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低頭與她對視,撞進那雙盛滿無辜的杏眼。不知為何,鬼使神差般頷首應(yīng)允。
阿七收劍退開的瞬間,柳氏跌跌撞撞撲進屋內(nèi),在青磚地上跪出悶響:"王爺!有人害我!"她仰起臉,腫脹變形的嘴唇幾乎要扯破嘴角,滲出的組織液沾濕了衣襟。
林軟軟實在憋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她慌忙用帕子掩住唇,眼中卻藏不住狡黠的光:"姐姐這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竟上火成這樣?"
話音未落,就見蕭景琰眸光微閃,心想還不是你這"小狐貍"干的好事。
柳氏這才注意到林軟軟倚在蕭景琰懷中,面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還未等她開口,蕭景琰已冷著臉起身,玄色衣袍帶起的風掀翻了案上茶盞:"沒規(guī)矩的東西!"他周身寒意迸發(fā),"是不是忘了本王的說過話!"
柳氏渾身發(fā)抖,望著蕭景琰眼底翻涌的殺意,膝蓋在青磚上磕出悶響。
她連滾帶爬行了個禮,發(fā)髻歪斜著跌出房門。
林軟軟望著她倉皇的背影,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卻在轉(zhuǎn)頭時撞進蕭景琰似笑非笑的目光——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不知何時藏進了探究的意味。
林軟軟被蕭景琰凝視得耳尖發(fā)燙,絞著帕子的指尖微微蜷縮:"王爺為何這樣看我?"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連帶著問話的尾音都染上了羞怯的顫意。
蕭景琰屈指彈了彈她泛紅的臉頰,眼底笑意漫出:"無事。你前日答應(yīng)替本王研磨的,可得早些好起來。"他故意將尾音拖得綿長,看著她瞬間瞪大的杏眼,像是逗弄炸毛的貓兒。
"知道啦!"林軟軟鼓起腮幫子,伸手推搡他的肩膀,"快去忙你的公務(wù)!我親愛的王爺~"尾音甜得發(fā)膩,卻藏不住急于將人支開的慌亂。
與他共處時每根神經(jīng)都繃得極緊,生怕一個眼神就泄露出破綻,卻不知自己泛紅的耳尖、閃躲的眸光,早就在某人眼底成了欲蓋彌彰的證據(jù)。
蕭景琰無奈地搖頭,修長手指點了點她眉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轉(zhuǎn)身時卻被突然拽住衣角,溫熱的觸感在臉頰一觸即離。林軟軟紅著臉縮進被子,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我最乖了!"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親吻過的皮膚,輕笑一聲"小狐貍",轉(zhuǎn)身時衣袂帶起的冷香還縈繞在床榻周圍。
不過半盞茶功夫,管家?guī)еP抬著朱漆禮盒踏入繡綺院。林軟軟倚在床頭打量著為首的老者,卻見對方搬動檀木箱時左手明顯發(fā)僵,蒼白的額角還沁著冷汗。
不祥的預(yù)感如蛛網(wǎng)般纏住心臟。她望著管家袖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繃帶,腦海中炸開驚雷:難道連王府大管家都是內(nèi)鬼?若連蕭景琰身邊的親信都不可信,那這后院豈不成了篩子?
可那日提及狼頭刺青時,他眼底轉(zhuǎn)瞬即逝的痛色又不似作偽......思忖間,指尖無意識地揪緊錦被,繡著并蒂蓮的絲線幾乎要被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