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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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血染的勛血沫濺在海報上老五精致的下巴。我用手背抹嘴,

      指關(guān)節(jié)蹭花了那張價值我半個月伙食費的燙金印刷品。墻縫里鉆進來的風掀動海報邊角。

      老五在聚光燈下張開雙臂的特寫照片被吹得嘩啦響,他鎖骨位置沾了我的血,

      像枚暗紅的勛章。隔壁棚屋的電視聲穿透薄木板。

      "魏氏集團最新科研成果即將改變?nèi)祟愓J知方式。"女主持人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讓我們連線現(xiàn)場記者。"我伸手按掉床頭的破收音機。塑料旋鈕在我掌心裂開一道縫。

      床底鐵盒拖出來的聲音像咳痰。盒蓋內(nèi)側(cè)貼著老四小學的課程表,鉛筆字跡暈開了,

      星期三下午的"自然課"三個字胖得像毛毛蟲。蝴蝶發(fā)卡躺在生銹的螺絲釘堆里。

      藍水鉆缺了一角,是我當年翻垃圾場找了一整夜才湊齊的配件。電視突然爆發(fā)出掌聲。

      我抬頭看見對面商鋪的櫥窗倒影,魏明穿著三件套西裝走上全息投影臺。

      他抬手示意安靜的動作和十五年前在班主任辦公室一模一樣。

      "這款人生模擬器可以還原任何人的真實選擇。"他的領(lǐng)帶夾閃著冷光,

      "比如我大哥當年——"我猛地把發(fā)卡塞回鐵盒。金屬碰撞聲蓋過了電視里接下來的話。

      海報突然從墻上脫落,輕飄飄蓋住我滲血的拖鞋。

      老五在彩帶雨中微笑的臉正好貼在我腳背的潰爛傷口上。鐵盒里的小學作業(yè)本露出半截。

      老四的筆跡爬滿算式,最后一行寫著"大哥偷了班費",被橡皮擦反復擦過又寫上去,

      紙面都起了毛邊。窗外傳來跑車引擎的轟鳴。商鋪櫥窗的倒影里,

      全息屏幕切換到魏清的實驗室畫面。她戴著護目鏡調(diào)試設(shè)備的樣子,

      和當年在廚房用試管煮泡面時沒什么區(qū)別。我摸到枕頭下的止痛藥。鋁箔板空了一半,

      錫紙上的生產(chǎn)日期是上個月老五演唱會的同一天。鐵盒突然發(fā)出咔噠聲。生銹的合頁彈開,

      露出墊在最底下的退燒藥說明書。紙質(zhì)已經(jīng)酥脆,

      但"兒童酌減劑量"那行鋼筆批注還很清楚,墨跡暈染的形狀像極了那年冬夜我抽血的針眼。

      電視里的掌聲突然變成驚呼。全息投影炸開一片雪花點,魏星的臉突然占據(jù)整個櫥窗倒影。

      他耳垂上的鉆石耳釘晃得我瞇起眼。"下周演唱會取消。"他對著鏡頭扯開領(lǐng)口,

      鎖骨位置有個和我腳背一模一樣的疤痕,"我要親眼看著模擬器揭穿某個人的真面目。

      "止痛藥在舌根化開??辔俄樦砉芡屡赖臅r候,我聽見鐵盒里傳來很輕的"啪"一聲。

      老四的發(fā)卡不知怎么斷成了兩截,藍水鉆滾到那張退燒藥說明書上,

      正好蓋住"不良反應(yīng)"四個字。第2章 垃圾場真相藍光像液體一樣漫過天花板時,

      我正在垃圾堆里翻找能賣錢的電路板。胸口突然炸開的劇痛讓我跪倒在地,

      咳出的血沫里混著幾片暗紅碎渣。隔壁五金店的電視突然靜音。全息投影的藍光穿透鐵皮墻,

      在垃圾山上投下魏清實驗室的輪廓。她身后那臺棺材狀的機器正在嗡嗡啟動,

      護目鏡反射的光斑刺得我眼球發(fā)燙。我摸到半截生銹的鋼筋撐住身體。鐵銹簌簌落在腳邊,

      和二十年前父母臥室墻皮剝落的聲音一模一樣。藍光突然暴漲。

