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正唾沫橫飛,講到自己如何獨戰(zhàn)群熊,威風八面。
“……當時那幾頭蠢熊,被小爺我一招‘星落九天’,打得是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他比劃著一個自創(chuàng)的劍招,臉上滿是得意。
“要不是小爺我手下留情,它們早就變成一堆熊肉餅了!”
朱九鼎聽得是雙眼放光,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哇!凡哥,你也太猛了吧!七八頭五階巔峰的裂地魔熊??!那可都是堪比武王強者的存在!”
他一臉的崇拜,仿佛葉凡就是戰(zhàn)神下凡。
“以后誰敢惹我,我就報凡哥你的名號!”
葉凡被這胖子一捧,更是飄飄然,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那是!區(qū)區(qū)幾頭畜生,小爺我還不放在眼里!”
他正要繼續(xù)吹噓自己如何在熊群中七進七出,斬熊首如同探囊取物。
就在這時!
轟!轟!轟!
數(shù)道強橫至極的氣息,如同出鞘的利劍,撕裂長空,毫無征兆地從遠處天際直壓過來!
那氣息霸道絕倫,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與殺意,讓整個天源宗臨時駐地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修為稍弱的弟子,在這股威壓下,只覺得胸口發(fā)悶,呼吸困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怎么回事?!”
“好強的氣勢!是哪位前輩高人駕臨?”
“這氣息……來者不善??!”
弟子們一片嘩然,紛紛抬頭望向天空,臉上帶著驚疑不定之色。
就連正在與幾位同僚閑談的錢長老,也面色一凝。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之中,精光陡然暴射!
“何方鼠輩,敢在我天源宗駐地放肆!”
錢長老一步踏出,武王八重的雄渾氣勢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一座巍峨山岳,迎向那幾道洶洶而來的氣息!
他聲音不大,卻如同洪鐘大呂,清晰地傳遍了方圓數(shù)里。
“此乃天源宗地界,速速停下,報上名來!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錢長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與戒備。
這幾道氣息的主人,修為都不在他之下,甚至有幾人比他更強,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那幾道流光般的氣息,在距離天源宗駐地百丈之外猛然停住。
光芒散去,顯露出五道身影。
為首三人,皆是須發(fā)花白的老者,身著不同宗門的服飾,一個個面沉似水,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正是烈焰宗、青木谷以及另外一個名為黑水宗的帶隊長老!
他們?nèi)说男逓椋杖欢荚谖渫跗咧氐骄胖貛p峰之間!
“天源宗?哼!好一個天源宗!”
烈焰宗那位脾氣最為火爆的紅臉長老,一開口便是雷霆之怒。
他雙目圓瞪,怒視著錢長老,聲音如同炸雷。
“錢老怪!你們天源宗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縱容門下弟子,在秘境之中行此等卑劣無恥之事!”
錢長老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看這幾人的架勢,顯然是來者不善,而且矛頭直指天源宗。
但他自問天源宗弟子向來行事還算規(guī)矩,怎會惹上這等級別的麻煩?
“孫長老,此話從何說起?”
錢長老壓下心中的疑惑,沉聲問道。
“我天源宗弟子,一向安分守己,莫不是幾位道友尋錯了地方,或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他試圖緩和氣氛,畢竟對方人多勢眾,真要起了沖突,天源宗這邊未必能討到好。
“誤會?尋錯了地方?”青木谷那位身形枯瘦,面色陰沉的長老冷笑一聲,語氣森然。
“錢老怪,你少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猛地一抬手,指向人群中正一臉茫然,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葉凡。
“你自己去問問你身后那個叫做葉凡的小畜生,他在秘境里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葉凡身上。
錢長老心中咯噔一下,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緩緩轉過身,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落在葉凡身上。
“葉凡!”
錢長老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從實招來!”
他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若非葉凡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這幾大宗門的長老,豈會聯(lián)袂而來,如此興師問罪?
葉凡此刻,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懵圈的狀態(tài)。
他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前一刻,他還在跟朱九鼎吹牛打屁,享受著好友的崇拜。
下一刻,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被幾位武王境的恐怖存在指名道姓地問罪?
這……這都什么跟什么???!
