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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考古隊(duì)實(shí)習(xí)生,參與發(fā)掘李白墓。開棺當(dāng)晚,隊(duì)員接連夢見青蓮劍仙索命。第三天,

      副領(lǐng)隊(duì)用洛陽鏟切開了自己的喉嚨。監(jiān)控顯示,他死前反復(fù)書寫同一句詩:“仙人撫我頂”。

      師父突然接管項(xiàng)目,他眼珠變成詭異的青灰色。他把我鎖進(jìn)主墓室,

      指著李白玉棺微笑:“乖徒兒,去摸摸他的頭頂?!惫變?nèi)伸出的手骨抓住了我的手腕。

      再睜眼,我躺在師父的辦公室沙發(fā)上。他遞來熱茶,瞳孔已恢復(fù)正常:“做噩夢了?

      李白墓項(xiàng)目早取消了?!蔽业皖^,袖口滑落處,皮膚浮現(xiàn)青蓮尸斑。

      ---(一) 墓道驚魂鐵鍬鏟進(jìn)夯土的悶響,在寂靜的墓道里被無限放大,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太陽穴上?;覊m混合著陳腐的泥土氣息,一個勁兒往鼻腔里鉆,

      嗆得人嗓子眼發(fā)干。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蟄得眼睛生疼,我也顧不上擦,

      只能更用力地攥緊手里那把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的洛陽鏟,跟著前面老張的節(jié)奏,一下,又一下。

      我是陳默,考古系研二,走了狗屎運(yùn)才擠進(jìn)這個注定要載入史冊的項(xiàng)目組——盛唐詩仙,

      李太白的長眠之地。外面媒體都快瘋了,天天長槍短炮堵在警戒線外??赡估镱^,

      只有我們這支十幾號人的小隊(duì),像一群在巨大鯨魚腹腔里摸索的蟲子,

      被千年的黑暗和寂靜緊緊裹著?!巴?!” 領(lǐng)隊(duì)王教授嘶啞的聲音像砂紙磨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疲憊,猛地穿透了單調(diào)的挖掘聲。所有人像被按了暫停鍵,

      齊刷刷停下動作。十幾道頭燈的光柱在狹窄的墓道里亂晃,

      最后都匯聚到前方——王教授佝僂著腰,正死死盯著剛清理出來的墓門一角。青黑色的條石,

      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和鈣化物,但在強(qiáng)光手電的照射下,

      幾道深刻而流暢的陰刻線條隱約可見。是蓮花。

      糾纏、盛放、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妖異感?!袄蠌?,小陳,清理門楣和兩側(cè)門框,

      小心點(diǎn)!其他人,退后三步!” 王教授的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透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更深的不安。我咽了口唾沫,和老張交換了個眼神。

      老張這東北漢子,平時嗓門比誰都大,這會兒也緊抿著嘴,臉色在頭燈下顯得有點(diǎn)發(fā)青。

      我倆湊上前,用小刷子、竹簽,一點(diǎn)一點(diǎn),像剝離嬰兒皮膚上的胎脂一樣,

      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那些千年污垢。“他娘的…這啥玩意兒…” 老張低聲嘟囔了一句,

      手有點(diǎn)抖。隨著淤泥褪去,門楣和兩側(cè)門框上雕刻的圖案漸漸清晰。不是常見的瑞獸祥云,

      也不是想象中的飛天樂舞。只有蓮花。無窮無盡的蓮花。花瓣扭曲盤繞,

      線條凌厲得近乎猙獰,層層疊疊,仿佛要掙脫石頭的束縛,從四面八方將整座墓門吞噬。

      那感覺,不像守護(hù),更像一種…囚禁。一種用最圣潔的符號,施加的最深沉的詛咒。

      墓門正上方,門楣中央,沒有墓志銘,只有四個被無數(shù)蓮花簇?fù)憝h(huán)繞的篆體大字,

      每一筆都透著森然的冷硬:**萬古長瞑**。一股寒氣,毫無預(yù)兆地從腳底板竄上來,

      瞬間爬滿了脊背。明明是盛夏,墓道里也悶熱異常,我卻覺得骨頭縫里都往外冒涼氣。

      “萬古…長瞑…” 王教授湊得很近,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四個字,嘴里反復(fù)咀嚼著,

      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不是‘同輝’,不是‘流芳’…是‘長瞑’…長眠不醒?

