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城市像一頭疲憊不堪的巨獸，沉沉地伏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里。寫字樓格子間的燈光，
如同這巨獸身上最后幾顆不肯熄滅的磷火，倔強地亮著。
陸仁坐在其中一簇微弱的“磷火”下，眼前的電腦屏幕幽幽地泛著冷光，
把他那張寫滿“生無可戀”四個大字的年輕臉龐映照得一片慘綠。鍵盤敲擊聲噼啪作響，
在過分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又格外寂寥。
陸仁的目光空洞地掃過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毫無意義的報表數(shù)據(jù)，
感覺自己的靈魂正被這些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一點點抽干、碾碎。胃袋里空空如也，
只剩下加班前囫圇吞下的半盒涼透的盒飯，此刻正沉甸甸地墜著，攪得他一陣陣反酸。
眼皮重得像灌了鉛，每一次眨眼都像在搬動一座小山。困意，這無孔不入的敵人，
正沿著脊椎骨緩慢地向上爬行，帶著冰冷的麻痹感，試圖徹底接管他的大腦。
“這日子……真他娘不是人過的……”陸仁從牙縫里擠出這句無聲的控訴，
每一個字都像小刀片刮過喉嚨。他疲憊地往后一仰，劣質(zhì)辦公椅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他閉上干澀發(fā)痛的眼睛，
只想讓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寂多吞噬自己一會兒，哪怕只有一分鐘。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滑向混沌深淵的邊緣——“叮！
”一聲清脆、突兀、帶著某種廉價電子玩具特有塑料感的提示音，
毫無征兆地在他腦子里炸開！這聲音不是來自耳朵，而是直接轟擊在意識的最深處，
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他疲憊不堪的神經(jīng)。陸仁猛地一個激靈，身體觸電般彈直，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驟然停止了跳動。他驚恐地睜開眼，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辦公室景象。視野中央，懸浮著一個……怎么說呢，極其寒酸的光屏。
它大概只有巴掌大小，邊緣模糊不清，像素點粗得能塞進一粒芝麻，
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極不健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斷電的慘綠色光芒。屏幕正中，
一行歪歪扭扭、毫無設(shè)計感可言的白色宋體字，
幕的閃爍而微微抖動：【廢物逆襲系統(tǒng)（青春版） V0.01 Beta 竭誠為您服務(wù)！
綁定中……1%……15%……】“什……什么東西？！”陸仁徹底懵了，他用力眨了眨眼，
又狠狠甩了甩頭，那玩意兒還在！像個劣質(zhì)的電子鬼影，死死黏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一股寒意順著尾椎骨嗖地竄上天靈蓋。加班加到出現(xiàn)幻覺了？
還是被什么新型電腦病毒劫持了視覺神經(jīng)？他下意識地伸手在眼前揮了揮，
試圖驅(qū)散這個不請自來的“鬼影”。手掌毫無阻礙地穿過那片慘綠的光，觸感空空如也，
但那行字依舊頑固地釘在那里，數(shù)字還在慢悠悠地往上跳：【……75%……】【綁定成功！
宿主陸仁，歡迎您開啟波瀾壯闊的逆襲人生！我是您的專屬引導(dǎo)者，編號2333！
】一個聲線介于電子合成音和廉價廣播喇叭之間的聲音，
帶著一種強裝歡快卻掩飾不住底子里虛弱的腔調(diào)，在他腦子里熱情洋溢地響起。
陸仁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手忙腳亂地扶住桌子才沒摔倒。他環(huán)顧四周，
同事們要么已經(jīng)走光，要么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省，沒人注意到他這邊的異樣。“誰？！
