拭維護(hù);然馬蹄卻沾滿泥土,那泥土顏色深沉,與東北方土質(zhì)相同。且觀士卒行軍,雖軍容齊整,但馬匹腹部干癟 —— 此乃長途運糧,歸途負(fù)重,馬匹疲憊不堪之象!”
這番話出口,周圍的親兵們?nèi)滩蛔〗活^接耳,眼神中滿是驚訝。曹操身后,郭嘉原本輕輕搖動的羽扇驟然停擺,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味;賈詡撫須的手指也微微收緊,目光如鷹隼般盯著楊辰,似要看穿他究竟有幾分本事。曹操的眼神愈發(fā)銳利,卻也有了幾分探究之意。
楊辰見狀,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這一番推理說進(jìn)了曹操心里。他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一咬牙,猛地扯開染血的 T 恤。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露出的胸口上,用軍刀刻下的簡易地圖雖然歪歪扭扭,還滲著血珠,但大致的山川走勢、方位標(biāo)注卻清晰可見?!巴砩m不知烏巢確切方位,卻以地脈走向推演出大致所在。方才對潰兵所言,不過是虛張聲勢,為的是脫身罷了!” 楊辰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
曹操的目光死死盯著楊辰胸口的地圖,眼神中翻涌著楊辰看不懂的情緒。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只有微風(fēng)拂過旌旗的獵獵聲,和楊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良久,曹操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四周的空氣都微微發(fā)顫:“好!好一個觀人入微的書生!” 他收起倚天劍,負(fù)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楊辰,“你這一番說辭,倒是有趣。只是……” 曹操話音一轉(zhuǎn),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如何證明,這不是你與他人串通,故意在此賣弄?”
楊辰心中一緊,剛?cè)计鸬南M铧c破滅。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退縮。他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慌亂,指了指周圍的鐵騎:“明公若不信,可派人去問這些將士。晚生被樂進(jìn)將軍帶來之時,一路上觀察甚細(xì),還曾與幾位士卒交談。他們雖未明言,但言語間透露的信息,與晚生的推斷不謀而合?!?說著,楊辰望向人群中的幾個士卒,目光堅定。
被他望到的士卒們先是一愣,隨即紛紛點頭。原來,楊辰在跟隨樂進(jìn)的途中,早已留心觀察,還裝作不經(jīng)意間與士卒們閑聊,從他們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這一番操作,正是他在現(xiàn)代社會中培養(yǎng)出的敏銳觀察力和溝通能力。
曹操微微頷首,眼中的懷疑之色少了幾分。楊辰趁熱打鐵,又道:“晚生雖無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但也略通‘形勢學(xué)’。如今亂世,糧草為重中之重。明公若信得過晚生,晚生愿為明公出謀劃策,解決糧草之憂?!?他的話語中帶著真誠與渴望,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曹操饒有興趣地看著楊辰,撫須笑道:“哦?那你且說說,有何良策?” 聽到這句話,楊辰知道,自己暫時算是度過了這一劫,但前方等待他的,必將是更多的挑戰(zhàn)與危機(jī)。而他又該如何在這亂世之中,憑借現(xiàn)代思維,站穩(wěn)腳跟呢?
說到楊辰在曹操跟前胸口地圖,那眼神比鷹隼還利,直看得楊辰后脊梁冒涼氣。突然,曹操仰頭大笑,聲如洪鐘,震得營帳上的旌旗 “嘩嘩” 亂抖:“好個詭詐書生!來人,賜座!” 這一聲喊,驚得帳外親兵差點把長矛掉地上!
楊辰腿肚子轉(zhuǎn)筋,癱坐在胡床上,這才覺著后背衣裳能擰出水來,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再看曹操親手遞來的玉杯,杯壁映出他那張扭曲的臉 —— 頭發(fā)黏在腦門上,嘴角還沾著土,哪還有半點現(xiàn)代高材生的模樣!正發(fā)愣呢,曹操突然壓低聲音:“從今日起,你便在軍中當(dāng)個記室?!?這話聽著溫和,楊辰卻覺著后頸發(fā)涼,就像有條毒蛇盤在背上!
