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山融化時吻了你 亭子TT 137416 字 2025-06-23 15: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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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帶著一絲清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市一中藝術樓空曠的畫室里??諝庵袕浡乃晒?jié)油氣味,熟悉得令人心安。溫曉柔早早來到自己慣常的位置,架好畫板,卻沒有立刻動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靠窗的那個空位。

      那里,依舊空著。

      距離醫(yī)院那個暴雨交織、秘密揭開的夜晚,已經過去了一周。歐陽俊在歐陽靜的堅持和陳薇博士的安排下,轉入了市郊一家以環(huán)境清幽、保密性高著稱的私立療養(yǎng)中心,開始接受系統(tǒng)的PTSD治療。溫曉柔沒有再見到他,只有歐陽靜偶爾發(fā)來簡短的消息:情況穩(wěn)定,治療開始。

      “穩(wěn)定”兩個字,像一層薄薄的紗,掩蓋著背后必然存在的艱難和反復。溫曉柔知道,那條荊棘之路,他已經獨自踏上了第一步。而她,也開始了自己的準備。

      昨天下午,在歐陽靜安排的安靜會客室里,溫曉柔第一次見到了陳薇博士。那位氣質溫和卻眼神銳利的專家,沒有多余的客套,開門見山。

      “曉柔,謝謝你的勇氣和善良?!标愞辈┦康穆曇羝骄徲辛?,“歐陽俊的情況非常復雜,創(chuàng)傷深植于童年,與他的人格發(fā)展緊密糾纏。治療會是一個漫長且充滿挑戰(zhàn)的過程,會有進步,也必然會有反復甚至倒退?!彼粗鴾貢匀岬难劬Γ抗鈳е鴮I(yè)的審視,“你選擇成為他的‘安全錨點’(Safety Anchor),這份心意非常珍貴。但這份角色,需要力量,更需要智慧?!?/p>

      她遞給溫曉柔一份裝訂整齊的文件。“首先,你需要系統(tǒng)地了解PTSD。了解閃回(Flashbacks)、過度警覺(Hypervigilance)、回避(Avoidance)、情緒失控(Emotional Dysregulation)這些核心癥狀的表現(xiàn)、觸發(fā)因素和生理機制。了解創(chuàng)傷記憶如何影響大腦的處理方式。”她指著文件,“這是最基礎的資料,你必須吃透。只有理解,才能減少誤解和恐懼。”

      溫曉柔接過那份沉甸甸的文件,指尖冰涼。閃回、過度警覺、情緒失控……這些冰冷的專業(yè)術語,瞬間與圖書館里推倒的書架、天臺上的強吻、歐陽俊眼中那赤紅的暴戾重疊在一起,帶來一陣心悸。她用力點了點頭。

      “其次,”陳薇博士的語氣更加嚴肅,“自我保護是你的底線,也是幫助他的前提?!彼敿氈v解了“情緒識別信號”——歐陽俊在情緒即將失控前可能出現(xiàn)的細微征兆:呼吸急促、肌肉緊繃、眼神渙散或過度聚焦、聲音音調變化、特定回避話題時的強烈反應……她強調:“你要像學習一門新語言一樣,去觀察、識別這些信號。一旦捕捉到危險信號,立刻啟動安全預案:保持冷靜,停止刺激源,使用安全詞(Safety Word)提醒他回到當下,必要時立刻離開現(xiàn)場尋求幫助?!?/p>

      “安全詞?”溫曉柔不解。

      “對。一個只有你們兩人知道的、中性但能迅速引起他注意的詞或短語。當你說出這個詞時,意味著他需要立刻停止當前行為,進行深呼吸,嘗試脫離即將失控的狀態(tài)。”陳薇博士想了想,“比如……‘星辰’?或者別的你們之間有特殊聯(lián)結、能喚起平靜感的詞?”

