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頂流陸野,娛樂圈的寵兒??稍餮菁紴榱悖膫€吻戲NG了十三次。
全網(wǎng)都在嘲我:“花瓶滾出娛樂圈!”深夜,我對著鏡子罵:“廢物!
”鏡中人突然勾起唇角:“需要幫忙嗎?”“專業(yè)狗仔江嶼,你的新室友。
”他甩出對家黑料:“合作吧,我?guī)湍愕琼??!蔽依湫Γ骸皯{什么信你?
”他入侵我私密賬戶:“現(xiàn)在呢?”后來我拿下影帝,他慵懶邀功:“怎么謝我?
”我掐住他脖子:“江嶼,你半年前就該死了。”他輕笑:“我手機里……有你的指紋。
”---鎂光燈燒灼著空氣,混雜著昂貴香水、汗液和某種廉價發(fā)膠的刺鼻氣味,
一股腦兒鉆進鼻腔。我,或者說,此刻占據(jù)著這具完美軀殼的某個意識,
正被這渾濁的熱浪裹挾著,動彈不得?!斑?!”導(dǎo)演的怒吼像一把生銹的鋸子,
狠狠鋸斷了片場最后一絲緊繃的弦。那聲音里積壓的煩躁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的冰渣子,
砸得人頭皮發(fā)麻。“陸野!陸野!我的祖宗!” 他幾步?jīng)_到我面前,
矮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手里卷成筒的劇本“啪”地一下拍在旁邊的道具箱上,
震起一小片灰塵,“眼神!深情!懂不懂?你是要吻你心愛的女人,
不是讓你去菜市場挑豬肉!深情!投入!不是讓你像個木頭樁子杵在那兒!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昂貴的定制襯衫上。我下意識地繃緊了下頜,
憶讓我?guī)缀跻灸艿芈冻鲆粋€討好或者委屈的表情——那是“陸野”面對責(zé)難時的慣用伎倆。
但我死死壓住了。鏡片后,導(dǎo)演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還有周圍工作人員眼中難以掩飾的鄙夷和疲憊,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密密麻麻地扎過來。
第十三次。這個數(shù)字像烙印一樣燙在我的意識里。僅僅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戲鏡頭,
NG了十三次。每一次失敗,都伴隨著導(dǎo)演拔高的音量、女主角林薇強壓著不耐煩的深呼吸,
以及片場角落里壓抑不住的、充滿嘲諷的竊笑?!皩Σ黄?,導(dǎo)演。
” 聲音從我喉嚨里滑出來,帶著屬于陸野的那種清亮又略顯單薄的質(zhì)感,
此刻卻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我再調(diào)整一下?!薄罢{(diào)整?你從早上調(diào)整到太陽落山了!
” 導(dǎo)演煩躁地抓了抓本就稀疏的頭發(fā),油光發(fā)亮的腦門在燈光下格外刺眼,“休息!
都休息!陸野,你給我好好琢磨!半小時后,最后一次機會!再不行……” 他沒說完,
但那未盡之語里的威脅,比任何咒罵都更清晰。助理小陳立刻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竄過來,
手里捧著冰水和吸汗的紙巾,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我能感覺到片場所有的目光,
或明或暗,都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目光不再是往日的追捧和癡迷,
只剩下冰冷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我推開小陳遞來的水,一言不發(fā),
轉(zhuǎn)身走向?qū)儆凇瓣懸啊钡莫毩⒒瘖y間。厚重的隔音門在身后關(guān)上,
瞬間隔絕了外面嘈雜的嗡嗡聲,將那些粘稠的惡意暫時擋在外面。
空氣里彌漫著高級化妝品混合古龍水的甜膩香氣,巨大的落地鏡冰冷地反射著頂燈慘白的光。
鏡子里映出的那張臉,無可挑剔。眉骨優(yōu)越,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流暢得如同雕塑,
皮膚在強光下細(xì)膩得看不見一絲毛孔。這是一張被無數(shù)鏡頭追逐、被萬千粉絲瘋狂迷戀的臉,
是娛樂圈頂流陸野的標(biāo)志。價值千萬的代言合同,就是為這張臉量身定做的。
可就是這張完美的臉,演不出劇本里最簡單的一句臺詞,表達不出一個角色最基礎(chǔ)的情感。
它空洞得像一具精心雕琢的蠟像?!皬U物?!甭曇舨淮?,卻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鑿在冰冷的鏡面上,也鑿在我自己的神經(jīng)上。對著這張價值連城的臉,
我吐出了最刻薄的評價。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混雜著屈辱和暴戾的情緒在胸腔里沖撞,
幾乎要撕裂這具陌生的皮囊。這具身體的原主,那個徒有其表的草包,
究竟憑什么擁有這一切?就在這時,鏡中的影像,凝固了。不,不是凝固。
是我自己的表情僵住了。但鏡子里那張完美的臉,嘴角卻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
那不是屬于“陸野”的、陽光或靦腆的笑,那笑容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玩味,
一絲冰冷的嘲諷,還有…一絲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動。后背瞬間爬滿了冷汗。鏡子里,
那雙原本屬于陸野的、清澈又帶著點無辜的桃花眼,此刻幽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那陌生的眼神穿過冰冷的鏡面,直直地刺入我的眼底。然后,一個聲音,清晰、穩(wěn)定,
帶著一種奇異的電子質(zhì)感,又仿佛帶著血肉的溫度,直接在我混亂的腦海深處響起,
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經(jīng)末梢:“需要幫忙嗎?”我的身體瞬間僵硬如鐵,
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凍結(jié)。喉嚨發(fā)緊,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死死盯著鏡中那張既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臉。那鏡中的“陸野”,嘴角的弧度加深了,
形成一個極具侵略性的、絕非善類的微笑。他的眼神,銳利得如同手術(shù)刀,
精準(zhǔn)地剖開我所有的驚惶和偽裝?!皩I(yè)狗仔江嶼,” 那腦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
慢條斯理,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篤定,“你的新室友。初次見面,幸會?!苯瓗Z。
這個名字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我意識深處炸開,瞬間照亮了一片被刻意遺忘的黑暗角落。
模糊的記憶碎片尖銳地刺入腦?!钜勾潭膭x車聲,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的感覺,
身體被巨大力量拋飛的失重感,
還有…還有某個在昏暗路燈下急速離去、輪廓模糊卻令人心悸的身影……是他!
