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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在夜店賣酒養(yǎng)女友的第四年,她因創(chuàng)業(yè)失敗,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還說如果還不上錢,她會被要債的一根一根砍下手指。

      為了給她還債,我拿出所有積蓄。

      就連媽媽臨終前給我留下的玉牌,也被我拿去給她。

      卻在當天晚上,我在夜店打工時,無意間聽到包間里的對話。

      “謝總,要不是子辰出主意,讓哥幾個假裝要債,陪你演戲?!?/p>

      “你那小男友肯定不會把壓箱底的玉牌,拿出來給你頂債。”

      謝可言得意的笑起來,把杯中酒喝下。

      “一只破玉牌,子辰喜歡,我就給他了?!?/p>

      “你們還是幫我想想,還能怎么考驗溫淮吧。”

      原來,四年對她付出一切的愛,不過是一場考驗。

      原來,她所謂的高利貸,只是一場自導(dǎo)自演的騙局。

      轉(zhuǎn)身離開夜店,給賭氣多年的首富姐姐打去電話。

      “姐,我輸了,我答應(yīng)和你安排的相親對象結(jié)婚?!?/p>

      1

      我剛掛斷和姐姐的電話,便看見周子辰從車中下來。

      他的手腕上,正明晃晃的戴著那只玉牌。

      謝可言從夜店的后門出來,在看到周子辰后,

      大搖大擺的給他一個擁抱。

      在松開時,對上我苦澀又夾雜著怨恨的目光。

      她稍顯無措,連忙走到我面前。

      “你怎么在這?”

      我沒有理她,目光死死的盯著周子辰的胸前,那里正帶著我母親留下來的玉牌。

      看出我很在意,謝可言面不改色的摟著我的胳膊。

      “阿淮,要不是子辰很喜歡這只玉牌,也不會出高價買下來?!?/p>

      “你還不趕緊謝謝子辰?!?/p>

      好一句讓我謝謝子辰。

      明明是謝可言從我手中騙走,他白白得到,竟還想讓我謝謝他。

      多么可笑的謊言,多么逼真的演技。

      我被她整整騙了四年。

      到如今,我看清了謝可言的嘴臉。

      我也如釋重負一般,不想再裝了。

      “不好意思,玉牌我不賣了?!?/p>

      “麻煩你還給我?!?/p>

      話還沒說完,周子辰就笑出了聲。

      他上下打量著我,尤其在看到我夜店賣酒的工牌后,

      毫不遮掩的露出鄙夷目光。

      “還給你?那買玉牌的錢呢?這玉牌我可出了一千萬?!?/p>

      “你要賣多少酒,才能還得起?”

      一千萬,虧他說得出口。

      可我只想拿回我母親留給我的玉牌,大不了,我就當花錢買個教訓(xùn)了。

      我剛想開口,謝可言也附和著周子辰,責怪說道:

      “賣玉牌的錢,我都拿去抵債了,你現(xiàn)在要拿回去?!?/p>

      “你一個賣酒的,要還到什么時候?!?/p>

      說到底,她根本看不起我。

      和別人一樣說我是臭賣酒的時候,她應(yīng)該早就忘了。

      和她在一起的這四年,她一直花著我賣酒賺來的錢。

      我苦澀的笑了笑。

      “我說了我會把錢給他,最晚明天,我可以寫欠條?!?/p>

      “可以把玉牌還給我了嗎?”

      聽我這么說,他們都笑了。

      尤其是周子辰,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都要貼在謝可言的身上。

      “這么想拿回玉牌,該不會是知道我們周家是做珠寶生意的,怕被我發(fā)現(xiàn)什么。”

      “你這個玉牌不會是假的吧?”

      他嫌棄的把玉牌摘下來,用兩根手指捏著,舉到我面前。

      我剛想去拿,他卻后退一步,躲開我的手。

      做珠寶生意的周家,不就是姐姐為我選的結(jié)婚對象那家么。

      我怎么不知道,周家有這么一號人物。

      瞬間的晃神。

      卻看見周子辰突然把玉牌扔給我。

      “一個假玉牌,你想要回去,我就還給你好了?!?/p>

      “記得打欠條,一千萬哦?!?/p>

      我眼睜睜看見周子辰露出得逞的笑容,眼睜睜看著玉牌加速落下。

      哪怕我立刻做出反應(yīng)去補救,可清脆的碎裂聲還是在我耳邊響起。

      我跪在地上,膝蓋被玉牌的碎片割傷。

      鮮血瞬間流下來。

      這玉牌,是爸爸送給媽媽的定情信物。

      媽媽一直視如珍寶,直到去世前,才摘下來送給我。

      可現(xiàn)在卻毀在我手上。

      我是真的該死啊。

      2

      我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把頭深深的埋下。

      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謝可言一把從地上拉起我。

      “一只假玉牌而已,你至于嗎?”

