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分開許久再見,他開口就給她一盆冷水,說話間小臉就鼓了起來,倔強又不快:“我也想啊,可是我每次說要來,你都不同意。你知道我們多久沒見了嗎?
整整三個月啦!我只能這樣跑過來,你才會理睬我。你看,我一來你就沒笑過,你就這么不想看見我嗎?還是你覺得我這么狼狽給你丟人了?”
說著說著就委屈上頭,也確實是委屈的——她都追他一年多了,一開始是羞怯的,到后來漸漸變得大膽,乃至露骨,甚至是強求,可始終等不來他的正面回應。
宣云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么?
明明從小就是在一起玩的,從前他對自己很好的,放學了一起寫作業(yè),周末和暑假一起游泳,生日的時候他會給她買禮物,明明是那么好的關系。
為什么在他上了大學以后一切都變了呢?
江堯就好像要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樣。
尤其是在她表白以后,他不回她的消息,不接她的電話,甚至和父母搬去新的店面房后,再也不來見她了。
宣云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即便是自己這樣主動,也只是讓他感到麻煩嗎?
想到這里,她垂下了腦袋,有些喪氣。
下半年她升高三提前預備班了,這意味著她能騰出來和江堯聯(lián)系的時間被擠壓得越來越少,可就江堯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她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努力一點,可能真就斷了聯(lián)系了。
可是能做的努力她都試過了,她一開始暗示他,變成后來挑逗他,甚至引誘他,他都沒上鉤,對那時的宣云來說,真是黔驢技窮了。
于是她想,不管怎么樣,再試最后一次吧,江堯要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心動,那就算了吧。
她也沒其他辦法了。
“江堯,我問你,這么久以來,你是不是一點都沒喜歡過我?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沒長大的妹妹嗎?”
她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襯衣,下定了決心似地,沒再像從前一樣跟他鬧,跟他扯皮。
十幾歲的人,卻透著股堅毅的勁兒來。
江堯其實也聽出些苗頭來,眼神飄忽不斷地去看她。
外頭的大雨還在不停的下,他心里也亂極了,但卻不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
依舊是老成的口吻:“你還太小了,懂什么是喜歡不喜歡的,想玩的話我明天帶你去玩一天,早點回家,心思放在學習上。”
宣云心里焦躁又氣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說辭。
“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話嗎?我又沒說我不讀書了,我只是問你喜不喜歡我而已!”
她沖他喊了一句,心里的委屈就像開了閘一樣涌出來,聲音也帶了些哽咽:“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皮沒臉的,一直笑嘻嘻地纏著你很煩,所以就躲著我?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要是不跟你說話,你就不搭理我,我不來找你,你也不會去看我。
可是阿,我能做的都做了,來之前我也想明白了,你給我一句痛快話,你要是對我一丁一點的感覺都沒有,那我再也不來找你了。”
江堯雖然坐著紋絲不動,可拳頭卻悄悄握緊了,呼吸也重了許多。
外頭亂雨紛飛,仿佛也在催促他。
他當然是喜歡她的,可她才十幾歲啊。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就像兄長一樣關心她,怎么能在她升高三的節(jié)骨眼上耽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