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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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家廚房小,彭越等人帶來的木柴過多,實在放不下,只能壘在一旁。

      韓嬰先把小米煮熟,足有兩大鍋。然后把小米飯給弄出來,又下水烹飪甲魚、河蝦。

      又讓欒布壘起土灶,用陶罐煮大小魚。

      很快香味撲鼻。

      哪怕是彭越、欒布已經吃過一次了,也是唾沫瘋狂分泌,更別說旁人了。

      都是跟著彭越混的苦哈哈,彭越都吃不上飯,更何況他們?

      一個個腸鳴不絕,都很尷尬,十分羞愧。

      韓嬰當然不會笑話他們,只做不知。

      最后,韓嬰撒上鹽,開始分餐。因為碗筷不夠,韓嬰、彭越、欒布入堂屋食,眾人直接用手抓飯,對著大鍋食用。

      這互相之間的地位,就一目了然。

      雖然很多名將都會與士卒同甘共苦,以激勵士卒上陣殺敵。

      但上下尊卑也很重要。

      尤其是現(xiàn)在韓公是一個團伙,而不是一個國家,或一支軍隊。

      不斷的符號化自己。

      我是韓公,我是韓公,我是韓公。

      那韓嬰就是韓公了。如果他不把自己當一回事,那就不是韓公。

      等入大堂吃飯,雖然已經吃過一次了。但彭越還是感慨道:“嬰。雖然已經食過一回了。但還是覺得紅燒甲魚美味,是我生平食過最美味的食物?!?/p>

      韓嬰笑著說道:“越,你有所不知。這紅燒甲魚其實還缺少了兩味佐料,并不完美?!?/p>

      彭越驚訝,然后放下筷子,問道:“這么美味的食物,竟還不完美?是少了什么東西?下次我怎么也要帶來,嘗一嘗這真正的紅燒甲魚?!?/p>

      欒布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憧憬之色。

      韓嬰說道:“蒜、糖?!?/p>

      蒜是去腥,糖是增味。韓家沒有這兩個玩意,沒它們也行,但終究不夠完美。

      彭越笑道:“這好辦,下次我必定帶來。”蒜好得,但糖不好得,尋常百姓家沒有這玩意。

      “甚好。仲尼說,食不厭精。我認為他說的很對。”韓嬰笑道。

      三人一起飲酒吃飯,很快食了一半。

      韓嬰照例只吃了一碗酒,專心對付小米飯、河鮮。

      忽有人哭道:“嬰兄長,我兄被人毆了?!?/p>

      外邊一陣騷動,片刻后,章氏鯰魚從外進入堂屋,紅著眼睛抽泣。

      外頭的人聚在門口,既是好奇,也是打算動手了。這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食了飯,當然得幫忙。而且飯還這么好吃,那就得更加賣力氣。

      他們的想法非常樸素。

      韓嬰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章氏兄妹的小互動。明顯是有事,但章鯉沒說。

      韓嬰面上說道:“莫哭,萬事有為兄。”然后,他對門外食客道:“廚房灶臺上有一個陶罐,里邊有水。誰去取一碗水來。”

      “我去。”一名食客自告奮勇,去取了水來,進入堂屋,端給章鯰魚。

      遇事不慌,上下便也從容了。

      章鯰魚原本哭泣慌亂,見韓嬰如此鎮(zhèn)定,四周又有這么多人,不由鎮(zhèn)定下來,停止了哭泣,端著水喝了半碗,沖著食客道了一聲謝,又把碗還給了食客。

      韓嬰鎮(zhèn)定道:“慢慢說。誰毆你兄長?!?/p>

      “嬰兄長家好多人?!闭脉T魚卻有些害羞起來,定了定神,還算從容的說道:“是簡遠。幾日前我家的地籠就被人偷了。我兄一早埋伏,見到簡遠帶人偷我家的地籠。他上前理論,反而被毆?!?/p>

      韓嬰嘆了一口氣,說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反之。一條新的財路,能讓人殺人。我早知道地籠會引來禍事,卻沒想到這么快?!?/p>

      他又問道:“醫(yī)者看過了嗎?傷的重嗎?”

      章鯰魚有點聽不懂韓嬰在說什么,但莫名心安了下來。心想:“嬰兄長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以前還愛跟他玩笑。但現(xiàn)在有點不敢了。但是,感覺像橫梁,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她的臉蛋紅了紅,聲音也低了許多,說道:“已經看過醫(yī)者了,傷的不重?!?/p>

      “這就好。也不用著急。你先回去,我會處理這件事情的?!表n嬰說道。

      “好?!毙湃胃凶屨脉T魚輕松下來,臉上露出笑容,點頭轉身走了。

      “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彭越抬頭問道。他有點聽明白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還得韓嬰解釋解釋。

      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有食客立刻表態(tài)道:“嬰。不,公子。有事盡管交代我們?!?/p>

      有食客立刻跟上道:“說的是。”

      “要殺誰?”

      韓嬰對眾人抱拳一禮,說道:“謝諸位。但不著急。我們先飽食?!?/p>

      “好?!迸碓剿鞈恕?/p>

      眾人繼續(xù)吃喝。

      韓嬰一邊吃飯,一邊在心中盤算了起來。秦朝是以亭為基礎單位的。

      這里叫鄰水亭。

      韓嬰、章鯉、簡遠都是一個亭的。簡遠在亭內很有勢力,因為他有三個兄弟。

      兄弟四人每日里佩刀帶劍,橫行一方。

      不過他家兄弟多只是原因之一。簡遠與一伙盜賊關系不一般,可能是互相串通的。

      始皇暴虐,百姓苦不堪言。人們不再做良民,落草為寇的人不可勝數(shù)。

      雖然落草為寇的風險很大,官府通緝,殺了人頭,能當做軍功。

      按照秦國法律,斬首一級,能提升爵位,獲得賞金。

      但沒辦法,男丁們已經被逼到絕境,只能鋌而走險。

      總之,簡遠內有兄弟幫助,橫行鄉(xiāng)亭。外有盜賊為援,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須得從長計議。要不動手,要么雷霆一擊,清掃個干凈。

      如果拖泥帶水,后患無窮。

      還有,大人物要么不出手,要么就出手一定要贏。輸了,會損失威信。

      權力的基礎會崩塌。

      想到這里,韓嬰的內心已經有了決斷。等所有人都吃飽飯了,也把食物吃完了。

      韓嬰讓兩個食客進來,把堂屋內的小案幾撤下。讓所有人進來,自己端坐在北邊位置。

      也就是位北朝南。

      南面稱“公”。

      韓嬰冷靜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彭越等人頓時炸鍋。

      我們來韓家做食客,吃的是河鮮。這搶韓家的河鮮,以后我們不就沒飯吃了?


      更新時間:2025-06-23 20: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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