誰在說話？！”他壓低了嗓子，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顫，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什么廢物逆襲？什么2333？出來！”【宿主您好！請不要驚慌！
本系統(tǒng)旨在幫助像您這樣……呃……暫時處于人生低谷的個體，實現(xiàn)華麗蛻變，
走上人生巔峰！】那個自稱2333的聲音努力維持著一種客服般的標準腔調(diào)，
但陸仁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暗凸?？巔峰？”陸仁氣極反笑，
指著自己桌上那堆積如山的文件和旁邊那半盒冷掉的、油星凝固的炒面，“看看！
看看這日子！這還用得著‘暫時處于’來形容？這低谷它都快成馬里亞納海溝了！還蛻變？
我現(xiàn)在只想蛻層皮然后睡他個三天三夜！”【咳咳，宿主不要妄自菲薄嘛！
】2333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尷尬，【每一個偉大的逆襲，
都始于認清自己是個廢物……啊不是，是始于認清現(xiàn)狀！只要您與本系統(tǒng)精誠合作，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指日可待！】“指日可待？”陸仁冷笑一聲，
疲憊和憤怒交織在一起，“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這玩意兒怎么關(guān)掉？我明天……不，是今天！
還有三個PPT要交！沒空陪你玩什么逆襲游戲！
”【呃……這個嘛……】2333的聲音明顯卡殼了，帶著一種被戳穿的窘迫，
【系統(tǒng)一經(jīng)綁定，無法主動解除哦！除非……除非達成終極逆襲目標，
或者……嗯……宿主您不幸……那個啥了……】陸仁眼前一黑，
感覺自己的“馬里亞納海溝”瞬間又加深了幾千米。他無力地癱回椅子上，
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加班加到猝死邊緣，
還要被一個連退出鍵都沒有的破系統(tǒng)強行綁定？這他娘的是什么地獄級開局？【宿主，
請打起精神來！】2333似乎察覺到了陸仁的絕望，趕緊用一種哄小孩般的語氣說道，
【為了慶祝我們偉大的合作，系統(tǒng)特別為您準備了一份誠意滿滿的新手大禮包！
請注意查收哦！】新手大禮包？陸仁死水般的心湖，
總算被這顆小石子激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管它是什么破系統(tǒng)，有總比沒有強吧？
萬一里面是點金手指什么的……他下意識地集中精神，看向那寒酸的綠屏。果然，
屏幕上彈出了一個同樣簡陋、邊緣帶著鋸齒的圖標，
像極了十幾年前網(wǎng)頁游戲里的那種劣質(zhì)寶箱。
【新手大禮包（尊享版）發(fā)放中……】綠屏上閃過一道極其敷衍、毫無特效可言的白光。
緊接著，一行小字在寶箱下方浮現(xiàn)：【禮包已發(fā)放！
內(nèi)含：超·無敵·潛力激發(fā)營養(yǎng)液（試用裝）x1！使用后24小時內(nèi)精神+1！
備注：效果微弱，聊勝于無?！筷懭识⒅切凶?，嘴角抽了抽。超·無敵·潛力激發(fā)營養(yǎng)液？
試用裝？精神+1？還“聊勝于無”？這槽點多得他一時不知該從何吐起。然而，
還沒等他那被加班摧殘得麻木的神經(jīng)做出反應(yīng)，屏幕上緊跟著又彈出了一條新的信息。
這條信息的字體變成了刺目的、仿佛滴著血的鮮紅色，還自帶閃爍特效，
透著一股子不祥的氣息：【叮！
檢測到“超·無敵·潛力激發(fā)營養(yǎng)液（試用裝）”為系統(tǒng)臨時貸款購入！
貸款方：時空高利貸金融公司（第114514號分行）！貸款本金：1點逆襲值！
日利息：復(fù)利10%！請宿主盡快歸還本息，
逾期將產(chǎn)生嚴重后果（包括但不限于系統(tǒng)崩潰、宿主靈魂印記受損等）！
】鮮紅的字體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陸仁的視網(wǎng)膜上。他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因為“新手大禮包”而升起的那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希望火苗，
