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遇見了魔族,也不算騙她?!?/p>
“她要是生氣,就做清露羹討她歡心?!?/p>
“倘若賭氣不理人,就給她抓一只璇璣龜,她惦記很久了。”
想著想著,江逾白不由地笑了。
覺得自己過于緊張了。
他的阿徊是最心軟的,生氣從來不會(huì)超過三天。
在山門外,他仔細(xì)地滌凈身上的濁氣,又掛上云徊最喜歡的蘇合香薰籠,才放心地住處去。
住處靜得反常。
云徊等他歸家時(shí),總愛燃著的靈燈也沒點(diǎn)。
江逾白心頭一震,加快了腳步。
步伐有些凌亂。
“阿徊,我回來了。”
他喚著云徊的名字。
以往這個(gè)時(shí)候,她早就像小鳥似地?fù)溥M(jìn)他懷里。
今天卻沒人應(yīng)聲。
江逾白呼吸微滯,猛地推開房門。
屋里空蕩蕩的。
那些堆得比人高的玉簡不見了。
放在屋子角落的煉丹爐不見了。
云徊最寶貝的靈石也不見了。
窗邊的星見鳶,只剩一抔殘土......
環(huán)顧一周,竟然再找不到一件屬于云徊的東西。
除了那把,他親手做的鳳首琴。
她的印記,似乎全部被抹去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江逾白的心往下墜。
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云徊從來沒有像這樣不告而別過。
他顫聲道:“來人!”
顧千帆第一個(gè)沖進(jìn)來,看見屋里的情景也愣了一瞬。
“宗主,這是怎么了?”
“云徊怪我生辰宴丟下她,賭氣偷偷跑了,去,帶著外門弟子山上山下去找,把她找回來!”
顧千帆試探著開口:“宗主,真的只是因?yàn)樯窖绲氖聠幔课衣犗捎颜f,前些日在姻緣司外頭看見了云徊師姐,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江逾白冷聲打斷他:“不會(huì)!阿徊不會(huì)知道的?!?/p>
江逾白語氣篤定,可手分明在顫。
他攥緊手,壓住顫抖:“阿徊只是在跟我賭氣,想讓我去找她,那次從凡間歷劫回來,她也是這樣躲著不見我?!?/p>
“去找她,快去......”
顧千帆從未見過,這么失態(tài)的師兄。
忙拱手道:“是,我這就去找?!?/p>
顧千帆匆匆出門,跟執(zhí)事堂的長老撞在一起。
“長老來這里做什么?”
“老朽有大事要稟報(bào)宗主?!?/p>
長老快步走進(jìn)屋內(nèi)。
拱了拱手:“宗主,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要讓您知道?!?/p>
江逾白不耐道:“說!”
“云徊仙子今日突然來了執(zhí)事堂,抹去了命魂燈中的印記,我思來想去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就來向宗主稟報(bào),可宗主一直沒回——”
江逾白臉上血色盡褪。
不等長老說完,便飛身去了執(zhí)事堂。
命魂燈里是每個(gè)仙人的一生。
云徊的命魂燈里,關(guān)于靈霄劍宗的一切都在變淡。
等到徹底消散的那一刻,他便再不能尋到她的氣息。
就算大羅金仙來,也找不到她了。
江逾白腳步踉蹌地走出執(zhí)事堂。
顧千帆去而復(fù)返。
江逾白握住他的肩膀,急切道:“找到阿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