不等楊辰回話,曹操 “啪” 地一拍案上地圖,羊皮卷震得燭火亂晃:“汝說‘民以食為天’,且說某當(dāng)如何籌糧?” 霎時間,營帳內(nèi)氣氛凝固!荀彧撫著長須,眼神像兩把鋼刀;程昱瞪圓了眼,胡子都?xì)獾弥鳖潱痪瓦B搖著羽扇的郭嘉,也瞇起眼睛,透著股子算計勁兒。三十六盞牛油燈把眾人影子投在牛皮帳上,晃來晃去,活像一群索命鬼!
楊辰嗓子眼發(fā)干,強(qiáng)撐著站起來。他望著地圖上歪歪扭扭的兗州,突然想起實驗室里做報告的日子,心一橫,指著地圖喊道:“明公可還記得,去年蝗災(zāi)鬧得兇,兗州大地樹皮都被啃光!百姓流離失所,土地荒得能冒火!” 這話一出,帳中謀士們紛紛皺眉 —— 那年頭,蝗蟲過境比敵軍還狠,啃完莊稼連草根都不留!
“晚生以為,可效仿古之‘屯田制’,但得改個活法!” 楊辰猛地扯開領(lǐng)口,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衣襟,“把流民編成‘農(nóng)兵’,春天扛鋤頭種地,秋天抄家伙打仗!明公只需掏出點種子、農(nóng)具,收成按‘三七分’—— 百姓拿七成,軍糧取三成!”
“荒唐!” 程昱 “噌” 地站起來,踢翻了腳邊的銅爐,炭火濺得滿地都是,“百姓拿了大頭,軍餉從石頭縫里摳?再說那些流民,跟土匪有啥兩樣,能老老實實種地?” 這話引得帳中一陣騷動,幾個武將也跟著點頭。
楊辰不慌不忙,抓起案上木炭,在羊皮地圖上 “刷刷” 畫圈:“程先生這話差矣!百姓為啥當(dāng)流民?還不是活不下去!明公要是立下‘屯田令’,再派‘農(nóng)官’盯著,保準(zhǔn)沒人敢偷懶!” 他又畫了個棋盤格,“再使個‘工分制’—— 開墾一畝地記一工分,攢夠了能換鹽巴、鐵器、布衣裳!就好比……” 楊辰眼珠一轉(zhuǎn),“就像在洛陽城,有錢能買金縷衣,在咱這兒,工分就是金縷衣!”
這話一出口,帳中突然安靜得可怕!郭嘉的羽扇停在半空,賈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曹操盯著地圖上的 “工分制”,手指輕輕叩著案幾 —— 這書生的法子,看似荒唐,可細(xì)琢磨起來,既能囤糧又能練兵,簡直妙?。?/p>
楊辰趁熱打鐵,指著黃河河道:“再在兗州修水渠,引黃河水澆地!等莊稼熟了,明公的糧倉堆得比城墻還高,到時候……”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天下英雄,誰不望風(fēng)而降?” 這話霸氣十足,連荀彧都忍不住微微頷首。
曹操突然撫掌大笑:“好個‘工分就是金縷衣’!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瞬間冰冷,“江東孫權(quán)也在招流民,汝可知他用何計策?” 楊辰心里 “咯噔” 一下,剛要開口,外頭突然傳來馬蹄聲!親衛(wèi)慌慌張張闖進(jìn)來:“啟稟主公!江東密使求見,說有周瑜親筆書信!”
曹操接過信箋,看罷冷冷一笑,甩給楊辰:“汝且瞧瞧,周公瑾如何評價你這‘異士’。” 楊辰展開信紙,只見上面寫著:“聞北方有奇人楊辰,善談‘形勢’,曉‘屯田’。此人若為曹用,如虎添翼,不可不防……” 冷汗 “唰” 地冒出來,楊辰這才明白 —— 自己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卻不知又掉進(jìn)了更大的局!