      整片垃圾場變成透明的水族箱,我看見十五歲的自己蜷在衣柜最底層。

      老三的羊角辮壓在我鎖骨上,老五的鼻涕泡貼著我肋骨,老二用門牙死死咬著我的袖扣。

      債主的皮靴聲停在衣柜前。煤油燈把他們的影子投在柜門上,

      領(lǐng)頭那個的扳手陰影正好橫在我喉結(jié)位置。模擬艙里的老三突然尖叫。

      她的聲音穿過二十年時空,和當年衣柜里老四的抽泣聲重疊。我下意識去捂嘴,

      卻忘了手里還攥著帶血的鋼筋,鐵腥味灌進鼻腔的瞬間,看見老三在模擬艙里瘋狂搖頭。

      "不可能..."她扯掉數(shù)據(jù)線往后退,后腦勺撞在防護罩上發(fā)出悶響,

      "衣柜縫里那個..."老二按住她肩膀的手背爆出青筋。他西裝袖口的鉑金袖釘反著光,

      和當年我賣血換來的退燒藥鋁箔包裝同一個顏色。老五突然踹翻了控制臺。

      他耳垂上的鉆石在藍光里劃出流星軌跡,砸在模擬器外殼上的聲音,

      像極了那年除夕我擋在弟妹前面時,第一塊碎玻璃擊中眉骨的聲音。"繼續(xù)放!

      "他扯開高領(lǐng)毛衣,鎖骨位置的疤痕滲出細汗,

      "我要看這個雜種怎么..."模擬畫面突然切換到我翻墻回來的凌晨。

      棉襖浸透鮮血變成硬殼,懷里卻緊緊裹著四盒退燒藥。老五在發(fā)燒,老四在咳嗽,

      老二餓得在啃字典。全息投影突然卡頓。我看見十五歲的自己僵在畫面邊緣,

      右手正把染血的班費收據(jù)塞進校服內(nèi)袋。老二突然撲到操作屏前,指甲刮擦著尋找放大鍵,

      他無名指上的家族戒指在監(jiān)控鏡頭下閃著冷光。"那是..."老四的試管掉在地上,

      滾到老三的高跟鞋旁邊,"班主任的..."老五突然安靜下來。

      他盯著我當年藏在磚縫里的病歷本投影,喉結(jié)上下滾動的方式和七歲時吞藥丸一模一樣。

      模擬器突然爆出雪花噪點。在畫面消失前的最后一幀,所有人看見我蜷在鍋爐房后巷,

      正用生銹的美工刀剝開左臂的縫合線——取出的微型定位器沾著血,

      和現(xiàn)在垃圾堆里我手邊那枚銹蝕的金屬片輪廓完全重合。藍光熄滅的瞬間,

      五金店電視突然恢復音量。新聞主播正在興奮地報道魏氏集團股價暴跌,

      背景音里夾雜著實驗室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響。我吐掉嘴里的血渣,

      發(fā)現(xiàn)右手還攥著半張老五的演唱會門票。雨水把熒光印章泡發(fā)了,

      座位號模糊成一片藍綠色污漬,像當年老四打翻的化學試劑。鐵皮墻外傳來跑車急剎的聲音。

      車門甩上的悶響過后,二十年來第一次,我同時聽見四個人的腳步聲向垃圾場逼近。

      第3章 雨夜重逢雨突然下大了。鐵皮棚頂被打得噼啪作響,積水順著縫隙灌進來,

      混著我嘴角滲出的血,在臟污的地上洇開一片暗紅。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太陽穴上。我攥緊那半張被雨水泡爛的演唱會門票,

      熒光印章的顏料染藍了我的指縫。二十年前那個雨夜,我也是這樣攥著四盒退燒藥,

      翻進老五病房的窗戶。模擬器的畫面突然在我眼前閃回——二十歲的我跪在黑診所的地上,

      袖口卷到肘部,青紫色的血管在慘白的燈光下格外扎眼。護士的針頭扎進去時,

      我盯著血袋上的標簽,上面潦草地寫著“RH陰性”?!霸俪橐淮??!蔽覇≈ぷ诱f,

      指甲摳進掌心,“孩子燒到多少度了?”畫面猛地切換。演唱會的后臺化妝間,

      老五盯著實時轉(zhuǎn)播的屏幕,手里的玻璃杯“啪”地一聲捏碎了。鮮血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滴,