瞬間被這盆名為“高利貸”的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百J……貸款？
”陸仁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干澀嘶啞，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你一個系統(tǒng)……買個新手禮包……還要借高利貸？！還他娘的是復(fù)利10%？！
一天？！”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帶翻了旁邊半滿的咖啡杯，
“你管這叫‘誠意滿滿’？！這叫坑爹！這叫詐騙！這叫謀財害命！”他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眼前那片只有他能看到的、閃爍著血紅色警告的寒酸綠屏，
手指都在哆嗦：“還‘時空高利貸金融公司’？！114514號分行？！
你們系統(tǒng)界也這么卷嗎？放貸都放到異次元了？！還靈魂印記受損？！
你不如直接說要把我挫骨揚灰算了！”【宿……宿主息怒！息怒??！
】2333的聲音瞬間慌了神，那點強裝出來的客服腔調(diào)蕩然無存，
只剩下一種被債主堵門般的驚恐和卑微，【小統(tǒng)……小統(tǒng)也是沒辦法?。≈飨到y(tǒng)預(yù)算卡得緊，
我們青春版……不，我們試用版系統(tǒng)，啟動資金都是零！零??！連個像素點的電費都付不起！
為了給宿主您搞點啟動資源，小統(tǒng)我……我這也是豁出去了！
誰知道……誰知道那幫放貸的這么黑心……日息10%復(fù)利……嗚嗚嗚……】說到最后，
那電子音里竟然真的帶上了點哭腔，聽起來凄慘無比。陸仁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燒得他頭暈眼花。他綁定的不是什么逆襲金手指，
是個開局就負債累累、還連累宿主的超級掃把星！還逆襲？
不被這高利貸利滾利滾成永世不得超生的奴隸就不錯了！“卸載！”陸仁幾乎是吼出來的，
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遠處一個趴著睡的同事不滿地咕噥了一聲。
他顧不上這些了，雙眼赤紅地瞪著那片綠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馬上！
給我卸載掉！這破系統(tǒng)誰愛要誰要去！老子不奉陪了！”【卸載指令……拒……拒絕執(zhí)行！
】2333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異常堅決，【系統(tǒng)核心協(xié)議鎖定！債務(wù)未清償前，
無法解除綁定！宿主，求求您了！咱……咱先把這要命的高利貸還了吧！
不然……不然明天利息就能滾到1.1點，
后天就是1.21……嗚嗚嗚……小統(tǒng)不想被格式化啊！宿主您也不想靈魂受損吧？
】“我……”陸仁一口氣堵在胸口，眼前陣陣發(fā)黑。他頹然跌坐回椅子上，
像一只被戳破的氣球，所有的憤怒和力氣都被瞬間抽干了。卸載不了。
還欠著驢打滾的高利貸。靈魂印記受損？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事。冰冷的絕望感，
比之前加班時的疲憊更沉重百倍，如同冰冷粘稠的瀝青，將他從頭到腳包裹、淹沒，
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他盯著屏幕上那行刺目的血紅色警告，
還有那瓶用天價高利貸換來的、效果“聊勝于無”的破營養(yǎng)液圖標，
感覺自己的人生從未如此荒謬，如此黑暗，如此……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辦公室窗外，
城市依舊沉浸在死寂的黑暗里。陸仁癱在吱呀作響的辦公椅上，
感覺自己和身下這把破椅子沒什么兩樣，都是被生活反復(fù)蹂躪、即將散架的破爛貨。
腦子里那個寒酸的綠屏，還有那行血淋淋的催債信息，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揮之不去。
靈魂印記受損？聽起來玄乎，但結(jié)合這破系統(tǒng)都能借高利貸的尿性，
陸仁毫不懷疑那幫“時空高利貸金融公司”的催債手段會非常物理且直接。他打了個寒顫，