曹操慢悠悠倒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晃蕩:“周瑜要誘你降吳,你打算學(xué)那呂布,三姓家奴?” 這話像把鋼刀,戳得楊辰渾身發(fā)冷!帳外狂風(fēng)驟起,吹得牛皮帳 “獵獵” 作響,三十六盞牛油燈忽明忽暗。這生死攸關(guān)的當(dāng)口,楊辰該如何應(yīng)答?他想出的屯田奇謀,又能否真正施行?
楊辰拋出 “屯田奇謀”,曹操帳中頓時炸開了鍋!程昱那暴脾氣,“啪” 地一拍胡楊木案幾,震得案上青銅酒樽 “當(dāng)啷” 作響,酒水潑出來灑了滿桌:“荒唐!” 他瞪圓了牛眼,胡子氣得根根倒豎,活像炸開的刺猬,“百姓若得七分,軍餉從石頭縫里摳?再說那些流民,跟土匪有啥兩樣,能老老實實種地?” 這話一出口,帳內(nèi)武將們紛紛交頭接耳,甲胄碰撞聲 “嘩嘩” 亂響。
楊辰望著程昱噴火的眼神,手心又沁出冷汗??上肫饘嶒炇依锉粚?dǎo)師懟得啞口無言還硬著頭皮答辯的日子,心一橫,反倒挺直了腰板。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雖不算洪亮,卻字字清晰:“程先生此言差矣!” 說著往前跨半步,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帳上,竟比程昱的身形還高大幾分,“百姓流離失所,是不想種地嗎?非不愿耕,實因亂世無依?。 ?/p>
他抓起案上半塊干硬的麥餅,“啪” 地掰成兩半:“諸位請看,如今流民吃了上頓沒下頓,好比這斷餅 ——” 又掏出懷里皺巴巴的布條,“可若明公立下‘屯田令’,就像給了他們半塊餅、半匹布,誰還愿意當(dāng)餓死鬼?” 這比方新鮮,帳中謀士們不自覺地往前傾身,連曹操都微微挑眉。
程昱哪肯罷休,“嚯” 地站起身,腰間玉佩撞在案幾上叮當(dāng)作響:“說得輕巧!就算百姓肯種,農(nóng)具、種子從哪來?難不成讓曹公變戲法變出來?” 話音未落,荀彧撫須接話:“且流民散漫成性,若無強(qiáng)兵看管,怕是良田變荒冢?!?兩人一唱一和,帳中氣氛瞬間又緊繃起來。
楊辰不慌不忙,抄起案上狼毫筆,在羊皮紙上 “唰唰” 游走。墨汁未干,一幅 “屯田規(guī)劃圖” 已然成型:蜿蜒的水渠像銀色絲帶,規(guī)整的田壟如棋盤方格,糧倉、村落錯落有致。他指著圖中標(biāo)記的 “工分閣”,朗聲道:“明公只需拿出些存糧作‘種子本’,再將繳獲的農(nóng)具分下去!開墾一畝田記一工分,攢夠三十工分,能換三斗粟米;五十工分,可兌一把鐵犁 —— 這就叫‘工分鋪路,吃飽穿暖’!”
“好個‘工分鋪路’!” 郭嘉突然搖著羽扇笑出聲,眼中卻藏著鋒芒,“可依此制,若有流民偷懶,又當(dāng)如何?” 楊辰早有準(zhǔn)備,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用炭灰畫的 “獎懲榜”:“設(shè)立‘農(nóng)官’巡查,多勞者紅榜嘉獎,偷懶者白榜示眾!就像洛陽城的勾欄瓦舍,唱得好的角兒萬人追捧,唱砸了的只能灰溜溜下臺!”
這比喻一出,帳中竟響起幾聲悶笑。曹操捻著胡須的手頓了頓,心中暗贊:這書生看似滿嘴胡話,實則把人心琢磨透了!軍屯自古有之,可將流民變農(nóng)兵、工分換物資,當(dāng)真是聞所未聞的奇招。正思忖間,帳外突然傳來戰(zhàn)馬嘶鳴,一名親衛(wèi)渾身浴血闖進(jìn)來:“啟稟主公!袁紹部將高覽率五千騎兵,已到黎陽渡口!”