      和當年我抽血時滴在地上的痕跡一模一樣。“這血型……”他的經(jīng)紀人突然僵住,

      轉(zhuǎn)頭翻出平板,調(diào)出一份加密病歷,“魏星,你小時候那次高燒……”老五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想起養(yǎng)父母每次提起這件事時的閃躲,想起他們總說“是醫(yī)院庫存的血”,

      想起自己鎖骨上那道疤——和當年輸液針留下的痕跡分毫不差?!袄^續(xù)放!”他突然暴怒,

      一腳踹翻了化妝臺。瓶瓶罐罐砸了一地,香水混著粉底液的刺鼻氣味在空氣里炸開。

      模擬畫面再次跳轉(zhuǎn)。我抱著血袋沖進醫(yī)院,渾身濕透,頭發(fā)黏在額頭上。護士攔住我,

      說家屬已經(jīng)簽了拒絕治療同意書?!凹覍伲俊蔽毅蹲?。鏡頭切到病房門口——老二站在那里,

      西裝革履,手里捏著一份文件。他的表情冷靜得可怕,而老四站在他身后,低頭擺弄試管,

      一次都沒往病房里看?!安∪饲闆r不穩(wěn)定,輸血風險太大。”醫(yī)生低聲解釋,

      “家屬選擇保守治療?!蔽叶⒅隙难劬?,突然笑了?!拔也皇羌覍佟?/p>

      ”我把血袋塞進護士手里,“這是偷的,搶的,撿的——隨便你怎么說,但今晚必須輸進去。

      ”畫面戛然而止?,F(xiàn)實中的垃圾場里,腳步聲停了。鐵皮門被猛地拉開,

      雨水裹著冷風灌進來。老二站在最前面,領(lǐng)帶被風吹得揚起,袖口的鉑金袖釘閃著寒光。

      老四的試管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我腳邊。老五的鉆石耳釘在黑暗里晃得刺眼,

      而老三的高跟鞋踩進污水里,濺起的泥點沾濕了她的裙擺。他們誰都沒說話。

      我低頭咳出一口血,正好落在那半張門票上。老五的簽名被染紅了,

      像極了當年病歷本上那個潦草的血型鑒定結(jié)果。老二突然動了。

      他彎腰撿起我腳邊的金屬片——那枚銹蝕的定位器,邊緣還沾著我的血。

      他的拇指摩挲過上面的編碼,突然冷笑了一聲?!霸瓉砟阋恢敝?。”我抬頭看他,

      雨水順著眉骨往下流,像是很多年前那個雨夜,混著血和淚,砸在地上悄無聲息。

      第4章 斷指之謎老二的手指掐進定位器邊緣,銹渣簌簌落在我鞋尖上。

      雨水順著他的金絲眼鏡往下流,鏡片后的眼神和當年在祠堂時一模一樣。"繼續(xù)模擬。

      "他對著耳麥下令,聲音比冰還冷。藍光再次籠罩垃圾場。

      這次投射出的是魏家祖宅的雕花大門,門環(huán)上還掛著老二小學時得的奧數(shù)獎牌。

      畫面里的我跪在祠堂中央。左手小指墊在青磚上,右手舉著菜刀。族老們的影子投在墻上,

      像一群禿鷲圍著將死的獵物。"今日我魏瑕賣弟求榮。"菜刀落下時我的聲音很穩(wěn),

      "自斷一指謝罪。"血濺在族譜上。老五的名字剛好被染紅,和現(xiàn)在泡爛的門票同一個顏色。

      "暫停!"老四突然尖叫。她沖進雨里抓住老二的手臂,白大褂瞬間濕透,

      "放大他左邊袖子!"畫面定格。我的袖口露出一截銀色管狀物,上面印著警用編號。

      老三的高跟鞋踩碎水洼。"那是..."她的口紅蹭到了牙齒,

      "當年黑市買的..."老二猛地扯松領(lǐng)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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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25-06-25 03: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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