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下室入口那點(diǎn)微弱的光線,被柳絮的身體徹底堵死。“李銘軒,你發(fā)什么瘋?
”柳絮聲音帶著不容置疑?!胺畔鲁匠剑∵@里才是他的家!名言為他請了最好的醫(yī)生,
投入了多少心血,是你這個消失了六年的人能明白的嗎?
”感覺到辰辰小小的身體在懷里劇烈地一顫。我安撫的輕拍辰辰后背,
透過柳絮看到在她身后的周名言。只見周名言臉色陰沉,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我冷笑反問柳絮?!靶难??”“周名言的心血,就是把他關(guān)在這不見天日、滿是霉味的地方?
”“就是讓你們的女兒,指著她哥的鼻子罵‘神經(jīng)病’?就是把他折磨得連話都不敢說,
只記得一個漏了氣的救生圈?”柳絮呼吸一窒,臉上掠過一絲狼狽。轉(zhuǎn)瞬就被慍怒取代。
“你懂什么!辰辰的情況有多嚴(yán)重你知道嗎?”“他有嚴(yán)重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他需要專業(yè)的、封閉的環(huán)境靜養(yǎng)!名言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治療!是專家建議的!
他比你這個一走了之的父親負(fù)責(zé)一千倍!”我?guī)缀跻湫Τ雎暋?/p>
“哪個專家會建議把一個心理創(chuàng)傷的孩子囚禁在垃圾堆一樣的地下室?
哪個專家會建議剝奪他基本的陽光、空氣和尊嚴(yán)?”“柳絮,你究竟是瞎了,
還是心甘情愿被他蒙蔽了雙眼?”柳絮尖聲打斷我?!皦蛄?!”“李銘軒,
收起你那些惡意的揣測!名言對辰辰怎么樣,對這個家怎么樣,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無微不至,任勞任怨!你呢?你除了回來搞破壞,攪得家宅不寧,你還會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我懷里的辰辰。“辰辰必須留下。
這里有名言為他精心安排的治療計劃,有他熟悉的環(huán)境......”我失聲一笑打斷她。
“熟悉的環(huán)境?”我聲音帶著穿透力,讓柳絮和周名言都微微一僵。
“你是說那個被拆得一干二凈,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留下的兒童樂園?
”“還是這個堆滿雜物、散發(fā)著腐爛味道的地下室?”我側(cè)身,
讓辰辰瘦骨嶙峋的小腿暴露在外,上面幾道青紫的舊痕清晰可見。“柳絮,你看看這里!
這就是你所謂的‘精心治療’留下的勛章嗎?”6柳絮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她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那句“名言是個好爸爸”卡在唇邊,再也說不出來。
一直沉默的周名言終于開口了。他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沉痛和無奈:“銘軒哥,
我知道你恨我,怪我占了你的位置?!薄澳阍趺磳ξ叶紱]關(guān)系,但你不能這樣污蔑我,
更不能污蔑我對辰辰的心!”“那些傷......是辰辰自己發(fā)病時不小心碰到的,
我怎么可能傷害他?柳絮可以作證,我對辰辰,比對青青還要上心!”他向前一步,
試圖伸手去碰觸辰辰,語氣帶著令人作嘔的悲憫?!俺匠?,別怕,到周叔叔這里來。
周叔叔帶你去看醫(yī)生,給你買新玩具,好不好?你爸爸他......他剛回來,
情緒不穩(wěn)定,會嚇到你的。”辰辰猛地一抖,死死地盯著周名言伸過來的手,
眼里充滿了恐懼。柳絮看著辰辰的反應(yīng),身體晃了晃。她看看周名言“真誠”的臉,
又看看辰辰那刻骨的恐懼,最后看向我冰冷的眼神,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周名言營造了六年的完美幻象,在這一刻,被辰辰本能的反應(yīng)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我輕輕拍撫著辰辰的后背,目光如刀?!拔勖铮俊薄爸苊裕掌鹉隳切{魚的眼淚。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蔽矣跻呀?jīng)動搖的目光平靜的繼續(xù)說。
“至于你的‘功勞’,你的‘貢獻(xiàn)’,
你為柳氏集團(tuán)拉來的所謂‘鄧家投資’......”我的嘴角勾起弧度。“柳絮剛才說了,
她不能對不起你。”柳絮和周名言同時一怔,不明白我為什么突然重復(fù)這句話。
我的聲音陡然沉冷?!澳阃宋覄偛耪f的話嗎?我代表鄧家,毀約了?!绷跸乱庾R地反問。
“憑什么?”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從周名言眼底掠過。“你......你說什么?
”我清晰地重復(fù)?!拔艺f,鄧家與柳氏集團(tuán)那份由周名言‘拉來’的投資協(xié)議,現(xiàn)在,立刻,
作廢?!薄拔掖磬嚰倚?,合作終止?!钡叵率依锼酪话愕募澎o。
只有辰辰細(xì)微的抽泣聲微弱地回蕩。柳絮臉色惱怒?!袄钽戃?,
你是不是沉海的時候把腦子也撞壞了?還是失憶這六年,把你徹底逼瘋了?
”“你知道鄧家意味著什么嗎?你知道那份投資對柳氏集團(tuán)有多重要嗎?代表鄧家毀約?
呵......”她發(fā)出一聲嗤笑。“就憑你?一個失蹤六年,
連自己兒子都照顧不了的......喪家之犬?”周名言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
他輕輕拉了拉柳絮的胳膊?!傲?,別這樣?!薄般戃幐缢?.....可能只是太激動了,
說些氣話。鄧家的事情,豈是兒戲?
他大概還不了解我們和鄧家合作的深度......”我打斷他虛偽的表演?!爸苊裕?/p>
你確定你‘拉來’的那份合同,真的是鄧家核心決策層認(rèn)可的嗎?
”“還是說......”我逼近一步?!澳阒皇抢昧四硞€漏洞,
或者......冒用了某個名字?”周名言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銘軒哥,
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么!那份合同白紙黑字,有鄧氏集團(tuán)的公章,有授權(quán)代表的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