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黑暗之中，雌性細白的手指格外突兀。
黑蛇微微后仰，警惕地盯著姜清黎。
其他的蛇也隨著姜清黎的動作不同程度后退。
這場面讓姜清黎有點想笑。
夜臨淵在外面那么囂張狂妄，他的精神體竟然謹慎又膽小，莫名有點可愛。
姜清黎沒什么和蛇相處的經(jīng)驗，她想了一下以前摸貓的經(jīng)歷，朝小蛇招了招手，“嘬嘬嘬”了幾聲。
黑蛇歪了歪頭，眨了眨血紅的眸子。
姜清黎沒動，朝黑蛇笑了一下。
對視幾秒，黑蛇緩慢地朝姜清黎爬行著，很有節(jié)奏地吐出蛇信。
姜清黎不知道這是蛇對東西感興趣的表現(xiàn)，她很有耐心地等著。
爬到她旁邊，黑蛇的腦袋貼上她的手心。
緊接著，蛇瞇了瞇眼睛，蛇腦袋湊過來，蹭蹭姜清黎的臉頰。
周圍其他的蛇見狀，也跟了上來，卻被黑蛇警告地瞪了一眼。
姜清黎摸摸蛇的身體，試圖按照夜臨淵說的辦法，安撫它的情緒。
過了會，四周的蛇消失了。
而姜清黎也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的土地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龜裂的土地慢慢愈合，凝聚在空中的黑霧消散了一些，能見度大大提高。
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片模糊的陰影，姜清黎走近了一點，想看個仔細。
但沒等她看清，腦中一陣尖銳刺痛，人直接暈了過去。
-
恍惚之際，姜清黎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有人在她耳邊低語著什么，想要聽清，意識卻更加模糊……
姜清黎睜開眼，看見一片刺眼的白光和床頂華麗的帷幔。
懵了幾秒，姜清黎才意識到現(xiàn)在是第二天早上了。
腰上纏繞的觸感難以忽視，姜清黎低頭，果然看見蛇尾在緩緩移動。
姜清黎：“……”
和昨天一樣的場景，莫名已經(jīng)習慣了……
“醒了？”
抱著她的夜臨淵感受到動靜，貼得更近，含住她的耳垂，蛇信肆意游走。
很癢的觸感讓姜清黎忍不住旁邊躲了躲。
夜臨淵就像被她牽著一樣，她躲，他就跟過去。
這么大一張床，突然變得很擠。
姜清黎有點不耐煩了，拍了一下對方的蛇尾：“收起來?！?/p>
“我在發(fā)情期?！?/p>
精神污染程度較高的話，在發(fā)情期的雄性獸人，會難以掌控人類形態(tài)，不受控制地半獸化。
姜清黎想到這茬，說：“那你松開，壓得我好難受?！?/p>
這一次，夜臨淵倒是聽話。
蛇尾松開，沒再盤踞，改為貼著她的腿。
姜清黎頭腦昏昏沉沉，胃也餓得難受。
估計是夜臨淵的情況太嚴重，她又剛覺醒精神力，應(yīng)付起來比較困難。
還好夜臨淵這會正常了很多。
她坐起身，發(fā)現(xiàn)她的白裙已經(jīng)破破爛爛，氣得踹了夜臨淵一腳。
夜臨淵的視線從她皮膚經(jīng)過，喉結(jié)不自覺輕滾，呼吸沉了幾分：“衣柜有新的?！?/p>
這還差不多。
姜清黎起身去衣帽間換了套條藍色長裙，去洗漱的時候順便叫了早餐。
早餐是一個長得圓滾滾的機器人送上來的。
姜清黎餓壞了，剛要走過去拿，被修長指節(jié)握住手腕。
“別動，它有問題?！?/p>
黑霧在一瞬間包裹機器人，再松開時，機器人已經(jīng)散架成了一堆碎片，飯菜散了一地。
蛇尾從一堆碎片里檢出一個手指大小的圓形物體，展示給姜清黎看。
“是軍用監(jiān)視器。”夜臨淵聲線發(fā)冷。
姜清黎打了個冷戰(zhàn)，后背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蜷縮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是監(jiān)視你的嗎？”