那個在圈內(nèi)以手段狠辣、挖掘猛料聞名的地下狗仔之王!他不是死了嗎?
半年前那場離奇的車禍,新聞鋪天蓋地……巨大的驚駭如同冰水兜頭澆下,
讓我的四肢百骸都浸透了寒意。一個本應(yīng)躺在太平間里的人,一個本該徹底消失的名字,
此刻卻在我身體里,對著我笑?!“你……” 喉嚨干澀得幾乎要撕裂,
我艱難地擠出沙啞的音節(jié),帶著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顫抖,“你…是人是鬼?!
”鏡中的“陸野”——或者說,
占據(jù)了他部分意識的江嶼——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有趣的笑話,他微微歪了歪頭,
這個本該屬于頂流陸野的、帶著幾分少年氣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充滿了審視獵物的戲謔。
“人?鬼?” 江嶼的聲音在我腦中低低地嗤笑一聲,那笑聲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冰冷質(zhì)感,
“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快被‘花瓶’的標(biāo)簽砸死了,而我,
恰好知道你那些親愛的同行們,每一個光鮮人設(shè)底下爬滿了多少虱子。”他停頓了一下,
似乎在欣賞我臉上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恐懼。鏡子里,他緩緩抬起一只手,動作優(yōu)雅得不像話,
指尖輕輕拂過自己光潔的下頜線,仿佛在觸摸一件精致的藝術(shù)品。然而,他眼中閃爍的,
卻是純粹的、捕食者的光芒?!氨热?,” 江嶼的聲音陡然壓低,
帶著一種毒蛇吐信般的誘惑,“剛剛那個對你翻白眼翻到快抽筋的女主角,
林薇小姐……她和她那位‘干爹’制片人深夜‘研讀劇本’的高清錄像,
在我這里存了不止一份。角度清晰,內(nèi)容豐富,
保證能讓她‘清純玉女’的人設(shè)碎得連渣都不剩?!蔽业暮粑偷匾恢?。林薇?
那個在鏡頭前永遠(yuǎn)清純可人、被譽為新一代“國民初戀”的林薇?
她和那個腦滿腸肥的制片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娛樂圈光鮮表皮下的腐爛氣息幾乎將我淹沒。江嶼,他果然還是那個江嶼,
手里攥著無數(shù)能讓人身敗名裂的毒藥。“還有,” 江嶼的聲音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殘忍,
繼續(xù)在我腦中投下炸彈,
“那個在微博上帶頭罵你‘演技喂狗’、號召給你刷#陸野滾出娛樂圈#話題的當(dāng)紅小生,
吳哲。他最近那部大爆的古偶劇,男三號是怎么拿到角色的?嗯…他那位神通廣大的經(jīng)紀(jì)人,
投資方高層送去了一份‘特別定制’的禮物——一個剛滿十八歲、夢想著進娛樂圈的小姑娘。
就在城郊那家‘清雅居’會所,VIP888包房,上周三晚上。全程錄音,非常精彩。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化妝臺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那些名字,
那些平日里被粉絲瘋狂追捧、被媒體爭相報道的“偶像”,此刻在江嶼平淡的敘述中,
剝開華麗的外衣,露出內(nèi)里令人作嘔的蛆蟲。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蘊含的毀滅性能量,
讓我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寒意?!昂献靼桑懸?。
” 江嶼的聲音變得直接而充滿蠱惑力,像撒旦在低語,
“你提供這具完美的軀殼和頂流的資源通道,我提供他們所有人的命門。我?guī)湍悖?/p>
把那些擋路的、踩你的,一個一個……碾碎。我們一起,登上真正的頂峰。如何?