此言如驚雷炸響!程昱臉色驟變,急道:“糧草未備,恐難迎敵!” 曹操卻盯著楊辰的屯田圖,目光如炬:“依你之見,這仗該如何打?” 楊辰望著地圖上逐漸蔓延的血手印,突然想起《三國演義》里官渡之戰(zhàn)的慘烈。剛要開口,荀彧突然冷笑:“紙上談兵易,實戰(zhàn)破敵難。楊先生莫不是要讓流民扛著鋤頭去擋騎兵?”
帳內(nèi)空氣瞬間凝固,三十六盞牛油燈的火苗仿佛都不敢晃動。楊辰的手指死死按在地圖上的黃河渡口,后背又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隨口提出的屯田策,此刻竟成了決定生死的關(guān)鍵!可在袁紹大軍壓境、群儒質(zhì)疑聲中,這書生真能想出破敵之法?
說到袁紹大軍壓境,楊辰在曹操帳中舌戰(zhàn)群儒,堪堪以屯田奇謀鎮(zhèn)住場面??蛇@亂世如棋局,一子落定,殺機(jī)又至!且說曹操盯著屯田圖上蜿蜒的黃河線,突然把狼毫筆往銅硯里一擲,“啪” 地濺起墨點:“汝這‘形勢學(xué)’,從何學(xué)來?某聞江東孫權(quán),近來也在招納流民,汝可愿為某刺探江東虛實?”
這話一出,帳內(nèi)三十六盞牛油燈的火苗都跟著顫了顫!楊辰握著羊皮地圖的手指驟然發(fā)白,指甲幾乎要摳進(jìn)圖里。他心中警鈴大作:好個曹孟德!前一秒還在問計破敵,轉(zhuǎn)眼就設(shè)下這等刁鉆考題!若答得慢了,必被疑有異心;可貿(mào)然應(yīng)下,又成了曹操手中刀尖上的卒子。
電光火石間,楊辰想起實驗室里那些爾虞我詐的學(xué)術(shù)競爭,牙關(guān)一咬,竟仰頭長笑:“明公這一問,倒讓晚生想起洛陽城的賭坊 ——” 他突然抓起案上酒樽,將琥珀色的酒水潑在地圖上,“這酒水漫過之處,恰似長江天險。江東周瑜,人稱‘美周郎’,那可是賭坊里的‘千王’!他既能在音律上‘曲有誤,周郎顧’,更能在水戰(zhàn)中翻云覆雨!”
曹操撫須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興味。楊辰見狀,故意壓低聲音,如毒蛇吐信:“明公可知,周瑜操練水師時,連鼓點都暗含兵法?昔年他助孫策平江東,不過八千子弟,卻能橫掃千軍!如今他手握三萬樓船,又廣納奇士……” 說到此處,楊辰猛地一拍案幾,震得銅燈盞 “?!?地作響,“若明公欲南征,需防其‘火燒赤壁’之計!一把火,燒得百萬曹軍灰飛煙滅,燒得三國鼎立現(xiàn)雛形!”
這 “火燒赤壁” 四字如驚雷炸響!帳中謀士們紛紛變色 —— 赤壁雖遠(yuǎn)在荊州,可長江天險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郭嘉搖扇的動作慢了半拍,賈詡垂眸的眼皮下,寒光一閃而逝。曹操卻突然放聲大笑:“好個‘千王’周瑜!好個‘火燒赤壁’!” 笑聲未落,帳外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親兵渾身浴血撞開牛皮帳:“啟稟主公!江東密使求見,言有周瑜親筆書信呈上!”