      還是…永墜黑暗?”沒人回答。墓道里只剩下壓抑的呼吸聲和心跳,咚咚咚,

      敲打著所有人的耳膜。(二) 蓮花詛咒主墓室的空氣像是凝固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巨大的青白玉棺槨靜靜躺在中央的漢白玉棺床上,在十幾盞考古探燈慘白的光線下,

      反射著冰冷、滑膩、如同某種深海生物皮膚般的光澤。

      棺槨表面同樣覆蓋著繁復(fù)到令人眼暈的蓮花浮雕,花瓣的線條比墓門上的更加扭曲、狂放,

      透著一種近乎痛苦的掙扎感。沒有陪葬坑,沒有壁畫,

      沒有任何能證明墓主人身份的銘文器物。只有這口蓮花棺,像一個巨大而沉默的句號,

      釘死在空曠的墓室中心。詭異的干凈,詭異的單調(diào),詭異的…不祥。開棺定在晚上八點(diǎn)。

      設(shè)備調(diào)試的嗡嗡聲、金屬支架碰撞的脆響、還有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在空曠的墓室里回蕩,

      非但沒能驅(qū)散那種深入骨髓的死寂,反而更添了幾分焦躁。我縮在角落里,

      背靠著冰涼刺骨的墓壁,手里無意識地捏著半塊壓縮餅干,卻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

      老張蹲在我旁邊,平日里那張總是樂呵呵的圓臉,此刻繃得像塊凍硬的石頭,

      眉頭擰成了疙瘩,大口大口地嘬著快燒到過濾嘴的煙屁股?!靶£?,

      ” 他突然啞著嗓子開口,煙灰簌簌地往下掉,“昨晚…做噩夢沒?”我心里咯噔一下,

      捏著餅干的手指猛地收緊,碎屑掉了一地?!啊隽恕!?聲音干澀得厲害?!皦粢娚读??

      ” 老張追問,渾濁的眼睛在煙霧后死死盯著我,帶著一種近乎拷問的急切。“…水。

      ”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嚨發(fā)緊,

      像油…里面…全是蓮花…腐爛的蓮花…” 那些在夢里沉浮、花瓣邊緣潰爛流著黑水的蓮花,

      光是回想,就讓我胃里一陣翻攪。“蓮花?” 老張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

      手里的煙頭掉在地上,他都沒察覺,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個聲音…一直在念…‘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一遍又一遍…念得老子腦漿子都要炸了!

      ”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又是這句詩!李白的詩!它像一條冰冷的毒蛇,

      從墓門的石刻里鉆出來,纏繞進(jìn)每個人的夢境?!袄现芤沧隽?!

      ” 旁邊負(fù)責(zé)設(shè)備維護(hù)的技術(shù)員小王,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年輕的臉嚇得煞白,

      嘴唇哆嗦著,“他說夢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影子,看不清臉,就站在他床邊,

      手里也拿著劍…劍尖滴著血…滴答…滴答…把他嚇醒了,枕頭都是濕的…他以為是汗,

      可聞著…一股子鐵銹味!”墓室里的溫度仿佛瞬間又降了幾度。嗡嗡的設(shè)備聲,

      此刻聽來如同無數(shù)蚊蚋在耳邊低語,充滿了惡意的窺伺。幾個離得近的隊(duì)員,

      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眼神躲閃,彼此交換著驚懼的目光。很顯然,做這種詭異噩夢的,