      “大不了再給你買個假的,也沒多少錢?!?/p>

      “你有哭的時間,還不如多賣幾瓶酒,把錢還給子辰。”

      錢錢錢,就知道錢。

      她明明那么有錢,卻還要用這種荒唐的手段,把我逼向絕路。

      我甩開她的手,蹲在地上,把玉牌碎片小心翼翼撿起來。

      直到最后一片撿起后,我這才紅著眼睛看向她。

      “謝可言,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你還沒玩夠嗎?”

      “我們分手吧。”

      我看到周子辰的眼睛一亮,立刻露出得逞后的欣喜。

      怪不得他會給謝可言出主意耍我,騙我。

      原來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同一時間,謝可言一怔,沒料到我會提出分手。

      畢竟在她的認知里,我應(yīng)該想盡一切辦法,為她還錢才對。

      畢竟我那么愛她。

      我可以為她去做賣酒陪客,養(yǎng)了她四年。

      還有什么是我不能為她做的呢。

      “溫淮,你要和我分手?”

      “果然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要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離開我?!?/p>

      “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一直都在嫌棄我。”

      說完,她氣沖沖的拉著周子辰。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明白她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妥協(xié)。

      那是因為我曾經(jīng)說過。

      我絕不會因為她沒有錢,而拋棄她,

      更不會在她面臨困難的時候,離她而去。

      擦干眼淚,我轉(zhuǎn)身再次回到夜店。

      我是為了養(yǎng)謝可言,才在夜店賣酒。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和她分手了,夜店的工作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了。

      反正,我也要回歸溫家了。

      聽到我要辭職的消息后,領(lǐng)班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小淮,你通過老板的考驗了?”

      “也是苦了你了,老板找來這么多富婆對你動手動腳,還讓富婆用錢引誘你?!?/p>

      “你能經(jīng)得住考驗,也是難得。”

      我皺起眉。

      信息量太多,我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叫找來富婆對我動手動腳,還用錢引誘我。

      還有,老板的考驗又是什么意思?

      “領(lǐng)班,你說的老板......”

      見我一臉莫名,領(lǐng)班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老板就是謝總啊,當初就是謝總安排讓你賣酒陪客的。”

      “不過你也算苦盡甘來,以后謝總肯定不會虧待你?!?/p>

      3

      我這才后知后覺。

      四年前,就是她介紹我來夜店賣酒。

      那陣我拒絕姐姐安排的相親,賭氣一個人從溫家跑出來。

      也正是這次離家出走,我認識了謝可言。

      她以為我是被家里壓榨,逃婚出來的鄉(xiāng)下人。

      我以為她是一無所成,運氣不好卻一心搞事業(yè)的女強人。

      我們決定一起努力,一起成功。

      她介紹我去夜店賣酒,每天低四下四的去討好客人,

      還要忍受客人對我的動手動腳。

      可她呢,卻以跑業(yè)務(wù)為由,日日紙醉金迷。

      “謝總這么做,對你來說是有點過分?!?/p>

      “那些和謝總一起玩的富婆們,有時還會扮演成客人,對你毛手毛腳?!?/p>

      “都是謝總怕你經(jīng)不起誘惑?!?/p>

      “你能通過考驗,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通過考驗。

      不幸中的萬幸。

      多么諷刺。

      讓我陷入四年不幸的人,是謝可言。

      眼睜睜看著我被人動手動腳的人,是謝可言

      讓朋友假扮客人拿我取樂,給我制造不幸的人,還是謝可言。

      她清楚的知道我為了賺錢,甚至會被客人灌酒,喝得胃出血。

      可她還是坐在夜店的專屬包間,和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們,

      看我被她們耍得團團轉(zhuǎn)。

      想到這,我?guī)缀跣Τ隽搜蹨I。

      我轉(zhuǎn)身離開時,領(lǐng)班還在身后喊著我。

      而我,也只是掏出手機,再次給姐姐打了電話。

      “姐,我現(xiàn)在就想回家,你來接我吧?”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姐姐正在國外出差。

      “別著急,你在哪,我讓人去接你。”