“監(jiān)控器是朝向你的?！币古R淵把監(jiān)視器丟給她，“我切斷電源了。”
言下之意是她如果不信，可以拿回去自己找人查。
姜清黎接過，放在茶幾上。
早餐碎了一地，姜清黎也沒再叫早餐的心情了，誰知道有沒有毒。
她關(guān)上門，在包間的柜子里里翻出了一些零食，拆開包裝，遞給夜臨淵：“你吃嗎？”
夜臨淵：“……”
這是把他當試毒的了……
隨手拿起一片丟進嘴里，夜臨淵說：“沒毒?！?/p>
姜清黎于是放心地吃起來。
她想到昨晚的疑惑，接著話題聊：“你為什么要改我的獸夫匹配？還有，地下城不都是黑戶嗎？你怎么來的？”
她離得很近，夜臨淵聞到她身上沾著自己的味道。
忍不住用蛇尾卷起來放在自己懷里，從后面抱著她的腰，臉貼著她頸側(cè)。
“我有合法身份。”
至于為什么……
夜臨淵閉上眼，聲音嘶啞：“你說過，要對我負責?！?/p>
姜清黎哽?。骸啊惝敃r不是沒答應(yīng)嗎？”
“我也沒拒絕?！币古R淵說這話時，倒是很理直氣壯。
姜清黎想了想：“你是需要我?guī)湍阕鼍癔熡桑俊?/p>
握在她腰間在指腹摩挲片刻，夜臨淵勉強承認：“算是?！?/p>
“你真的是F級？”姜清黎問。
“沒測過?！币古R淵聲音有些散懶，“無聊?！?/p>
果然。
姜清黎沒再追問，她更關(guān)心另一個問題：“除了你，還有個被加進來的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姜清黎回頭，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會在騙我吧？”
“有必要嗎？”夜臨淵抬眼，拉著姜清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
那里印著一個黑色的荊棘玫瑰圖騰，這是姜清黎的標記。
也是夜臨淵必須忠于姜清黎的枷鎖。
他確實沒有撒謊的必要。
“但另一個人是誰？”姜清黎皺著眉，“你進系統(tǒng)修改的時候沒看見嗎？”
“我進去的時候，系統(tǒng)里已經(jīng)是四個名字。”夜臨淵說。
姜清黎咬著嘴唇，很煩躁。
因為剛才的攝像頭事件，姜清黎總擔心是臥底來刺殺自己。
“夜臨淵。”姜清黎抬眼，“我們來做個交易怎么樣？”
夜臨淵抬眼。
姜清黎說：“這樣，你保護我的安全，我?guī)湍阕鼍癔熡??！?/p>
夜臨淵淡淡應(yīng)了聲。
得到肯定答復，姜清黎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鉤拉鉤！”
夜臨淵發(fā)現(xiàn)，姜清黎好像不太懂世界的規(guī)則。
她是雌主，只要下達命令，不需要做交換。
還拉鉤……幼稚。
但對上女孩笑吟吟的雙眼，夜臨淵一時間失語。
頓了頓，以兇惡殘忍著稱的地下城城主，抬手，和雌性幼稚地拉鉤。
-
因為夜臨淵還處于半獸人形態(tài)，姜清黎讓他呆在這，一個人回了自己的別墅。
其實姜清黎應(yīng)該住在姜家。
但十八那年，因為無法覺醒精神力，姜家和原主爆發(fā)了劇烈的爭吵，最后搬出家自立門戶，拒絕和姜家往來。
也就前幾天，因為快結(jié)婚了，才接受了姜家長子姜佑臣送來的管家尹諾。
到別墅門口，姜清黎就看見尹諾站在門口，和秦牧野在說些什么。
秦牧野怒氣沖沖，而尹諾擋在他面前，神色嚴肅，分毫不讓。
“怎么了？”姜清黎走過去，問。
聽見姜清黎的聲音，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目光緊緊鎖定她，儼然是讓她評評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