      遠(yuǎn)不止我們?nèi)齻€。一種無聲的、粘稠的恐懼,像墓室角落里滋生的霉斑,在慘白的燈光下,

      在每個人驚疑不定的眼神里,迅速蔓延開來。沒人敢大聲說話,

      但那些刻意壓低的、帶著顫音的只言片語,像細(xì)小的冰錐,不斷刺穿著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

      “王教授…” 我下意識地看向墓室中央。王教授正站在棺槨旁,背對著我們,

      花白的頭發(fā)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似乎沒聽到這邊的竊竊私語,只是佝僂著腰,

      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口巨大的蓮花玉棺,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但我分明看到,

      他垂在身側(cè)的、握著記錄板的手指,正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三) 血字之謎第三天。

      營地帳篷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也掩蓋不住的、濃烈的血腥味。那味道絲絲縷縷,鉆進(jìn)鼻腔,

      粘在喉嚨里,帶著鐵銹的甜腥和內(nèi)臟特有的溫?zé)嵝入?,熏得人陣陣作嘔。臨時拼湊的擔(dān)架上,

      蓋著一塊刺目的白布。白布下隆起的輪廓,僵硬而扭曲。邊緣,暗紅色的液體正一點(diǎn)點(diǎn)洇開,

      像一朵在緩慢綻放的、邪惡的花。老周死了。不是意外,不是疾病。是自殺。

      用他自己那把吃飯的家伙——洛陽鏟,那鏟刃磨得鋒利無比,在凌晨三點(diǎn),

      巡邏保安驚恐的尖叫劃破營地死寂的那一刻,狠狠切開了自己的喉嚨。動作干脆利落,

      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決絕。沒人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昨晚,

      他還因?yàn)檫B續(xù)失眠吃了雙倍的安眠藥,是被人攙回帳篷的?!白岄_!都讓開!

      ” 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粗暴地?fù)荛_圍在擔(dān)架旁、臉色慘白如紙的隊(duì)員。

      他臉上帶著熬夜的疲憊和不耐煩,顯然對這種“知識分子鬧自殺”的案子見怪不怪。

      法醫(yī)蹲在旁邊,面無表情地檢查著,戴著橡膠手套的手翻開白布一角,

      露出下面血肉模糊、幾乎被割斷的脖頸,傷口邊緣翻卷,像一張咧開的、無聲大笑的嘴。

      “初步排除他殺?,F(xiàn)場沒有打斗痕跡,兇器只有他自己的指紋。

      死者生前精神狀態(tài)似乎極不穩(wěn)定?” 警察例行公事地問著,

      目光掃過我們這群失魂落魄的“嫌疑人”。王教授佝僂著背,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張了張嘴,卻只發(fā)出一串破碎的、意義不明的氣音,渾濁的眼睛里布滿血絲,

      死死盯著擔(dān)架上的白布,像是要把那布燒穿兩個洞。

      “他…他昨晚一直在說胡話…” 一個年輕的女隊(duì)員帶著哭腔,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在長’…還…還用手拼命抓自己的頭發(fā)…我們以為他只是壓力太大…”“腦袋里有東西在長?

      ” 警察皺緊了眉,在本子上記了幾筆,顯然沒太當(dāng)回事。就在這時,

      負(fù)責(zé)現(xiàn)場勘察的另一個警察從老周的單人帳篷里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

      里面裝著幾張被揉得皺巴巴、又被某種暗紅色液體浸透了大半的A4紙。“頭兒,有發(fā)現(xiàn)。

      在死者枕頭底下壓著?!本旖舆^來,小心地隔著袋子展開那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

      寫滿了字。但所有的字跡,

      、圓珠筆、甚至是指甲深深劃刻出的、無數(shù)遍重復(fù)的、力透紙背的七個字:**仙人撫我頂。

      **那字跡從一開始的還算工整,到后來的狂亂潦草,

      再到最后完全是用蠻力在紙上劃出的深深溝壑,力透紙背,幾乎要撕裂紙張。

      尤其是“撫”和“頂”兩個字,被無數(shù)遍的重復(fù)涂抹、加深,

      形成一團(tuán)團(tuán)濃得化不開的、絕望的墨團(tuán)和血污,透著一股子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瘋狂。