一時間,帳內(nèi)落針可聞。曹操接過染著水漬的信箋,慢條斯理展開,燭火映得他臉上忽明忽暗。楊辰盯著曹操翻動信紙的手指,每一下都像在撥動他的心跳。突然,曹操 “哼” 了一聲,將信甩在案上:“汝且看看,周公瑾如何評價你這‘異士’。”
楊辰顫抖著展開信紙,只見竹簡上字跡俊逸如飛:“聞北方有奇人楊辰,善談‘形勢’,曉‘屯田’。此人若為曹用,如虎添翼,不可不防。瑜愿以江東水師為餌,誘其來降……” 他只覺后頸發(fā)涼,仿佛周瑜的目光正透過江水,將他看得通透!這短短數(shù)語,既捧殺了他的才能,又離間了他與曹操,當(dāng)真是殺人誅心的妙棋!
“楊先生好手段?。 ?荀彧突然撫須冷笑,“這邊剛獻(xiàn)屯田策,那邊周瑜就遞來橄欖枝,莫不是早有勾結(jié)?” 程昱更是 “嗆啷” 一聲拔出佩劍:“主公,此人留之必成大患!” 寒光映得楊辰臉色煞白,他卻突然將信紙湊到燭火上,火苗 “騰” 地竄起:“明公請看!” 火光照亮信箋背面,竟隱隱顯出暗紋 —— 那是江東獨有的云雷紋!
曹操瞳孔驟縮,猛地?fù)屵^信紙湊近細(xì)看。楊辰趁機(jī)朗聲道:“周瑜此信,表面招降,實則試探!他知曉明公多疑,故意留下這等破綻。若晚生接了信,是通敵;若晚生毀了信,便是心虛!” 他突然抓起案上佩劍,劍尖指向自己咽喉:“明公若信不過,晚生愿以項上人頭,證這赤膽忠心!”
帳內(nèi)氣氛劍拔弩張,曹操盯著楊辰染血的劍尖,良久未語。就在此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沉悶的戰(zhàn)鼓聲!一名斥候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報!袁紹先鋒已過延津,距官渡不足百里!” 這消息如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層浪!曹操猛地轉(zhuǎn)身,倚天劍出鞘半寸:“楊辰!官渡之戰(zhàn),你若能獻(xiàn)上破敵良策,某便信你!若不能……” 他眼神冰冷如霜,“這長江水,便是你的葬身之處!”
楊辰望著帳外漫天烽火,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官渡之戰(zhàn),本是曹操奠定霸業(yè)的關(guān)鍵一役!可如今因他的出現(xiàn),歷史早已偏離軌道。面對袁紹的十萬大軍,還有曹操暗藏殺機(jī)的試探,以及江東周瑜虎視眈眈的算計,這書生該如何在這亂世棋局中破局?且看他能否改寫官渡之戰(zhàn)的結(jié)局,又能否在曹營站穩(wěn)腳跟!
說到周瑜書信現(xiàn)世,曹操帳內(nèi)的氣氛比臘月寒冰還冷三分!但見曹孟德似笑非笑盯著楊辰,那眼神陰鷙得像深潭里的老鱷,冷不丁開口:“周瑜要誘汝降吳,汝作何想?” 這話輕飄飄落下來,卻比倚天劍架在脖子上還瘆人!
楊辰捏著信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掌心的汗把竹簡都浸得發(fā)潮。營帳里三十六盞牛油燈明明燒得正旺,他卻渾身發(fā)冷,仿佛掉進(jìn)冰窟窿。外頭狂風(fēng) “嗚嗚” 怪叫,卷著砂礫打得牛皮帳 “啪啪” 響,恍惚間竟像江東戰(zhàn)船擂響的戰(zhàn)鼓。他偷瞄一眼四周 —— 程昱攥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荀彧撫須的動作都透著算計,郭嘉搖著羽扇似笑非笑,活脫脫一群等著分食的餓狼!
楊辰心里跟打鼓似的,翻江倒海盤算:表忠心喊得太響,曹操定疑心 “此地?zé)o銀”;稍有遲疑,立馬被扣上通敵帽子!電光火石間,他想起實驗室里教授說的 “危機(jī)公關(guān)”,牙一咬,突然仰頭大笑:“明公這話,倒讓晚生想起洛陽城的斗雞!” 說著抓起案上酒樽,“啪” 地摔個粉碎,酒水混著碎瓷濺了滿地。
這變故驚得眾人一激靈!曹操挑眉:“此話怎講?” 楊辰指著滿地狼藉:“周瑜這封信,就像撒在斗雞場的一把米 —— 看似誘我投吳,實則想看明公與我自相殘殺!” 他突然扯開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用炭灰畫的屯田規(guī)劃圖,“晚生若真想降吳,何必絞盡腦汁獻(xiàn)屯田策?這好比給仇人遞飯勺,哪有這等道理?”
