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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的聲音干澀發(fā)緊。
顧明朗瞳孔驟然收縮,震驚瞬間轉(zhuǎn)為暴怒。
“你他媽瘋了?!”
他指著光頭咆哮,唾沫星子飛濺。
“你是我雇的狗!”
“滾開!”
他伸手想推開光頭,保鏢肌肉繃緊,紋絲不動。
像焊在地上的鐵樁。
顧明朗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慌亂,他猛地轉(zhuǎn)身,想從保鏢縫隙間硬擠出去。
就是現(xiàn)在,我手腕一翻,刀出鞘。
寒芒乍現(xiàn),像毒蛇吐信。
動作快成一道殘影,沒人看清軌跡,只聽到極短促的破空聲。
噗嗤!
刀尖穿透灰色西裝褲,精準(zhǔn)扎進(jìn)顧明朗右小腿肚。
從前面進(jìn),后面出。
帶著一溜血珠,狠狠鑿進(jìn)后面的鐵皮大門!
金屬撞擊的巨響打破死寂。
嗡——!
鐵門劇烈震顫,灰塵簌簌落下。
顧明朗的動作瞬間定格。
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右腿,一把刀的刀柄突兀地釘在那里,刀身完全貫穿肌肉和骨頭,將他小腿和大門死死釘在一起。
像標(biāo)本。
劇痛延遲一秒,海嘯般沖上頭頂。
“呃啊——?。。。?!”
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猛地炸開,在空曠倉庫里瘋狂回蕩。
他身體觸電般劇烈抽搐,本能想抱住傷腿,可腿被釘死在門上,動彈不得,只能徒勞地痙攣。
扭曲,冷汗瞬間浸透昂貴的西裝,額頭青筋暴起,眼球凸得要掉出來。
他張大了嘴,嗬嗬地倒抽冷氣,卻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腥臊氣味彌漫開,黃色液體順著褲管滴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白婉捂住嘴,喉嚨里發(fā)出瀕死般壓抑的嗚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癱軟在地,徹底崩潰。
我站在原地,看著釘在門上的顧明朗,看著他徒勞的掙扎,看著他痛到扭曲變形的臉,臉上沒什么表情。
心里那片冰原,凍得更厚,更深。
黑色的殺意,在冰層下無聲涌動,我慢慢走過去,腳步聲很輕。
在顧明朗的慘叫和粗喘中,幾乎聽不見,停在他面前。
他抬起頭。眼神渙散,巨大的痛苦和更深切的恐懼,淹沒了他。
“別殺我···”
“你要多少錢···”
“我都給···”
聲音破碎嘶啞,帶著哭腔,我俯視他,眼神平靜得像看一件死物。
“錢?”
我輕輕重復(fù)。
“我哥的命?!?/p>
“值多少錢?”
顧明朗抖得更厲害,嘴唇哆嗦。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是我一個人干得?!?/p>
他語無倫次,眼神驚恐地亂瞟。
“是老爺子,他說林耀死了,讓我控制白婉,那白氏集團(tuán)也歸我了?!?/p>
白婉再次震驚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明朗。
他慘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真愛你啊,還不是覬覦你們白氏集團(tuán)嗎?等林耀死了,你去國外找我,那我們就有機(jī)會了啊,誰能想到林耀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誰能想到他的弟弟還是什么食尸鬼啊?瘋了吧?”
顧明朗崩潰大哭,白婉卻徹底傻眼,嘴里一直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啊。
我伸出手,握住還露在外面的刀柄,沾著溫?zé)嵫E的金屬,貼著手心。
我猛地轉(zhuǎn)動刀柄,骨頭被強(qiáng)行碾磨的可怕碎裂聲,清晰響起。
嘎吱——
“呃啊啊啊——!??!”
顧明朗的身體猛地向上彈起。
像離水的魚,又被貫穿的刀釘回門上,叫聲已經(jīng)不是人聲,是野獸瀕死的哀嚎。
白眼翻了上去,口水混著血絲從嘴角淌下,旁邊的保鏢們臉色煞白,集體后退一步。
有人別開臉不敢再看。
光頭保鏢喉結(jié)滾動,死死盯著地面。
我停手,刀柄停在一個扭曲的角度,顧明朗的頭耷拉下來,身體篩糠般抖,只剩倒氣和瀕死的嗚咽。
他忽然抬起頭,猙獰的笑著對保鏢們說道:
“這群忘恩負(fù)義的狗,你們現(xiàn)在趕緊殺了他,否則你們覺得自己能跑出去?虐殺林耀的是你們!他會放過你們嗎?”
幾個保鏢忽然嘴角顫抖,齊刷刷地看著我。
顧明朗又吐了口血笑著說道:
“我不管你是林陽,還是林耀,你要是殺了我,我爸肯定饒不了你,你····”
忽然他愣住了,我來開了一道簾子。
簾子后面,十幾條人影吊在橫梁上,距離地面幾米高。
全是顧家人,顧明朗的爸媽,叔伯,堂兄弟,都在。
個個嘴里塞著布團(tuán),眼睛瞪得滾圓,全是血絲,他們晃動,像掛在鉤子上的魚。
下面立著十幾根鋼錐。
寒光閃閃,錐尖朝上。
對準(zhǔn)吊著的人的心臟、喉嚨、腹部。
吊繩繃緊,微微晃動。
只要繩子一斷,人就會直直落下去。釘死在錐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