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肚子餓了吧?我馬上去給你做飯!”
搬完車上的貨物,徐蕓擦了擦手,開始準備生火。
“不著急,我路上已經(jīng)吃過了,喏,還給你帶了三個大肉包?!?/p>
徐霄從懷里取出一個布團,順勢遞給徐蕓。
徐蕓打開一看,三個白花花的大肉包子展現(xiàn)在眼前。
包子還是溫熱的,散發(fā)著一陣誘人的香味,讓她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趕緊吃吧,不然一會涼了。”徐霄笑道。
徐蕓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肉包子,輕輕咬了一口。
柔軟的面皮,混著肉汁在嘴里爆開,鮮香四溢,回味無窮。
“真香!”
徐蕓滿足的笑了起來,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她一口口將手里的肉包子吃得干干凈凈,連指間沾上的油汁都舔了一遍。
自從父親去世后,她已經(jīng)很久沒嘗過肉包子的味道了。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她還是忍住了食欲,用布將另外兩個包子裹好,打算留給哥哥明天當早飯。
“蕓兒,該買的生活用品,我都已經(jīng)買了,這是剩下的銀子,你且收好?!?/p>
徐霄掏出兜里的銀錢,放到妹妹手里。
采買完物資,還剩下一兩七錢。
“嗯嗯!”
徐蕓很開心的收下。
家里終于有余錢了,再攢個十幾兩,就可以給哥哥娶媳婦了。
她要努力干活,爭取明年多個嫂子。
“霄兒,聽說你昨天獵了頭鹿,真是可喜可賀?。 ?/p>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徐旺財笑瞇瞇的走了進來。
在其身后,還有一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男人衣衫整齊,鞋履干凈,不像是個窮苦百姓。
“你來干什么?”
徐霄笑容緩緩收斂,看到這老逼登就不爽。
“給你們做個介紹,我身邊這位,是劉員外家的管事。”徐旺財抬手引向中年男人。
“原來是劉管事,不知有何指教?”徐霄淡淡的道。
“指教談不上,替東家前來討債而已。”劉管事拍拍衣袖,施施然落座。
“討債?我什么時候欠過劉員外的錢了?”徐霄左眉輕挑。
“霄兒,難道你忘了,你爹去世時,你去鎮(zhèn)上的錢莊借了點銀子,那個錢莊就是劉員外家的?!毙焱斕嵝训馈?/p>
徐霄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根據(jù)原身的記憶,去年父親去世,因為沒錢辦喪事,所以在徐旺財?shù)囊龑?,去錢莊借了三兩銀子。
“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這里還有借據(jù)?!?/p>
劉管事從懷里掏出一張借據(jù),慢悠悠的展開,朗聲道:“藏龍鎮(zhèn)楊柳村獵戶徐霄,今借劉氏錢莊白銀叁拾兩,特此立據(jù)……”
“三十兩?”
徐霄眉頭一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明明只借了三兩,怎么會變成三十兩?”
“不會有錯,這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p>
劉管事將手里的借據(jù)展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徐霄仔細一瞧,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白銀叁拾兩,里面的那個“拾”字,顏色與周圍的字體,有著細微的差距,明顯是新添加上去的。
原文,應(yīng)該是今借劉氏錢莊白銀叁兩。
但這個“叁”與“兩”之間,留了一定的空白,給了人添字的機會,最后變了“叁拾兩”。
這擺明了就是一個局!
“不……不可能!我們根本沒借過這么多銀子!”徐蕓有些急了。
三十兩銀子,對他們現(xiàn)在而言,無疑是一筆巨債。
“大伯,是你帶我去錢莊的,我借了多少,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徐霄突然看向徐旺財。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他還是要問個結(jié)果。
“沒錯,我記得很清楚,你確實借了三十兩。”徐旺財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此話一出,徐蕓直接呆住。
她實在沒想到,大伯居然會幫著外人撒謊。
“聽到了嗎?人證物證俱在,難道你們還想抵賴不成?”劉管事冷笑一聲。
“大伯,好歹是血脈親戚,你這么坑我們兄妹,合適嗎?”徐霄面沉如水。
之所以借據(jù)上面會被鉆空子,是因為原身太過信任徐旺財。
誰又能想到,自己的親大伯,會公然坑害自己呢?
“嘿!你這叫什么話?借據(jù)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還是你自己簽的字畫的押,怎么能賴到我頭上?我又沒逼著你們借!”
徐旺財故意板著臉,讓自己顯得更有底氣。
“徐旺財,我家待你們不薄吧?”
“我爹用打來的獵物,常年供養(yǎng)你們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來的錢都接濟你們了?!?/p>
“連你兒子徐有福上學的束脩,都是我爹給的。”
“你不感恩就算了,還伙同外人來算計我們,你還是個人嗎?”
沒有怒吼,沒有歇斯底里,徐霄語氣出奇的平靜,但眼神卻冷漠得可怕。
這么多年,哪怕是狼崽子都喂熟了,偏偏填不滿某人的貪婪。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么?真是荒謬!”
徐旺財咽了咽口水,被徐霄的眼神盯得有些發(fā)虛,但還是硬著頭皮狡辯。
“行了行了,廢話少說?!?/p>
劉管事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們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要么還錢,要么跟我去見官。”
“我、我們哪有這么多錢?”徐蕓嚇得臉都白了。
按照大周法律,還不起錢,鬧到官府去,那就是要受杖刑的。
嚴重者還會被關(guān)押,甚至是流放。
不管哪一種結(jié)果,他們都承受不起。
“沒錢還,又不愿見官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p>
劉管事上下打量著徐蕓,邪笑道:“我家少爺很中意你,只要你愿意嫁過去,你哥欠的銀子就全免了,怎么樣?”
“不可能!”
沒等徐蕓回答,徐霄就搶先開口:“我再說一次,我妹妹絕不會嫁給劉三金,你們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繞來繞去,布這么一個局,都是為了算計他妹妹。
這群狗草的玩意,真讓人惡心!
“不嫁?哼!那就還錢!”劉管事一瞪眼。
“錢我當然會還,但不是現(xiàn)在,上面寫得很清楚,還有十天才到期限,十天后,我自然會還清這三十兩?!毙煜隼淅涞牡?。
“誰跟你說是三十兩?九出十三歸,算上利息,總共三十九兩!”劉管事冷笑。
“三十九兩?怎么會這么多?”徐蕓眼眸瞪大。
感覺天都要塌了。
“怎么?借錢不付利息的嗎?三十九兩銀子,一枚銅錢都不能少,十天后我來取,如果還不起錢,那我就讓你們蹲大牢!”
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后,劉管事轉(zhuǎn)身離開。
“唉……你看看你們兩個,非要自討苦吃?!?/p>
徐旺財嘆了口氣,假惺惺的道:“蕓兒嫁到劉家,明明可以享清福,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他原本計劃著,等兄妹兩人餓個半死,自然就妥協(xié)了。
沒想到徐霄這小子狗運好,居然獵了一頭鹿。
沒辦法,他只能出此下策。
“徐旺財,我給你一句忠告,以后最好白天出門。”徐霄冷冷的道。
“為什么?”徐旺財一愣。
“因為,你早晚要出事!”徐霄嘴角掀起,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