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疆火山連綿千里，姬若薇帶著隊伍搜尋了整整兩個月。
士兵們翻遍了每一處巖縫，探過了每一座山洞，卻連神獸的蹤跡都沒見到。
“公主，再這樣下去......”
副將看著日漸消瘦的姬若薇，欲言又止。
姬若薇盯著手中的古舊獸皮地圖，指節(jié)發(fā)白。
距離慧覺禪師說的半年期限，只剩不到一個月了。
“繼續(xù)找。”她聲音沙啞。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來：“公主！有個老頭說知道神獸的下落！”
姬若薇猛地抬頭。
士兵押著一個佝僂老者走來。
老者衣衫襤褸，眼睛卻亮得嚇人。
“你知道山海神獸在哪？”姬若薇激動問道，“只要你能告知消息，本公主可以賞賜給你萬兩黃金！”
老者感恩戴德。
他指了指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峰，急忙說道：“在那里！那座大山中有條登天梯，傳聞一步一叩首爬上去，就能引來山海神獸垂眸?！?/p>
姬若薇松開手，望向那座山。
山巔隱沒在云層中，根本看不到盡頭。
“你確定？”
姬若薇質(zhì)問道。
老者卻滿是自信說：“小老兒以性命作為擔保，所言非虛，因為小老兒年幼時去過那座山峰，見過山海神獸！”
“好！”
姬若薇也沒有時間去辨別消息是否為真。
她的時間不多了。
要是再找不到山海神獸之血，許忘塵便無法復(fù)活。
不過是三千道階梯......
她爬！
“公主三思！”
副將急忙勸阻，“您是大黎公主，怎能......”
“我是什么身份，輪不到你來提醒?！奔艮崩淅浯驍嗨?。
副將跪倒在地：“可若是讓朝廷知道您......”
“你是聽我的命令，還是聽朝廷的？”
姬若薇目光如刀。
副將啞口無言。
次日黎明，姬若薇獨自來到山腳下。
石階蜿蜒向上，一眼望不到頭。
她深吸一口氣，跪在了第一級臺階上。
額頭觸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一級，又一級。
石階粗糙，很快磨破了她的膝蓋。
鮮血滲出，在石階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額頭也磕得血肉模糊，汗水混著血水滑落。
爬到半山腰時，姬若薇已經(jīng)視線模糊。
她咬著牙，指甲摳進石縫里，強迫自己繼續(xù)往上爬。
“忘塵......”
她每爬一級，就默念一次這個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姬若薇終于爬完最后一級臺階。
她癱倒在地，眼前陣陣發(fā)黑。
山頂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就連風聲都顯得很稀薄。
“果然......是騙人的......”
她慘笑一聲，淚水混著血水滴落。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動起來。
姬若薇勉強撐起身子，只見山崖邊的云霧劇烈翻涌。
一條巨蟒緩緩現(xiàn)身，身軀比成人軀干還粗，鱗片泛著金屬般的冷光，盤踞了整個山頭。
巨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豎瞳中映出她狼狽的身影。
“凡人，”巨蟒口吐人言，聲音如同雷鳴，“你尋我何事？”
姬若薇掙扎著爬起來，仰頭與巨蟒對視：“求神獸賜血，救一個人?！?/p>
“哦？”
巨蟒吐了吐信子，“什么人值得你如此拼命？”
“一個......”姬若薇聲音哽咽，“被我害死的人?！?/p>
巨蟒沉默片刻，忽然發(fā)出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有趣。三百年來，你是第一個爬完登天梯的人?！?/p>
它緩緩低下頭，湊近姬若薇：“我可以給你血，但你要用什么來換？”
姬若薇毫不猶豫：“什么都可以。”
“包括你的命？”
“包括我的命。”
巨蟒的豎瞳微微收縮：“為什么？”
姬若薇擦去臉上的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因為......他本該好好活著的?！?/p>
“說說你的故事?！?/p>
巨蟒似乎來了興趣。
姬若薇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事情告知。
聽完，巨蟒譏笑聲：“還真是有趣，背叛之人幡然醒悟，想要救回被自己害死之人。”
“如此曲折離奇，若是嘲風在這，說不定會贈予你一滴血液。”
“可我不同。”
“你想要神獸之血，必須付出代價?！?/p>
姬若薇松了口氣。
能換來就行，代價是什么她都愿意承受。
她朝巨蟒問道：“代價是什么？”
巨蟒聲音如雷霆震動，“你體內(nèi)血液不凡，似有諸多神異，我賜予你一滴血，你用你的一條手臂祭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