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我看著“學(xué)校的咖啡館”這幾個字，沉默了很久。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我回了她一個字。

“好?！?/p>

我該回去，做個了斷了。

回國后，我沒有去學(xué)校的咖啡館。

我約了幾個老朋友，在京城一家極其隱秘的高級私人會所喝茶。

說老朋友，其實不太準(zhǔn)確。

他們是國內(nèi)資本圈真正的頂級大佬。

華興的包總，紅杉的沈總，高瓴的張總。

任何一個，跺跺腳，都能讓整個創(chuàng)投圈抖三抖。

他們，也都是星辰集團曾經(jīng)花重金都求而不得的潛在合作伙伴。

秦筱月為了約到他們一頓飯，曾經(jīng)低聲下氣求過好幾個中間人。

但人家，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而現(xiàn)在，他們都坐在我的對面，人手一份我新做的企劃書。

“風(fēng)行資本”。

這是我給自己新公司起的名字。

“凌總，你這個‘盤古計劃’，有點意思啊?！?/p>

脾氣最火爆的包總，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普洱，眼睛里放著光。

“直擊AI算力底層芯片，繞開現(xiàn)在所有被卡脖子的環(huán)節(jié)，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夠毒！夠辣！”

沈總推了推金絲眼鏡，斯文的臉上滿是欣賞。

“眼光還是這么毒辣。這個局，我們跟了?！?/p>

張總則更直接，他把企劃書往桌上一放。

“別廢話了，凌峰。開個價，要多少錢，我們風(fēng)行資本，投了！”

我笑了笑，正準(zhǔn)備開口。

會所的經(jīng)理面帶難色地走了進來，在我耳邊低語。

“凌總，外面......星辰集團的秦總非要見您，攔都攔不住?！?/p>

我眉毛都沒抬一下。

“讓她進來?！?/p>

包總他們幾個交換了一個看好戲的眼神。

圈子就這么大，星辰集團那點破事，早就傳遍了。

他們都知道，我跟秦筱月，不止是前老板和前員工的關(guān)系。

秦筱月幾乎是沖進來的。

當(dāng)她看到滿屋子坐著的，是她曾經(jīng)想見都見不到的幾位大佬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我這才抬起眼，仔細(xì)地打量了她一番。

一個月不見。

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精致到頭發(fā)絲的女王，此刻面容憔悴，眼眶通紅。

身上那件高定套裝，也顯得松松垮垮，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驕傲和氣場，蕩然無存。

只剩下狼狽和不堪。

她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凌峰......阿風(fēng)......”

她朝我走過來，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聽陸哲的鬼話，不該把你趕走......”

“求你，求你回星辰吧！”

她走到我面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我把CEO的位置給你，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給你！我給你當(dāng)助理，當(dāng)牛做馬都行！”

“公司是你一手帶大的，你不能......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死啊！”

她說著，竟然就要給我跪下。

我身邊的張總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皺著眉說：“秦總，有話好好說?！?/p>

我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

從始至終，我一眼都沒有看她。

我對著身邊幾位大佬，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地笑道：

“各位，見笑了?！?/p>

“一個項目的失敗者，總喜歡把自己的無能，歸咎于別人的離開?！?/p>

說完，我才將冰冷的目光投向她。

“秦總，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p>

“星辰集團，從來都不是我的心血。”

“它只是我職業(yè)生涯里，一個心血來潮，做得不算太成功的作品而已。”

她的臉色，從慘白，變成了死灰。

我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不好意思，我更喜歡自己做老板?！?/p>

“正好公司還缺個保潔，看日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內(nèi)定你?！?/p>

秦筱月瞬間癱坐在地，眼神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