      星辰……溫曉柔的心微微一顫,想起了林遠航送的那本星空畫冊,也想起了歐陽俊素描本里那片荒蕪曠野上絕望的“SOS”。她點了點頭:“好?!?/p>

      “最后,是界限?!标愞辈┦康哪抗鈳е蝗葜靡傻牧Χ?,“幫助他,不等于縱容他,更不等于犧牲你自己。你的感受、你的安全、你的學業(yè)和生活節(jié)奏,必須放在首位。記住,健康的幫助是建立在穩(wěn)固的自我根基之上的。如果感到壓力過大、無法承受,或者他出現(xiàn)了超出你能力范圍的行為,必須立刻告訴我或歐陽靜,尋求專業(yè)干預,絕不能硬撐。這不是自私,這是對你們雙方負責?!?/p>

      陳薇博士的話,像一盆清醒的冷水,澆滅了溫曉柔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讓她清晰地看到了前路的艱難和現(xiàn)實的重量。PTSD不是童話里的心結,解開就能獲得幸福。它是一個需要專業(yè)力量、漫長耐心和強大內心才能對抗的頑疾。而她能做的,只是在專業(yè)框架內,小心翼翼地提供一點微光,一點陪伴。

      溫曉柔強迫自己收回思緒,翻開陳薇博士給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充滿了“杏仁核”、“前額葉皮層”、“創(chuàng)傷記憶再鞏固”等陌生的詞匯。她深吸一口氣,拿出筆記本,開始逐字逐句地啃讀。理解癥狀,了解觸發(fā)機制,背誦情緒識別信號……她像備戰(zhàn)一場至關重要的考試,神情專注而凝重。

      就在她沉浸在艱澀的專業(yè)術語中時,畫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溫曉柔下意識地抬頭。

      一個頎長單薄的身影,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出現(xiàn)在門口。

      是歐陽俊。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寬松衛(wèi)衣和黑色長褲,身形依舊清瘦,臉色比住院時好了一些,不再是病態(tài)的慘白,但依舊透著一種大病初愈的脆弱感。陽光勾勒著他略顯蒼白的側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他微微低著頭,雙手插在衛(wèi)衣口袋里,周身那股慣有的、拒人千里的冰冷低氣壓似乎淡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的安靜。

      他站在那里,目光飛快地掃過整個畫室,最終落在了溫曉柔身上。當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的剎那,溫曉柔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晰的慌亂,隨即飛快地垂下眼簾,避開了她的目光。擱在口袋里的手似乎無意識地攥緊了。

      他回來了?治療……可以讓他回學校了?

      溫曉柔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隨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起來。一周未見,他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但那份平靜下,似乎又隱藏著更深的緊張和不安。

      歐陽俊沒有走向那個靠窗的、曾經離她最近的空位。他像是刻意避開了那個帶著太多混亂記憶的地方,腳步帶著一種刻意的生疏和謹慎,走到了畫室另一側、距離溫曉柔最遠的一個角落空位,默默地坐了下來。

      他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坐下后,他依舊微微低著頭,從帶來的深色畫袋里取出畫板、炭筆,動作緩慢而專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極其精密的儀式。他沒有看溫曉柔,也沒有看任何人,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座刻意降低存在感的孤島。

      溫曉柔看著他刻意拉開的距離,看著他周身彌漫的那種小心翼翼的低調,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是陳博士的引導嗎?還是他自己在努力克制?這份刻意營造的“安全距離”,像一道無形的屏障,讓她感到一絲失落,卻又莫名地松了口氣。至少,他回來了。至少,他在嘗試。

      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面前的文件上。然而,眼角的余光卻無法控制地捕捉著那個角落里的身影。他架好畫板,鋪開素描紙,削尖炭筆,動作沉穩(wěn),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陽光落在他低垂的側臉上,投下長長的睫毛陰影,神情專注得近乎肅穆,仿佛筆下的不是線條,而是沉重的命運。

      畫室里漸漸來了其他同學。竊竊私語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之前的寧靜。

      “看!歐陽俊回來了!”

      “他居然來畫室了?不是說他……”

      “噓!小聲點!聽說他住院是因為……”

      “還能因為什么?肯定跟溫曉柔有關唄!圖書館那天鬧那么大……”

      “嘖嘖,真是紅顏禍水啊……”

      “你看他倆,坐那么遠?鬧掰了?”

      “誰知道呢……不過離遠點也好,省得又被牽連……”

      各種或好奇、或探究、或帶著明顯惡意的議論聲,如同細小的毒針,無孔不入地鉆進溫曉柔的耳朵。那些“紅顏禍水”、“牽連”的字眼,像冰冷的石頭砸在她的心上。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筆,指尖微微發(fā)白。流言蜚語從未停止,只是隨著歐陽俊的回歸,變得更加喧囂和骯臟。

      她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像芒刺一樣扎在背上。她強迫自己挺直背脊,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巨大的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就在這時——

      “啪嗒!”