”化妝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像破舊的風(fēng)箱在拉扯。
冰冷的恐懼和一種被毒蛇纏繞的窒息感攫住了我。鏡子里那張屬于陸野的俊臉,
此刻掛著江嶼那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笑容,如同戴著一張完美的人皮面具?!昂献??
”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和冰冷的質(zhì)疑,“江嶼,一個半年前就該躺在停尸房的人,
一個靠販賣他人隱私和痛苦為生的鬣狗……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就憑你這些見不得光的‘料’?誰知道你是不是在編故事,或者……想把我一起拖進地獄?
”我死死盯著鏡中的那雙眼睛,試圖在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里找到一絲破綻,
一絲屬于“陸野”的痕跡,或者一絲屬于“江嶼”的慌亂。但什么都沒有。
那雙眼睛里只有深沉的算計和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靶湃??” 江嶼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陸大明星,
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居然還天真地相信‘信任’這種奢侈品?”鏡中的他,
嘴角那抹詭異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眼神卻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針,
精準(zhǔn)地刺向我靈魂深處最隱秘的角落。“看看你自己?!?江嶼的聲音如同冰冷的蛇信,
舔舐著我的意識,“除了這張老天賞飯吃的臉,你還有什么?演技?零。唱功?車禍現(xiàn)場。
舞技?廣播體操。情商?負(fù)數(shù)。粉絲?今天過后,還剩多少‘真愛’?資本?呵,
資本只認(rèn)錢和熱度。你現(xiàn)在的熱度是什么?是全網(wǎng)群嘲!是行業(yè)笑柄!
是即將被榨干最后一點價值然后拋棄的…過期商品!”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槌,
狠狠砸在我心臟上。他說的每一個字,
都?xì)埧岬刂赶蛞粋€我拼命想回避卻無法否認(rèn)的事實:頂流陸野,這個金光閃閃的招牌,
內(nèi)里早已腐朽不堪,搖搖欲墜。沒有江嶼口中的這些“料”,
沒有他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單憑我自己……或許連“花瓶”這個位置都保不住幾天。
屈辱和憤怒如同巖漿在血管里奔涌,燒得我渾身發(fā)燙。但同時,
一種更深的、源自生存本能的寒意,也悄然蔓延開來。他看透了我,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憑什么……” 江嶼的聲音頓了頓,鏡中的他,眼神陡然變得無比幽深,
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令人心悸的篤定,“就憑這個?!睕]有任何征兆,
我放在化妝臺上的私人手機屏幕,毫無預(yù)兆地亮了起來。不是來電,不是信息提示。
那屏幕自動解鎖,界面瘋狂地閃爍、跳動,一行行復(fù)雜到令人眼花的代碼瀑布般滾過,
速度快得只能捕捉到一片殘影。幾秒鐘后,一切歸于平靜。屏幕上顯示的,
不再是我熟悉的桌面壁紙。而是一個異常簡潔、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純黑色界面。界面上方,
是清晰的賬戶名:**LuYe_Private**。下方,
知設(shè)備:** ***** (IP地址:動態(tài)代理/無法追蹤) *【在線】*我的血液,
在這一瞬間,徹底凍結(jié)了。瑞士瑞銀!這個賬戶!
這個我耗盡心思、通過數(shù)層離岸殼公司才秘密建立,
用來存放那些無法見光的巨額“額外收入”和某些“特殊交易”資金的賬戶!
它應(yīng)該絕對安全!密碼是十六位由大小寫字母、數(shù)字和特殊符號隨機生成的組合,
只記在我大腦里!雙重驗證!生物識別!所有最頂級的加密手段……在這個人面前,
形同虛設(shè)!他不僅知道它的存在,他甚至……能直接訪問它!那個刺眼的“【在線】”狀態(tài),
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巨大的恐懼瞬間吞噬了所有的憤怒和質(zhì)疑。這不再是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無法反抗的展示——他掌握著生殺予奪的鑰匙。他可以輕易毀掉我,
用我自己的秘密。“現(xiàn)在……” 江嶼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清晰,
帶著一種欣賞獵物瀕死掙扎般的、殘忍的愉悅,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經(jīng)上,
“……夠資格談合作了嗎,我的大明星?
”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冰冷的數(shù)字和那個幽靈般的在線狀態(tài),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瘖y間里昂貴香氛的味道變得無比刺鼻,令人窒息。鏡子里,
那張屬于陸野的完美臉龐上,江嶼的嘴角緩緩勾起,那笑容冰冷、篤定,
帶著掌控一切的、令人絕望的勝利感。時間仿佛被粘稠的糖漿裹住,
每一秒都拖得漫長而沉重。化妝間里只剩下我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像破舊風(fēng)箱在艱難地拉扯。鏡中江嶼那掌控一切的眼神,手機屏幕上刺目的賬戶信息,
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我的脖頸,越收越緊。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
也許長達一個世紀(jì)。外面片場隱約傳來的嘈雜人聲,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最后一次機會!陸野!準(zhǔn)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