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家的別墅燈火通明，和我那個陰暗的廉租房是兩個世界。

我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站在金碧輝煌的客廳里，格格不入。

蕭凌月的母親，那個一向看我不順眼的貴婦人，正端坐在沙發(fā)上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江敘，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哪里配做我們蕭家的女婿？”她端起骨瓷茶杯，語氣里滿是嫌惡。

“別以為你通過了凌月的考驗，就能高枕無憂地進我們蕭家的門。我告訴你，我這一關(guān)你還沒過呢。”

我面無表情地站著，沒有說話。

蕭母見我不吭聲，愈發(fā)得意起來，她指了指旁邊茶幾上的一個首飾盒。

“我們蕭家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p>

“我心里的女婿人選一直都只有溫景然一個?！?/p>

“只可惜他早就娶妻了?！?/p>

“不過沒關(guān)系，你要是肯用心學學溫景然，學學他的氣度，學學他的沉穩(wěn)懂事，我也不是不能勉強接受你?！?/p>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從那個首飾盒里拿出一樣東西，隨手丟在了我腳下的地毯上。

“喏，這是你媽送的那個破吊墜吧？什么年代了還送這種東西，不愧是一家人，真是又土又窮酸?！?/p>

她用鞋尖踢了踢那個吊墜，冷笑道，“等我什么時候真正點頭同意了，凌月才能收下?，F(xiàn)在，它還不配放在我家的桌子上。”

那個吊墜掉落在奢華的波斯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的心也跟著徹底死了。

蕭凌月就坐在一旁，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

她看著她母親羞辱我，羞辱我死去的媽媽，甚至還認同地點頭。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吊墜，用袖子仔細地擦了擦，然后看著蕭母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女婿，我不當了?！?/p>

我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的蕭凌月，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也要不起?！?/p>

蕭母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敢這樣跟她說話。

蕭凌月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她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著我。

“江敘你什么態(tài)度！我才剛讓你通過考驗，你就敢這么跟我媽說話？”

“等你真進了門還不得目中無人，翻了天了？”

“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的考驗失敗了！”

她宣判著自己的考驗結(jié)果。

考驗，考驗，又是考驗！

我看著她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緊攥著手里的吊墜轉(zhuǎn)身就走。

“江敘你給我站??！”蕭凌月在我身后怒吼。

我沒有停下腳步。

“你走出這個門有種就永遠別回來求我！”她的聲音里滿是威脅。

她篤定我不敢走，篤定我離不開她。

我拉開了大門，頭也沒回。

身后，蕭凌月的怒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夾帶著一絲慌亂的叫喊：

“阿敘！江敘！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