      周圍瞬間死寂。連警察臉上的不耐都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驚愕和隱隱不安的凝重。所有人的目光,

      都被那七個如同詛咒般的血字死死攫住,無法移開。那七個字像有了生命,

      在慘白的燈光下蠕動著,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寒意?!叭ゲ楸O(jiān)控。

      ” 警察的聲音陡然變得干澀,“他帳篷門口那個!”營地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墳場。

      臨時搭建的監(jiān)控室里擠滿了人,空氣悶得能擰出水來。屏幕上,

      是昨晚老周帳篷門口那個紅外攝像頭的畫面回放。時間顯示:凌晨02:45。

      畫面有些模糊,噪點(diǎn)很多,但足以看清。老周穿著睡覺的背心短褲,佝僂著背,

      像個夢游者一樣,搖搖晃晃地從帳篷里走了出來。他沒有看路,深一腳淺一腳地,

      徑直走向堆放著工具的區(qū)域。他停在了那堆洛陽鏟前。屏幕上的老周,

      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他伸出手,沒有半分猶豫,

      精準(zhǔn)地抓住了其中一把——就是他自己的那把,鏟刃在紅外光下泛著冰冷的幽光。然后,

      他拿著鏟子,沒有走向任何地方,就那樣直挺挺地站在帳篷門口的空地上。

      像一截被雷劈過的枯木。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數(shù)字跳動著:02:47…02:48…02:49…老周就那么站著,

      一動不動。只有夜風(fēng)吹動著他背心的下擺。他低著頭,似乎在看著自己手里的鏟子。

      就在所有人都快被這詭異的靜止逼得窒息時,畫面里的老周,突然有了動作。他緩緩地,

      極其緩慢地,抬起了握著鏟柄的那只手。動作僵硬而流暢,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儀式感。

      鏟刃那鋒利的邊緣,在紅外鏡頭下閃爍著不祥的幽光,一點(diǎn)點(diǎn)抬高,最終,水平地、穩(wěn)穩(wěn)地,

      抵在了他自己脖頸的左側(cè)。緊接著,最恐怖的一幕發(fā)生了。老周的頭,

      開始以一種極其怪異的、違反人體工學(xué)的角度,猛地向右扭轉(zhuǎn)!同時,他握著鏟柄的右手,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向左拉動!屏幕里沒有聲音,

      但那無聲的畫面卻比任何慘叫都更具沖擊力!鏟刃瞬間切入了皮肉!

      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在紅外鏡頭下呈現(xiàn)出一大片粘稠的、令人作嘔的深色污跡!

      老周的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然后像一截被砍斷的木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小片塵土。只有那把染血的洛陽鏟,還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嘔——” 監(jiān)控室里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干嘔。幾個女隊(duì)員已經(jīng)捂住了眼睛,癱軟下去。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死死咬住牙關(guān)才沒吐出來。目光卻像被焊在了屏幕上,

      定格在老周倒下的前一秒。就在他頭顱猛力右轉(zhuǎn)、鏟刃切向脖頸的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

      紅外攝像頭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臉!那張臉上,沒有任何痛苦!沒有任何恐懼!

      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感!只有一種…一種極度狂熱的、近乎迷醉的、扭曲的笑容!

      嘴角咧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眼珠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

      里面燃燒著一種非人的、癲狂的光!那笑容,凝固在他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幀畫面里。

      像一張來自地獄的邀請函。(四) 詭異降臨老周的血似乎還沒干透,

      營地里的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壓得人喘不過氣。王教授把自己鎖在帳篷里,

      據(jù)說精神徹底崩潰了,項(xiàng)目被上面緊急叫停。

      就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卷著黃土,

      像頭沉默的野獸,停在了營地門口。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是我的師父,季玄同。

      國內(nèi)考古界真正的大佬,泰山北斗級的人物。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種基層發(fā)掘項(xiàng)目,

