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副嘴臉，分明寫滿了“老子就是牛逼”。

“那女生呢？”我盯著林媚，指甲又掐進了掌心。

她終于抬起頭，眼神像掃過一堆無關(guān)緊要的雜物：

“女生留下來加班，把報表整理完?！?/p>

“最近行業(yè)不景氣，工作不好找，你們應(yīng)該懂得珍惜機會?！?/p>

房間里一片死寂，張樂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鍵盤。

王莉的呼吸聲明顯重了幾分，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趙仁笑嘻嘻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對我說：

“蘇曉，要不你求求我？我?guī)湍愀挚傉f說一起去吃飯？”

他身上的古龍水混著油膩的自信，熏得我反胃。

“不用。”

我推開他，徑直走回工位。

身后傳來男生們的哄笑和收拾東西的嘈雜聲。

有人吹著口哨說“火鍋走起”，還有人故意大聲問：

“林總，能報銷啤酒嗎？”

林媚的笑聲像刀片刮過玻璃：“當(dāng)然，今晚不醉不歸！”

等他們鬧哄哄地離開后，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們幾個女生。

王莉猛地砸了下鼠標：“媽的，這班加得真憋屈！”

張樂嘆了口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算了，現(xiàn)在工作難找，忍忍吧?！?/p>

我們確實沒人敢摔門走人。

行業(yè)寒冬，簡歷投出去石沉大海，房租、生活費。

每一樣都像鎖鏈，拴著我們的腳踝。

2

第二天早晨，我蜷縮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小腹像是被一把鈍刀反復(fù)攪動，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我顫抖著抓起手機，撥通了林媚的電話。

“喂？”

她的聲音里帶著不耐煩，背景音是嘈雜的辦公室。

“林總，我，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想請個假。”

我咬著牙，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

“不舒服？什么病啊，病歷本拍給我看看?！彼恍嫉膯柕馈?/p>

我攥緊被單，指節(jié)發(fā)白。

“是生理期，實在撐不住。”

“哦，姨媽疼啊？”

她的語調(diào)陡然拔高，故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公司不是慈善機構(gòu)，每個人都說自己不舒服，活誰干？”

“你要是不來，這個月的獎金扣光?！?/p>

電話掛斷了。

我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喉嚨里哽著一團火。

但最終還是強撐著爬起來，吞了兩片止疼藥，踉蹌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