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完原主的記憶,許不凡已經(jīng)得知,令狐沖在江湖上已經(jīng)聲名狼藉。
他之所以這樣問,一方面是為了岔開話題,另一方面是為了知道一件事情:
岳不群有沒有得到《辟邪劍法》,他的愛坤是切了還是沒切。
寧中則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是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不出意外的話,岳不群已經(jīng)得到了《辟邪劍法》,而且對愛坤痛下了殺手。
想到這里,許不凡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寧中則一眼,不動聲色道:
“原來如此!”
“師姐莫要憂心,岳師兄廣有俠名,十有八九鏟奸除惡去了?!?/p>
“師弟相信,用不了兩三天,岳師兄便會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p>
“不過江湖險惡,師姐定要好生檢查一番,岳師兄有沒有受什么暗傷。”
聽著許不凡的話,瞧著他怪異的眼神,寧中則有些不明所以。
她總覺得許不凡話里有話,可是她又品不出來。
“那就借師弟吉言了,但愿師兄他安然無恙?!?/p>
不知為何,一提到岳不群,寧中則便想起大牢之中,她與許不凡的真靈交融。
那種玄妙的感覺,令她產(chǎn)生濃濃的負(fù)罪感,頓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深知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思想,寧中則趕忙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對了,黑旋風(fēng)所說之事,不知師弟怎么看?”
許不凡手持火把,淡淡一笑:
“如今已是深夜,下山之路寸步難行。”
“這寶庫位置偏僻,不但干凈,而且沒有血腥味?!?/p>
“今日苦戰(zhàn)了一天,想必師姐已經(jīng)乏了?!?/p>
“你我二人,何不找個位置坐下來,然后徹夜長談?”
聽許不凡如此說道,寧中則立馬臉色一紅:
“長夜漫漫,孤男寡女,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師弟撿要緊的說,師姐還是連夜下山的好?!?/p>
許不凡嘴角微揚(yáng),臉上露出饒有深意的微笑:
“我等皆是江湖兒女,而且身兼同門之義,師姐怎的如此扭捏?”
“師姐莫不是擔(dān)心,師弟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把師姐打來吃了不成?”
“再說了,師姐難道不想知道,慕容世家有什么陰謀嗎?”
許不凡一邊說道,一邊運(yùn)轉(zhuǎn)真氣,將火把硬生生的插進(jìn)石壁中。
趁著火光,他清掃出一片干凈的區(qū)域,直接盤膝而坐。
面對許不凡的激將,面對慕容世家的秘密,寧中則臉色羞紅,終是盤膝坐在了他的對面。
殊不知,她正一步一步的墜入許不凡的深淵。
寧中則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應(yīng)當(dāng)是?腰間香囊的緣故。
許不凡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強(qiáng)壓內(nèi)心的躁動,侃侃而談:
“兩百多年前,位于大明和大宋的交界處,有著一個名為前燕的小國。”
“這個小國大概存在了六十三年,后來被大宋所滅,前燕王室便是慕容氏。”
“慕容氏后來分裂成了數(shù)支,尤以京師慕容山莊和燕子塢的參合莊最為出名。”
“京師的慕容山莊,已經(jīng)徹底的融入咱們大明,并且以漢人自居。”
“然而參合莊的慕容氏,則是大為不同。”
“參合莊歷代莊主,皆以前燕皇族自居,并且以光復(fù)所謂的大燕為己任?!?/p>
“當(dāng)代莊主慕容復(fù),在江湖上揮金如土,四處行俠仗義,打下南慕容赫赫威名。”
“想來為的就是一個好名聲,然后一呼百應(yīng)。”
聽到這里,寧中則頗為疑惑:
“燕子塢的慕容氏既然想復(fù)國,為何不去參軍或者從政?”
“縱然在江湖上創(chuàng)下偌大的名頭又如何?一旦離開了江湖,誰還在乎這些?”
“還一呼百應(yīng),豈不是在做春秋大夢?”
許不凡微微頷首:“師姐還真是冰雪聰明?!?/p>
“只可惜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參合莊的歷代莊主,卻不明白?!?/p>
聽得此話,寧中則沒有好氣的白了許不凡一眼,打趣道:
“師弟這話說得,到底是在夸師姐,還是在損師姐?”
許不凡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鏟奸除惡還好,尚且有銀子賺?!?/p>
“行俠仗義,樂善好施,可是真的花錢?!?/p>
“參合莊不事生產(chǎn),就指望著那么一點(diǎn)田產(chǎn)過活,怎么可能開支的過來?!?/p>
“通過黑風(fēng)寨等勢力斂財(cái),也就說的通了?!?/p>
寧中則恍然大悟,亦是瞬間將整件事情理清,不過她隱約間還是有些擔(dān)心:
“師弟,南慕容可是宗師圓滿之境的高手,你說他有沒有報復(fù)我們的可能?”
許不凡搖了搖頭,“慕容復(fù)此人極為愛惜羽毛,避之尚且不及,又豈會為黑旋風(fēng)出頭?!?/p>
“只待回到太華山,你我分別以劍宗掌門人和氣宗掌門夫人的身份寫一封問責(zé)信,然后堂而皇之的送到參合莊,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寧中則思量一番,對于許不凡的計(jì)策大為贊賞,臉上的愁云剎那間消失不見。
一陣沉默過后,她終是鼓起勇氣,問起兩宗都不愿提及的敏感話題:
“平日里弟子們都在盛傳,說師弟醉心練劍,已經(jīng)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p>
“今日相處下來,方知師弟文韜武略,智勇雙全?!?/p>
“師姐有一個問題,一直憋在心底,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許不凡氣貫丹田,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在修煉,又像是在休息。
“師姐是想問我,對于劍氣之爭的看法對吧?”
寧中則大驚,眼前這位師弟,仿佛能夠洞察人心,使得她竟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師姐,今日之事發(fā)生以后,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你也算是師弟的半個女人?!?/p>
“師弟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p>
“所謂的劍氣之爭,不過是外人的一場陰謀罷了。”
“只可惜我華山派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敢問師姐,華山創(chuàng)派之初,可有劍氣之爭?”
許不凡語出驚人,聲音如同驚雷,在寧中則腦海中炸響。
她先是羞愧的無地自容,進(jìn)而在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她的父親和母親(按掌門人之女的身份設(shè)定),以及一眾師兄師弟,全都死在了劍氣之爭中。
如果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將是何等的可怕。
強(qiáng)忍著羞恥之心,她凝視著許不凡,神情無比的認(rèn)真:
“還請師弟指點(diǎn)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