      他根本不屑于親自過問。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深灰色中山裝,一絲褶皺都沒有,

      和營地里的狼狽骯臟格格不入。他一下車,目光就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整個營地,

      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瞬間就剖開了我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皫煾福?/p>

      ” 我有些發(fā)懵,下意識地迎上去。季玄同沒說話,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步伐沉穩(wěn),徑直走向被臨時封鎖的主墓室入口。

      幾個負(fù)責(zé)看守的警察和項(xiàng)目組上級派來的領(lǐng)導(dǎo),在他面前都顯得有些局促,

      低聲快速匯報(bào)著情況。師父只是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直到走到主墓室那厚重的石門入口前,他才停下腳步,

      目光投向門楣上那“萬古長瞑”四個大字和周圍猙獰的蓮花浮雕。他看得很仔細(xì),

      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然后,他緩緩地,抬起了右手。那只手保養(yǎng)得極好,

      手指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那只手,輕輕地、極其溫柔地,

      撫上了門楣上那個巨大的“瞑”字!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從我尾椎骨炸開,直沖天靈蓋!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個“瞑”字,正是老周在血紙上瘋狂重復(fù)書寫的“頂”字的位置!仙人撫我頂!

      師父的指尖,就在那個位置,緩緩地摩挲著冰冷的石刻?!绊?xiàng)目,由我接管。

      ” 師父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無關(guān)人等,撤出警戒區(qū)。陳默留下。”命令簡短,冰冷。上級領(lǐng)導(dǎo)似乎想說什么,

      但在師父那平靜無波卻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最終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揮揮手,示意其他人撤離。

      人群像退潮一樣迅速散去,只剩下我和師父,還有那扇如同巨獸之口的墓門?!皫煾?,

      王教授他…” 我忍不住開口,想說說老周的死,說說那些詭異的噩夢。“我知道。

      ” 季玄同打斷我,語氣平淡得像在談?wù)撎鞖?。他終于收回了撫摸石刻的手,轉(zhuǎn)過身,

      看向我。就在他轉(zhuǎn)身的剎那!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墓道里慘白的應(yīng)急燈光,毫無遮攔地照在師父的臉上。他的眼睛!

      那雙我熟悉的、總是帶著睿智洞察和一絲不易察覺嚴(yán)厲的眼睛,此刻,瞳孔的顏色…變了!

      不再是深邃的黑色,而是一種…一種極其詭異的青灰色!

      如同…如同墓門石刻上那些青黑條石的顏色!冰冷、死寂,沒有一絲活人的光澤!

      那青灰色的瞳孔深處,仿佛凝固著千年的寒冰,

      又像是…倒映著墓室里那口青白玉棺槨的幽光!“師…師父?”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墓壁上。季玄同看著我,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青灰色的眼珠,像兩顆打磨光滑的、沒有生命的石頭,

      嵌在他的眼眶里,死死地鎖定著我。他嘴角的肌肉,極其極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形成一個極其生硬、極其詭異的弧度。那不是笑。那更像是一種…肌肉的痙攣。

      一種非人的、冰冷的模仿?!肮酝絻?,” 他的聲音響起,

      語調(diào)甚至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近乎溫和的意味,卻比墓道的寒風(fēng)更刺骨,“別怕。

      跟我進(jìn)來。”他伸手指了指那幽深如同地獄入口的主墓室?!拔覀?nèi)ァ娨姟?/p>

      ”(五) 棺槨之秘主墓室厚重的石門在身后緩緩合攏,發(fā)出沉悶如嘆息般的巨響,

      徹底隔絕了外界最后一絲光線和聲響。墓室內(nèi)部,

      只有幾盞臨時架設(shè)的應(yīng)急燈散發(fā)著慘白的光,無力地切割著濃稠的黑暗,

      將巨大蓮花玉棺的陰影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墻壁上,如同蟄伏的巨獸。師父季玄同背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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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25-07-01 03:5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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