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再推辭只會讓好心家長淋雨,安安快速做了決定,給了宣云一個眼神就快速提起裙子上了車。
她把傘還給江堯,自己往里挨著阿柏,想騰出空間給宣云,可江堯卻把車門關了,拿著傘撐在宣云頭頂:“你坐副駕駛?!?/p>
宣云腦海里就像泥濘的雨地一樣混亂又嘈雜,反應過來已經(jīng)上了車。
江堯安頓好她才上了主駕,白體恤已經(jīng)半邊濕透,貼在身體上,勾勒著厚實的胸膛和臂膀有力的輪廓。
成年男人的身體,比少年時更堅實,也散發(fā)出更多的雄性荷爾蒙。
宣云故意避開了目光,轉過頭看窗外。
阿柏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正和安安說著話:“老師,你們住哪里呀?”
安安連忙打開手機,主動導航好,遞給江堯。
江堯接過后,啟動車輛,可外頭雨太大了,雨刮器怎么都無法掀開遮眼的雨簾。
就好像很多年前的暑假,她第一次來這座城市,就是為了找他——他在這兒讀大學的時候,她還在家鄉(xiāng)念高中。
那時候他剛拿駕照,買了一輛老舊的二手車,她來找他那天,也下起了這樣的大雨,少年時的身心也都如這雨一般熱烈,她就是在同樣嘈雜厚重的雨簾遮掩下,從副駕駛跨到主駕駛上瘋狂吻他……
時隔多年,故人故地,宣云只覺得車里的空氣都和身上濕透的裙子一樣,令人想要快速逃離,立即擺脫!
后排的安安為了緩解沉悶的氣氛,還在和阿柏說話:“小阿柏,你怎么沒回家呀?”
阿柏并不受雨天影響,笑著說:“舅舅帶我去買肯德基了?!?/p>
“原來是這樣啊?!?/p>
安安說話的時候,刻意將長裙擺提起,收束在膝頭,讓裙擺上的水往自己身上流,別弄臟了江堯的車,故而濕透了的雙腳,也就定住,一點兒也不亂動。
相比之下,宣云卻不同,她明明看見他副駕駛干凈的像剛洗過一樣,還偏偏把貼著大腿的布料抖了抖,又從包里掏出紙巾開始擦拭。
可她的包也是濕的,拿出來的時候把他整個座位都打濕了。
她就當作沒看見,低著頭把小腿擦干了。
濕成坨的紙巾她甚至還想丟在他操作臺上,但礙于阿柏和安安在,她忍住了。
但安安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江堯。
江堯全神貫注地在開車,雨太大,車開的也慢。
他一直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側臉和下頜緊繃,說不清是因為雨太大開車困難還是因為其他什么。
雨就跟天上漏了個洞一樣往人間倒灌,天橋下堵了車,3公里的路,開了半個小時都沒到。
外頭雨點撒豆子似的打在車上,噼里啪啦,車里卻沉悶地沒有一個人說話。
阿柏已經(jīng)坐困了,在安全座椅上睡過去。
江堯和宣云一直不說話,安安也不好開口,畢竟宣云才是阿柏的老師。
可阿柏睡著了,車里簡直悶的讓人窒息。讓安安也有些憋不住,開口寒暄了一句:“阿柏舅舅,今天太麻煩你了,你要是有事,把我們放在前面的公交站就行啦,我們住的近,剩下沒多少路了?!?/p>
江堯這才開口回應了一句:“不麻煩,我順路?!?/p>
這簡單六個字,在狹小的空間里,宣云聽得特別清楚,清楚到甚至能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得嗓音語氣都和少年時候不一樣了,更低沉,也更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