      一聲輕微的脆響,從歐陽俊的方向傳來。

      溫曉柔下意識地抬眼望去。

      只見歐陽俊手中那支削得尖尖的炭筆,不知為何,從中斷成了兩截!斷掉的半截筆頭掉在地上,滾了幾圈。而他握著剩下半截筆桿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顫抖著。他依舊低垂著頭,但溫曉柔清晰地看到,他緊抿的唇線繃得像一條冷硬的直線,下頜線也緊緊繃著,周身那股刻意壓制的平靜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力壓抑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他聽到了!

      那些惡意的議論,像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經!那根緊繃的弦,瞬間被撥動了!

      溫曉柔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陳博士的話瞬間在腦海中回響:“情緒識別信號!肌肉緊繃!聲音音調變化!特定回避話題時的強烈反應!”

      危險信號!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幾乎能預見到下一秒可能發(fā)生的場景——他像圖書館那次一樣暴怒而起,推倒畫架,或者像天臺那樣失控……

      然而,預想中的暴怒并沒有發(fā)生。

      在溫曉柔驚恐的注視下,歐陽俊死死攥著那半截炭筆,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身體因為極致的壓抑而微微顫抖。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那吸氣聲在安靜的畫室里顯得異常清晰。隨即,他極其緩慢地、用一種近乎機械的動作,彎下腰,撿起了地上那半截斷掉的炭筆頭。

      他沒有抬頭。

      沒有看任何人。

      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只是將兩截斷筆緊緊攥在手心,用力到指節(jié)發(fā)白。然后,他維持著低頭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尊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的雕像。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泄露著內心洶涌的驚濤駭浪。

      他在忍!

      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壓制著那即將破籠而出的暴戾和痛苦!

      溫曉柔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帶來窒息般的疼痛!那比直接爆發(fā)更讓她感到心碎!那些流言像刀子一樣割著他,他卻為了不嚇到她,為了不再次失控,選擇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將所有的痛苦生生咽下去!

      巨大的心疼瞬間壓倒了恐懼!她幾乎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就在這時,陳薇博士的警告再次清晰地回響在耳邊:“自我保護是你的底線!……一旦捕捉到危險信號,立刻啟動安全預案:保持冷靜,停止刺激源……必要時立刻離開現(xiàn)場!”

      沖動的腳步硬生生頓住。溫曉柔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她不能過去!現(xiàn)在過去,任何言語或觸碰都可能成為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必須冷靜!必須按照陳博士教的做!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看他痛苦壓抑的樣子,仿佛對周圍的議論和角落里的異動毫無察覺。她重新拿起筆,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看著面前的文件。然而,握著筆的手指卻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筆尖在紙上留下深深的、無意義的劃痕。她的全部感官都高度緊張地集中在那個角落,捕捉著他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時間在壓抑的沉默和細碎的議論聲中艱難流淌。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溫曉柔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歐陽俊那緊繃到極致的肩膀,極其細微地松懈了一絲絲。他攥著斷筆的手,指節(jié)也微微松開了一些。他依舊低著頭,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怒意,似乎被強行壓制了下去,只剩下深沉的疲憊和一種無聲的、巨大的悲傷。

      危險……暫時過去了?

      溫曉柔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懈下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午休的食堂,永遠是人聲鼎沸、喧囂嘈雜的地方。溫曉柔端著餐盤,低著頭,盡量避開人群,朝著角落一個相對僻靜的空位走去。她只想快點吃完飯,離開這個充滿探究目光和竊竊私語的地方。

      然而,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

      就在她即將走到座位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斜插過來,帶著一股刻意的力道,猛地撞在了她的手臂上!

      “啊!”

      溫曉柔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手中的餐盤瞬間脫手!

      “嘩啦——?。。 ?/p>

      飯菜湯汁混雜著碗碟碎裂的刺耳聲響,瞬間在食堂里炸開!溫熱的湯汁和油膩的菜葉濺了她一身!白色的校服襯衫瞬間染上大片污漬,狼狽不堪!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議論和哄笑聲!

      “哎呀!對不起啊!沒看見!”一個充滿戲謔和惡意的女聲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溫曉柔抬起頭,對上一張妝容精致、眼神卻充滿挑釁和嫉妒的臉——是隔壁班的班花趙莉莉,也是學校里歐陽俊眾多愛慕者中最激進的一個。她身邊還跟著幾個同樣面帶譏笑的女生。

      “走路不長眼睛?。窟€是……被某些‘災星’纏得魂都丟了?”趙莉莉抱著手臂,陰陽怪氣地嘲諷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向食堂另一側角落——那里,歐陽俊獨自一人坐在最偏僻的位置,面前只放著一杯清水,臉色冰冷,對這邊的騷動似乎毫無所覺,只是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周圍的哄笑聲更大了。各種不堪的議論如同潮水般涌來。

      “活該!讓她勾引歐陽俊!”