“長……長老……”
葉凡感受到錢長老那幾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以及周圍同門那異樣的眼神,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冷汗都下來了。
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干澀。
“弟子……弟子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p>
“這幾天……弟子在秘境里,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但……但絕沒有招惹這幾位前輩的宗門?。 ?/p>
他急忙辯解,心中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自己明明在秘境里被坑得那么慘,差點連小命都丟了,怎么一出來,反而成了別人口中的“小畜生”,還被自家長老質(zhì)問?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哼!不知道?”
烈焰宗的孫長老怒哼一聲,眼神如同要噴出火來。
“小雜種!你敢做不敢當是吧?!”
他往前踏出一步,強大的氣勢死死鎖定葉凡,厲聲喝道:
“你在秘境出口,公然搶掠我烈焰宗弟子的儲物袋,還將我宗弟子打成重傷,此事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還有我青木谷弟子!”
青木谷的長老也跟著怒斥,聲音中充滿了殺意。
“你不僅搶了他的東西,還對他痛下殺手!若非我谷中弟子拼死相救,他早已命喪你這小畜生之手!你還有何話可說?!”
黑水宗的長老也陰沉著臉,補充道:“我宗弟子也被你洗劫一空,甚至有人被你打斷了手腳!葉凡,你這惡行,罄竹難書!”
一句句控訴,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葉凡的心頭。
他聽得是目瞪口呆,滿臉的難以置信。
搶劫?殺人?
這……這怎么可能?!
他什么時候干過這些事了?
“不!不是我!我沒有!”
葉凡終于反應過來,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我根本就沒在秘境出口搶過任何人!更沒有殺人!你們……你們血口噴人!”
他急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這種被人當眾冤枉,百口莫辯的感覺,讓他幾欲發(fā)狂!
“血口噴人?”
烈焰宗孫長老怒極反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好一個血口噴人!當時在場有數(shù)十名各宗弟子親眼所見,難道他們都瞎了眼不成?!”
“你這小畜生,行事如此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簡直是我輩修士之恥!”
“今日,若不給你點教訓,難消我等心頭之恨!”
“錢老怪!”青木谷長老轉向錢長老,語氣不善。
“此獠就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天源宗,打算如何處置?”
“莫非,你們真以為,憑借天源宗這點微末實力,就能包庇這等兇徒,與我們幾大宗門為敵不成?!”
幾位長老步步緊逼,氣勢洶洶。
他們帶來的弟子,也都一個個義憤填膺,怒視著葉凡,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他碎尸萬段。
天源宗的弟子們,此刻也是議論紛紛,看向葉凡的眼神,充滿了懷疑、鄙夷,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原來是葉凡師兄干的好事!”
“嘖嘖,平時看他那么囂張,沒想到膽子這么大,連其他宗門的人都敢搶!”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看他怎么收場!”
“活該!誰讓他平時目中無人,得罪了那么多人!”
朱九鼎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又插不上話。
他雖然單純,但也看得出眼下的形勢對葉凡極為不利。
“凡哥……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小聲地問葉凡,臉上滿是擔憂。
葉凡此刻是有苦說不出,他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里,怎么也掙脫不出來。
而人群之中。
暮昊天負手而立,神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出好戲。
他那張俊朗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謙遜的微笑,仿佛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面,與他沒有絲毫關系。
只有在他眼底深處,才偶爾會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冽與戲謔。
“葉凡啊葉凡,這口黑鍋,滋味如何?”
“被人當眾指認,百口莫辯,是不是很刺激?”
他心中暗自冷笑。
這一局,他布置得天衣無縫。
利用劇本書模擬葉凡的氣息、聲音和那股子囂張勁,再配合上“大戰(zhàn)后”的虛弱狼狽模樣,簡直是完美復刻。
那些被搶的弟子,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分辨出真假。
而葉凡本人,此刻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好享受吧,我的‘主角’?!薄斑@,才只是一個開始呢?!?/p>
暮昊天微微瞇起眼睛,心中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這次事件,進一步打壓葉凡的氣運,同時為自己攫取更大的利益。
他要讓葉凡,徹底身敗名裂,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他自己,則會踩著葉凡的尸骨,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巔峰!
這場戲,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