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養(yǎng)孩子,只將自己重新養(yǎng)一遍,那么,經(jīng)歷了背叛,就猶如重生。
女人,只要放下感情,便會思路清晰,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
很多事情也就無師自通了。
被公公指責(zé),而后挑起矛盾,這些不在時初的預(yù)料中,卻在情理中,她早就想這么干了,以前顧忌這里,照顧那個,方方面面,求全。
卻忘了,最應(yīng)該愛的是自己,原來,只要自己舒坦了,沒有什么委屈,其他的人和事,是什么東西,根本不存在嘛。
不管家里鬧成什么樣子,此時的時初,坐在明窗凈幾的咖啡館里,聽閨蜜唐婉娓娓道來。
“初初,你們公司下周就有一筆款安排,180萬,下一筆估計要等到元旦節(jié),那是年前的最后一筆款,200萬,你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唐婉人如其名,溫婉聰慧,認識她12年來,每一個應(yīng)酬場景下見到她,都是淡定從容,不緊不慢的,情緒穩(wěn)定,面帶微笑。
對人和善,不愛管閑事。
這是外人看到的形象,也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私底下,她與時初是同一類的。
睚眥必報,腹黑,理智,要求感情專一,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些外人看到的不過是表象,那是包裝過的,希望你看到的,對不了解的人展示的。
兩人唯一缺點,內(nèi)心太過柔軟。
對自己好過的人,想加倍還回去,對自己不好的,不予理會,對不起自己的。
那對不起,絕不心慈手軟,必定雙倍還擊。
時初望著窗外,九月的太陽,依舊熱情似火,說出的話,卻冰冷異常。
“讓他凈身出戶,最好再打一輩子的長工,孩子們還需要他持續(xù)付出,這個事,還需徐徐圖之。我想贏,但不能讓他輸?shù)锰y看,不然,狗急跳墻,就不好了?!?/p>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我不勸你,我支持你任何決定,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你吩咐就是,他給外面的女人花錢沒?你有權(quán)利追回來?!?/p>
時初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未到正式撕破臉時,要等。
“等什么啊,直接查銀行流水,那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p>
另一個閨蜜李曉依直接炸了,聲音大得咖啡廳里其他人紛紛側(cè)目,朝這邊看來。
“祖宗,你聲音小點?!?/p>
“哦,不好意思?!?/p>
李曉依壓低了聲音,尷尬的點了點頭。
“審計審出問題沒?他跟那女人好了多久?有沒有用那女人的名義或者她親戚的名義另開公司?我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p>
李曉依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
見過太多在外面有了女人,巴不得原配立刻原地去世。
像他們這樣的不多,仿佛就是去菜市場買了顆大白菜,一方說他想吃了,并吃完了。
另一方則從來不知道,他買了白菜。
兩個人的賽道,竟然毫不沾邊,又緊緊相連。
習(xí)慣性的,時初的右手指,輪流敲擊桌面,這是她思考時的狀態(tài)。
在李曉依的提醒她,開始分析。
他如果還有公司,自己根本查不到,用別人的名字開公司,那必須是非常信任的人,否則就是職業(yè)背債人,再結(jié)合吳溪的威脅,大差不差了。
想要求證,也只有顧朗可用了。
當(dāng)即,時初撥通了顧朗的電話。
時初拋出自己的問題,讓顧朗好好想想,于肖趣最近這幾個月,有沒有反常的舉動,讓他仔細回憶細節(jié),并強調(diào)這個很重要。
這關(guān)系到他是否轉(zhuǎn)移財產(chǎn),早就在為離婚做準(zhǔn)備。
盡管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一副從未想過離婚,而回到十年前早晚發(fā)消息報平安的日子,沒用了,時初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在她看來,這種問候關(guān)心的方式,是在演,是在掩飾某種骯臟,是在讓自己更理所當(dāng)然。
看吧,我知道自己錯了,已經(jīng)在改變了,又開始跟你談情說愛關(guān)心你了,你應(yīng)該相信我,放下一切,朝前看,關(guān)鍵時刻,我還是站你這一邊的,選擇了你的。
你應(yīng)該感激。
顧朗沒有立馬回答,他需要時間去查證,這邊剛掛完電話,于肖趣的電話就過來了。
“美女,你在哪里?”
得知跟閨蜜在外喝咖啡,他陰陽怪氣起來。
“日子過得瀟灑嘛,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那你什么時候回去,媽媽被爸爸打了,打電話來一直哭,說自己腰直不起來,你帶她去醫(yī)院看看唄,你先別反駁,我知道她,肯定是裝的,被打是真,嚴(yán)重是假?!?/p>
“回去不了,該接包子了,晚上還有安排?!?/p>
喝著咖啡,時初不緊不慢的回復(fù)著。
“那你晚上回家勸勸,以后別說話去刺激他們,你明知道爸爸那個暴脾氣,一點就著,你少說兩句,就當(dāng)他發(fā)瘋,錢是交給你的,又不是他掙的。”
聽到這里,她明白了,兩位老人是分別給于肖趣打電話去告狀啊。
明明是他們聯(lián)合起來給時初做工作,先批評時初的不是,到最后,全都成了時初的錯。
16年來,老兩口的每一次爭吵,每一次動手,和好的方式,就是時初認錯道歉。
盡管引起矛盾的從來不是她,解決的方式無疑都是時初去調(diào)和,認錯。
有時候,還會因為她的態(tài)度不誠懇,引發(fā)下一輪的家庭矛盾,而讓她再度陷入漩渦。
忍了16年,太久了,現(xiàn)在,她不想忍了,沒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那先還點利息,不過份吧。
“晚上啊,可能不回去,早上你爸剛教訓(xùn)了我,我不敢回家,我不扛揍的,我害怕,要是你爸爸又想打我,包子肯定會站出來保護我,我更怕包子受傷,對吧,你肯定不想包子受傷的?!?/p>
此時,好想給時初頒個獎。
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在于肖趣面前示弱,裝可憐,博同情。
以往她都是怎么做的呢?
好的,沒問題,我解決。
放心,我可以,你安心。
去他的沒問題,去他的你安心,你安心了,我就遭罪了。
我不可以,我解決不了,我不行,主打一個怎么開心怎么來。
唐婉和李曉依都驚呆了,張著嘴,瞪著眼,就這樣望著時初。
這變化,也太快了。
這還是那個她們認識的時初嗎?張口就來,不需要排練,茶言茶語。
“行吧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照顧好包子,我來想辦法?!?/p>
讓你焦頭爛額去吧,這才那到那呢,以后,你就等著吧,你的電話會被打爆的。
婆婆的電話打來,時初不接。
公公的電話打來,時初不接。
從那以后,時初的電話就是靜音設(shè)置,電話信息均選擇性的回復(fù),這個世界,應(yīng)該還她一個安寧。
也該還她一個平靜。
將不屬于她承擔(dān)的,一一還回去。
很快,顧朗那邊有新的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