      “就是!害得歐陽俊住院,還有臉來吃飯!”

      “看她那副狼狽樣,真是大快人心!”

      “離她遠點,沾上晦氣!”

      溫曉柔站在原地,渾身冰冷。湯汁順著發(fā)梢滴落,油膩的污漬在襯衫上蔓延開來,帶來黏膩的惡心感。巨大的屈辱和孤立無援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她喘不過氣。她死死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身體因為憤怒和委屈而微微顫抖。

      “怎么?啞巴了?”趙莉莉見她不說話,更加得意,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推搡溫曉柔的肩膀,“裝什么可憐……”

      就在趙莉莉的手指即將碰到溫曉柔的瞬間——

      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疾風般沖了過來,帶著一股凜冽的怒意,猛地擋在了溫曉柔身前!

      是林遠航!

      他一把狠狠拍開趙莉莉伸出的手,力道之大,讓趙莉莉痛呼一聲,踉蹌著后退幾步!

      “趙莉莉!你他媽找死是不是?!”林遠航的怒吼如同驚雷,在食堂里炸響!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起,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戾氣!他指著趙莉莉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變調:“你再敢碰她一下試試?!老子今天讓你橫著出這個食堂!”

      他的出現(xiàn)和狂暴的怒意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食堂里瞬間鴉雀無聲!趙莉莉和她的跟班嚇得臉色煞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林遠航根本不再看她們,猛地轉過身,一把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動作粗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裹在了渾身狼狽、微微顫抖的溫曉柔身上!

      帶著他體溫和淡淡汗味的外套瞬間隔絕了冰冷的湯汁和那些惡意的目光。溫曉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保護和狂暴的怒意震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林遠航的目光落在她蒼白臉上濺到的湯汁和強忍的淚光,眼中的怒火瞬間轉化為深不見底的心疼和一種近乎毀滅的暴怒!他猛地抬頭,赤紅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狠狠掃過食堂里那些剛才發(fā)出哄笑和議論的學生!

      “看什么看?!都給老子閉嘴!”他的咆哮聲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誰他媽再敢嚼一句舌根!再敢動她一根頭發(fā)!老子林遠航說到做到!有一個算一個!別怪老子不客氣!”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了那駭人的視線。整個食堂死寂一片,只剩下林遠航粗重的喘息聲。

      林遠航不再理會其他人,他低下頭,看著裹在自己外套里、顯得格外嬌小脆弱的溫曉柔,眼中的暴戾瞬間化為一種笨拙卻無比真實的關切和心疼。他伸出手,想替她擦掉臉上的污漬,卻又怕弄疼她,手僵在半空。

      “走。”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哥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不由分說,一把攬住溫曉柔的肩膀,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tài),半擁半扶著她,在所有人的注目禮中,大步流星地朝著食堂門口走去。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堡壘,隔絕了身后所有冰冷惡意的世界。

      溫曉柔被他攬著,靠在他堅實而溫暖的手臂上,鼻尖充斥著屬于林遠航的、帶著陽光和汗水的熟悉氣息。外套的暖意驅散了湯汁的冰冷,也驅散了一部分心頭的寒意。她看著林遠航緊繃的側臉和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心疼與憤怒,巨大的委屈和一種遲來的安全感瞬間涌上心頭,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洶涌而出。

      她任由他帶著自己離開這片狼藉和屈辱,沒有回頭。

      在即將走出食堂大門的瞬間,溫曉柔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見角落那個冰冷的身影——歐陽俊,不知何時已經抬起了頭。他握著水杯的手緊得指節(jié)發(fā)白,目光穿過喧囂的人群,沉沉地、死死地落在她被林遠航護在懷里、裹著男生外套的背影上。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暗流——有冰冷刺骨的怒意,有深不見底的痛苦,還有一種……被強行壓制下去的、近乎毀滅的暴戾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徹底排除在外的……絕望?

      那眼神,像一道冰冷的閃電,瞬間刺穿了溫曉柔混亂的心緒。

      林遠航的保護像溫暖的堡壘,暫時隔絕了外界的風雨。

      而堡壘之外,那無聲的、冰冷的凝視,卻帶著更深沉的荊棘,悄然纏繞而上。


      更新時間:2025-06-23 15: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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