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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鑠咬緊后槽牙,另外一只垂在身側的手捏的死緊,指尖泛白。
“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雅芝去死。”
他的話像炸彈一樣將林悠悠的心炸的粉碎。
往日種種皆像鏡花水月,那顆為陸景鑠跳動的心終于沉入漆黑無比的深淵,激不起任何情緒。
罷了,終究是她瞎了眼,盲了心。
現(xiàn)在的一切都當是為她當初的任性妄為付出的代價。
等著一切結束后,她和陸景鑠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奔東西。
林悠悠不再掙扎,無力地垂下肩膀,任由陸景鑠將她推到護士面前。
“抽她的血,她和溫雅芝血型一樣?!?/p>
護士看著臉色慘白的林悠悠有些擔憂,“這位小姐看著不太舒服,我先帶她去驗血?!?/p>
“別浪費時間驗血,你們醫(yī)院有檔案,你可以去問。但是雅芝等不及了,如果她出事了,我要你的命?!?/p>
陸景鑠冷著聲音威脅護士,護士臉色一白,想到他的身份瞬間噤聲。
林悠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從剛才護士叫他陸先生的時候,她就有所察覺,再看護士的神情。
她明白掙扎無意,她好累,他不就是想要她的血嗎?
給他就是了。
“帶我進去吧。”
林悠悠啞著聲音,淡淡開口。
護士如釋重負,躲開陸景鑠威脅的眼神,領著林悠悠進去。
閉上的大門重新隔絕了陸景鑠焦急的眼神。
可林悠悠明白,他的擔憂對象不是她。
“陸景鑠給你們醫(yī)院資助過嗎?”
靜謐的走廊里,林悠悠的聲音嚇了前頭領路的護士一跳。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羨慕地說:“不,這所醫(yī)院是陸先生為了他的心上人創(chuàng)建的,我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溫小姐,溫小姐命真好。”
林悠悠垂下眼眸,不去聽護士的碎碎念。
冰冷的針管扎進她的靜脈,感受著血液的飛速流逝,林悠悠只覺得自己對陸景鑠的愛意也如同血液一樣,飛速消失。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頭頂?shù)臒艮D個不停。
林悠悠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自己到底被抽了多少血。
“還需要1000mL,這個人不能再抽血了,換個人?!?/p>
醫(yī)生著急的話在林悠悠耳邊響起。
“血庫沒血了,這人就是陸先生特意帶來的。”
“再抽下去她會死的,去問陸先生,溫小姐和這個人只能保一個?!?/p>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林悠悠死寂的心竟隱隱泛起一股期待。
她突然想起他們窩在地下室的第一年。
林悠悠為了拿到投資,在酒桌上不停地喝酒,回家后吐的昏天黑地。
陸景鑠心疼地抱著她,細心地照顧了她一晚上。
后來只要他在,林悠悠滴酒未沾。
直到陸景鑠喝酒喝到胃穿孔,躺在病床上瘋狂吐血。
林悠悠嚇得抱著他,淚眼婆娑地求他別丟下她。
陸景鑠擦干嘴角的血,笑著摸她的發(fā)頂,堅定地說:“悠悠別怕,我不會死的,我會好好活著,還要保護你呢,我們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p>
“劉醫(yī)生,陸先生說了,繼續(xù)抽?!?/p>
趕回來的護士一句話打碎了林悠悠所有美好的回憶。
手臂上又被扎進新的針管,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失,她的身體越來越冰。
陸景鑠,你為我吐過血,我還給你。
這一次,我真的不欠你了。
林悠悠閉著眼,在心底默默出聲。
她不知是什么時候昏過去的,醒來后入眼就是一片雪白。
感受著胸腔里微弱跳動的心臟,林悠悠輕笑一聲。
原來她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