帳中頓時議論紛紛。程昱冷笑:“花言巧語!誰知道你肚子里藏著什么心思?” 楊辰不慌不忙,從懷里掏出塊燒焦的木牌 —— 正是方才燒信時偷偷留下的:“諸位請看!這信箋背面的云雷紋,邊緣毛糙如狗啃,分明是偽造!周瑜何等人物,會犯這等低級錯誤?他就是算準(zhǔn)明公會起疑心!”
曹操眼神一凜,接過木牌湊近燭火。楊辰趁機(jī)單膝跪地,朗聲道:“明公乃治世能臣、亂世梟雄,天下英雄誰不忌憚?周瑜這招‘驅(qū)虎吞狼’,看似高明,實則玩火!” 他猛地捶地,震得銅燈盞嗡嗡作響,“晚生愿立軍令狀:若不能在官渡之戰(zhàn)獻(xiàn)上破敵之計,甘愿受轅門斬首之刑!”
這話擲地有聲,帳內(nèi)眾人皆是一愣。曹操盯著楊辰,突然撫掌大笑:“好!好個‘驅(qū)虎吞狼’!好個軍令狀!” 笑聲未落,帳外突然傳來急報:“袁紹大軍已至陽武,先鋒淳于瓊正在押運糧草!” 曹操臉色驟變,抓起地圖:“楊辰,你既夸下???,且說該如何破敵?”
楊辰盯著地圖上 “烏巢” 二字,心跳如擂鼓。他知道,歷史上曹操正是奇襲烏巢扭轉(zhuǎn)戰(zhàn)局,但此刻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fù)!正思索間,荀彧突然開口:“袁紹糧草屯于烏巢,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楊先生莫不是又要紙上談兵?”
楊辰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晚生有三策!一曰‘疑兵之計’,在延津虛張聲勢,引袁紹分兵;二曰‘釜底抽薪’,派輕騎奇襲烏巢,燒其糧草;三……” 他故意頓了頓,望向曹操,“三曰‘以逸待勞’,但此策需明公親自布局!”
曹操瞇起眼睛:“說來聽聽?!?楊辰指著地圖上的官渡:“袁紹大軍遠(yuǎn)道而來,利在速戰(zhàn)。明公可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待其糧草盡、士氣衰,便是出擊之時!” 他突然抓起一把麥粒撒在地圖上,“糧食就是這場仗的命門!誰捏住對方的糧袋子,誰就能笑到最后!”
這番話讓帳中謀士們眼神各異。郭嘉若有所思地點頭,賈詡卻皺起眉頭。曹操盯著楊辰,突然湊近,吐息噴在他臉上:“你怎知袁紹糧草必在烏巢?若情報有誤,這把火,燒的可就是你自己!”
楊辰后背瞬間濕透,卻硬撐著迎上曹操的目光:“晚生愿率死士為先鋒!若烏巢無糧,晚生第一個死在明公劍下!” 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戰(zhàn)馬悲嘶 —— 竟是一匹渾身浴血的信使馬,馱著斷箭栽倒在地!親衛(wèi)沖進(jìn)來,臉色慘白:“主公!劉備突然揮師許昌,后方告急!”
這變故如晴天霹靂!曹操臉色鐵青,倚天劍 “嗆啷” 出鞘半寸。楊辰望著寒光閃閃的劍鋒,突然意識到:前方有袁紹十萬大軍,后方劉備偷襲,自己還深陷曹操與周瑜的猜忌漩渦!這一局,比他想象的還要兇險百倍!在這四面楚歌的絕境中,他能否兌現(xiàn)破敵諾言?又該如何在三大梟雄的夾縫里尋得生路?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