      我剛把定位發(fā)給姐姐,就聽到一個嘲笑的男人聲音。

      “這不是臭賣酒的溫淮嗎?你不好好去賣酒,在這傻站著做什么?!?/p>

      是周子辰。

      他抱著插著褲子口袋,趾高氣昂的站在我面前。

      又是帶有輕蔑眼神的上下打量,他揚起嘴角,繼續(xù)道:

      “正好我們的包間需要酒,你多拿幾瓶好酒過去?!?/p>

      “至于能不能賣出去,就看你的運氣了?!?/p>

      我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知道他們肯定會以買酒為由,故意刁難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看他們的臉色了。

      只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辭職了,想買酒還是另找他人吧?!?/p>

      我剛想離開,卻被身后的一股力道拉住。

      抓著我的謝可言,一臉憤怒的看著我。

      “溫淮,你辭職了?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欠子辰的錢,難道想賴賬嗎?”

      我欠周子辰的錢?

      虧她說得出口。

      4

      越是看清謝可言的為人。

      我越覺得,這四年的朝夕相處,我到底是有多瞎。

      跟在她身后的人,開始對我戲謔的指指點點。

      “欠了別人的錢,這是想辭職跑路啊?!?/p>

      “可言,你這男朋友也太下作了。”

      “這種窩囊廢男人,根本配不上我們可言,萬幸沒有公開身......”

      她的朋友差點說漏嘴。

      謝可言連忙打斷。

      她還想繼續(xù)演戲,畢竟那筆錢,我還沒有替她‘還’上。

      “說什么呢,阿淮只是怕還不起而已。”

      “阿淮你別鬧了,你現(xiàn)在辭職,就是我想幫你還錢,也幫不上了。”

      一口一個幫我還錢,一口一個我欠別人的錢。

      我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荒誕的笑容。

      剛想開口,周子辰竟然拉住我,故作大方的做起了和事老。

      “一點小錢而已,我也不缺那點錢,溫先生你慢慢還就好。”

      “我和可言從小一起長大,若不是我出國四年,沒準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既然是可言的男朋友,大不了我多買點你的酒,也算是照顧可言了?!?/p>

      他說話時,語氣酸溜溜。

      怪不得我們明明無冤無仇,他會對我有這么大敵意。

      周子辰說完,叫人把夜店里最貴的酒都拿過來。

      我想走,可一直被他死死拽著,根本掙脫不開。

      “我說了,我已經(jīng)辭職了,而且我已經(jīng)和謝可言分手了?!?/p>

      “到底是誰欠了你的錢,還是欠錢的事根本不存在。”

      “你們心里最清楚?!?/p>

      我的話,讓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一些。

      謝可言心虛的看向我,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我只是在找借口不還錢。

      她這才想通了什么般,臉上也多出一絲諷刺的神情。

      這時,幾瓶好酒已經(jīng)被拿過來。

      我看了看,果然是夜店里的鎮(zhèn)店之寶,每一瓶都幾十萬。

      周子辰自動忽略我說的話,指了指其中一瓶。

      “這樣吧,溫先生,你喝光一瓶,我買一瓶?!?/p>

      “如果喝不光整瓶,我可不會付款哦。”

      我甚至來不及阻止,已經(jīng)有人砰的一聲開了酒瓶。

      手一直被周子辰抓著,更有幾個謝可言的朋友,跑過來按住我。

      “阿淮,你還是把酒喝了吧,喝了就能拿到提成?!?/p>

      “子辰身為周家大少爺,雖然不差這點錢,可你也不能一直賴著不還?!?/p>

      “等還了錢,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努力?!?/p>

      謝可言說出這些話,臉不紅心不跳。

      簡直把不要臉,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我早已不寄希望,她能為我說句話。

      畢竟這四年給我?guī)硗纯嗟娜耍褪撬?/p>

      “謝可言,你還在演戲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家夜店是你的嗎?”

      “你以為只有你會隱瞞身份嗎,別忘了,我姓溫?!?/p>

      “你難道不知道溫氏集團......”

      還不等我說完,周子辰已經(jīng)拿著酒瓶,把瓶口塞進我的嘴里。

      辛辣灼燒的感覺頓時嗆得我咳嗽起來。

      他抓著我的頭發(fā),依然沒有停手,惡狠狠的說道:

      “你是不是想說,你是溫氏集團的大少爺。”

      “那可是我姐暗戀多年的人,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p>

      “就憑你,也敢冒充溫家大少爺。”

      和周子辰囂張的動作不同,謝可言此刻的臉色有些慘白。

      因為她看見一個颯爽筆挺的女人身影,正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

      她認識這個人。

      不止是她,周子辰更是熟悉。

      “住手——”


      更新時間:2025-06-30 17:3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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