一股涼氣順著脊椎往上爬。【宿……宿主？】2333怯生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帶著十二萬分的討好和小心翼翼，【您……您消消氣了沒？那個……高利貸……】“閉嘴！
”陸仁有氣無力地低吼了一聲，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膩膩的頭發(fā)，
一股餿味鉆進鼻孔，讓他更想吐了。卸載是沒指望了。
剩下的路……似乎只有一條——給這個坑爹系統(tǒng)打工還債！陸仁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試圖壓下那股翻騰的嘔意和想把眼前電腦屏幕砸碎的沖動。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zhì)咖啡、汗味和外賣殘渣混合的渾濁氣息?！罢f吧，”他睜開眼，眼神空洞，
語氣是認命后的麻木，“怎么還？那什么‘逆襲值’，怎么搞？去搶銀行還是去拯救世界？
”他語氣里的諷刺濃得化不開?！景?！宿主您終于想通了！太好了！
】2333的聲音瞬間雀躍起來，綠屏上的光芒都似乎明亮了一絲，
【逆襲值的獲取途徑非常多元化且接地氣！核心宗旨就是：突破自我，挑戰(zhàn)極限，
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務(wù)！在萬眾矚目下，將廢物的標簽狠狠踩在腳下，
綻放出……】“說人話！”陸仁不耐煩地打斷它毫無營養(yǎng)的雞湯。
【呃……】2333被噎了一下，氣勢頓時矮了半截，
【就……就是做一些普通人覺得很難為情、或者很丟臉、或者很困難的事情啦！
比如……比如在公共場合大聲朗誦一首自己寫的歪詩！
或者……去向一位陌生的美女索要電話號碼！或者……連續(xù)做一百個俯臥撐！諸如此類！
系統(tǒng)會根據(jù)任務(wù)的難度系數(shù)、完成時的圍觀人數(shù)以及圍觀者的震驚程度，
綜合評估發(fā)放逆襲值！很科學(xué)吧？】陸仁聽得嘴角直抽搐。在公共場合朗誦歪詩？
索要美女電話？這他媽是逆襲還是社死？
這破系統(tǒng)的核心算法是哪個精神病院流竄出來的病人設(shè)計的？“所以，
”陸仁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現(xiàn)在欠了1點本金，加上今天復(fù)利10%，就是1.1點。
明天就是1.21點……對吧？”他飛快地在心里算了筆賬，結(jié)果讓他眼前又是一黑，
“也就是說，我必須立刻馬上，去完成一個能賺到至少1.1點逆襲值的‘壯舉’？
否則明天債務(wù)就滾雪球了？”【宿主英明！理解力滿分！】2333趕緊拍馬屁，
【鑒于宿主目前是新手，
系統(tǒng)可以為您篩選一個難度適中、收益可觀、執(zhí)行地點便利的初始任務(wù)！請看！】綠屏一閃，
一個同樣簡陋的任務(wù)框彈了出來：【新手引導(dǎo)任務(wù)（初級）：突破心防，挑戰(zhàn)自我！
】【任務(wù)描述：請于10分鐘內(nèi)在您當前所在辦公區(qū)域內(nèi)，
尋找一位異性同事（非睡眠狀態(tài)），用最洪亮、最清晰、最富有感情的聲音，
對她/他說出：“你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光！沒有你，我的世界將一片灰暗！
請接受我熾熱的愛意吧！”】【任務(wù)獎勵：預(yù)估逆襲值 1.5點！
（足夠覆蓋今日債務(wù)本息并略有盈余?。俊臼土P：債務(wù)利息額外上浮5%！
】【溫馨提示：真情流露，效果更佳哦！加油！宿主你是最胖（棒）的！
】陸仁看著任務(wù)描述，又緩緩抬起頭，環(huán)視了一圈死寂的辦公室。
目光掃過那幾個趴在桌上、鼾聲輕微的同事，
后落在了角落里唯一一個還亮著屏幕、戴著耳機似乎在聽歌的女同事——人事部的李姐身上。
李姐，三十五歲，已婚，有兩個孩子，以脾氣火爆、酷愛傳播小道消息聞名全公司。
讓她成為自己“生命中最耀眼的光”？陸仁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明天全公司郵件頭條：《震驚！
某加班癲狂男職員深夜向已婚大姐激情告白，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后面可能還會跟著《警惕職場性騷擾！》的專題培訓(xùn)通知。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比剛才的絕望還要刺骨。這任務(wù)要是做了，
別說還債，他明天就可以直接卷鋪蓋滾蛋，順便社會性死亡?！皳Q一個。
”陸仁的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斬釘截鐵，毫無商量余地，“立刻，馬上，換一個！
否則我現(xiàn)在就找根網(wǎng)線把自己勒死，大家一拍兩散！
”他眼神里的決絕讓2333的綠屏都跟著閃爍了一下。【?。∷拗骼潇o！千萬冷靜！
沖動是魔鬼！】2333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被陸仁同歸于盡的架勢嚇到了，【換！
馬上換！小統(tǒng)立刻為您篩選其他安全、穩(wěn)妥、低調(diào)的創(chuàng)收任務(wù)！請稍等！
】綠屏上的任務(wù)框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飛快滾動的、如同亂碼般的字符流，
顯然2333正在它的數(shù)據(jù)庫里拼命翻找。幾秒鐘后，一個新的任務(wù)框彈了出來，
風(fēng)格依舊簡陋，但內(nèi)容總算沒那么驚悚了：【日常創(chuàng)收任務(wù)（基礎(chǔ)）：勤能補拙，勞動光榮！
】【任務(wù)描述：請宿主即刻注冊成為“飛毛腿”外賣平臺（或同類平臺）騎手，
并在未來24小時內(nèi)，完成至少10單有效配送?！俊救蝿?wù)獎勵：每完成1單配送，
獎勵逆襲值0.1點！完成10單，額外獎勵逆襲值0.5點！總計1.5點！
（同樣足夠覆蓋今日債務(wù)本息?。俊臼土P：債務(wù)利息額外上浮3%！
】【溫馨提示：風(fēng)雨無阻，使命必達！每一份辛勤汗水都閃耀著逆襲的光芒！宿主，
跑起來吧！】送外賣？陸仁看著這個任務(wù)，沉默了。相比于當眾社死，
頂著寒風(fēng)或者烈日騎著電驢在城市里穿梭送餐，雖然辛苦，但至少……正常！安全！
不會導(dǎo)致他立刻失業(yè)！而且，10單1.5點，確實剛好夠填今天的坑！
一股悲涼中夾雜著些許認命的情緒涌上心頭。他，
一個朝九晚五（實際上是朝九晚不知道幾點）的辦公室白領(lǐng)，
竟然淪落到要靠深夜送外賣來給一個坑爹系統(tǒng)還高利貸？荒謬！太荒謬了！但他有得選嗎？
“行?！标懭蕪难揽p里擠出這個字，感覺自己的尊嚴隨著這個字一起碎成了渣，“就這個。
”接下來的時間，陸仁感覺自己像個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在2333殷勤（或者說狗腿）的語音指導(dǎo)下，他用手機下載了“飛毛腿”APP，
麻木地填寫著個人信息。當上傳身份證照片時，
他看著照片里那個曾經(jīng)眼神還算清亮、如今只剩下疲憊和麻木的自己，
心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注冊審核出乎意料地快，幾乎是秒過。
看來這平臺是真的很缺人，尤其缺這種深夜出來“勤能補拙”的壯丁?！咎昧怂拗?！
您已成功邁出逆襲之路堅實的第一步！】2333的聲音充滿了虛假的鼓舞，【現(xiàn)在，
請立刻前往裝備區(qū)領(lǐng)取您的戰(zhàn)袍——配送專用保溫箱！
小統(tǒng)建議您選擇那個印著‘閃電俠’logo的，看起來比較……呃……有精神！
】陸仁面無表情地走向?qū)懽謽堑叵履情g24小時自助服務(wù)點，
在一個滿是灰塵的角落里找到了幾個疊放的外賣箱。他隨手拎起一個最破舊的藍色箱子，
上面印著一個褪色嚴重、線條歪斜的卡通閃電圖案，
旁邊還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廣告語：“飛毛腿，快如閃電！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廉價塑料和隔夜飯菜的怪味撲面而來。他嫌棄地皺了皺眉，
但還是認命地把箱子扣在了自己那輛同樣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小電驢后座上。扣好卡扣的那一刻，
冰涼的塑料觸感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陸仁恍惚間覺得，
自己好像真的被扣上了一個無形的枷鎖。夜風(fēng)帶著深秋的寒意，刀子般刮過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