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月知,一個來自千年后的靈魂,卻被困在大夏皇朝的冷宮。我的愛人,當(dāng)朝皇帝蕭玦,
他溫柔的皮囊下,藏著吞噬情感的惡魔。
他一點點“吃掉”我的記憶、快樂、悲傷……直到我發(fā)現(xiàn)他那本《品味錄》,
里面赫然寫著:“她的愛意已食之無味,是時候引導(dǎo)她走向極致的悲傷了!” 【那一刻,
我心如死灰,卻又燃起滔天怒焰。】 我不是他的愛人,
只是他餐桌上等待被“品嘗”的獵物!他以為我已馴服?呵,獵物亦能磨礪獠牙!
我的復(fù)仇,從假意順從開始?!菊摹浚ㄒ唬?冷宮驚魂我醒來時,
人正在一座荒蕪的宮殿里。雕花的窗欞破了個洞,冷風(fēng)像刀子一樣灌進(jìn)來,割得我臉頰生疼。
我是沈月知,一個小時前,我還是個在圖書館整理古籍的歷史系研究生?,F(xiàn)在,
我成了大夏王朝被廢入冷宮的賢妃。腦子里一片混沌,
屬于沈月知的記憶像是被人用勺子胡亂攪過的粥,模糊不清,
只剩下一些破碎的、帶著尖銳情緒的片段。比如,看到明黃色時沒來由的狂喜,
聞到龍涎香時深入骨髓的眷戀,以及,想起“陛下”這兩個字時,心臟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痛。這是我穿越過來后,最清晰的感受。一個名叫春兒的小宮女跪在我腳邊,哭得眼睛紅腫。
“娘娘,您別嚇奴婢,您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蔽铱粗瑥埩藦堊?,卻發(fā)不出聲音。
不是生理上的不能,而是心理上的抗拒。我覺得空,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掏空了,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記憶的缺失,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和疏離。我是誰?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那個讓我又愛又痛的“陛下”,又是誰?就在我茫然四顧時,
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很高,身形挺拔,
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令人無法逼視的威壓。是“陛下”。
我腦子里立刻跳出這個詞,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幾乎要將我溺斃的悲傷。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出眼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身體卻已經(jīng)替我做出了反應(yīng)。
春兒嚇得立刻跪伏在地,瑟瑟發(fā)抖,“奴婢參見陛下?!彼麤]有理會春兒,徑直向我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直到他停在我面前,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他俯下身,
一張俊美到近乎妖異的臉龐出現(xiàn)在我眼前。他的眼睛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沒有半分憐惜,只有一種……一種我無法理解的、近乎貪婪的審視。他伸出手,
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接住一滴滾燙的淚。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動作。
他將那滴沾著我淚水的手指,放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微微閉上眼,喉結(jié)滾動,
像是在品嘗什么絕世佳肴。片刻后,他睜開眼,
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卻又帶著一絲挑剔的笑意?!澳愕谋瘋蝗缂韧母拭?。
”他輕聲說,聲音低沉悅耳,內(nèi)容卻讓我如墜冰窟,“只是,似乎比上次淡了些。月知,
你是不夠想念朕了嗎?”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凝固。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被稱為“陛下”的男人,我名義上的丈夫。
我缺失的記憶無法告訴我他究竟對我做了什么,但我身體的本能,我靈魂深處的警報,
卻在瘋狂地尖叫?!焯?。這個男人是魔鬼。(二) 帝心難測他叫蕭玦,
是大夏朝的皇帝。這是春兒后來告訴我的。她說,我是他最寵愛的妃子,盛寵之時,
六宮粉黛無顏色。直到半年前,我因“善妒”被廢,打入冷宮?!澳锬?,您別怪陛下,
他心里是有您的?!贝簝阂贿厼槲沂嶂煽莸念^發(fā),一邊小心翼翼地勸慰,
“只是……只是前朝和太后那邊壓力太大了。”我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銅鏡里那張蒼白陌生的臉。鏡中的女子,眉眼精致,卻毫無生氣,
像一朵被抽干了水分即將枯萎的花。我的記憶依舊殘缺不全,但自從蕭玦那天離開后,
我腦中那團漿糊似乎清晰了一些。我能想起一些關(guān)于“沈月知”的事情。她出身將門,
性格明媚熱烈,愛蕭玦愛到了骨子里,愿意為他付出一切??晌也皇撬?。
我是一個來自千年后的靈魂,我所受的教育,我所認(rèn)知的一切,都在告訴我,
蕭玦的行為極度反常。他不是來羞辱我,也不是來安撫我。他像一個精準(zhǔn)的農(nóng)夫,
定期來查看他的作物。而我,就是他田里那棵獨一無二的莊稼。他以我的情緒為食。
這個荒謬絕倫的念頭一旦產(chǎn)生,便再也揮之不去。它解釋了一切。
解釋了我為什么會失去關(guān)于他的大部分記憶,只剩下最激烈的情感烙印。
解釋了我為什么會感到身體被掏空。因為我的喜悅,我的悲傷,我的一切濃烈情感,
都被他當(dāng)做食物,一點一點地“吃”掉了。而記憶,不過是情緒的載體。情緒被吞噬,
記憶自然也就隨之模糊、消散。我被打入冷宮,不是因為失寵,
而是因為……這里更適合“圈養(yǎng)”。冷宮的絕望、孤獨、對往昔的追憶,是上好的調(diào)味料,
能讓我的“悲傷”這道主菜,變得更加醇厚、可口。意識到這一點后,我感到的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惡寒。我被當(dāng)成了一個“人牲”。從那天起,
蕭玦每隔三日便會來一次冷宮。他從不留宿,也從不多言。他會帶來一些東西,
一支我曾經(jīng)最喜歡的鳳釵,一碟我過去最愛吃的桂花糕,
甚至是一只我們曾經(jīng)一起養(yǎng)過的貓的畫像。每一樣?xùn)|西,
都能精準(zhǔn)地勾起原主沈月知殘存在這具身體里的情緒?;蚴翘鹈?,或是懷念,或是心酸。
而他,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像一個欣賞藝術(shù)品的看客。等我的情緒攀升到頂點時,
他便會靠近我,用一個擁抱,一個親吻,甚至只是一個眼神,
將那份醞釀成熟的情感“享用”殆盡。每一次他離開后,我都會陷入更深的虛弱和麻木。
關(guān)于那件物品的記憶,也會隨之變得黯淡。我像一個不斷被注水又不斷被抽干的容器。
我試圖反抗。我嘗試著讓自己變得心如止水,不對他帶來的任何東西產(chǎn)生反應(yīng)。那天,
他帶來了一支白玉笛。春兒說,這是他當(dāng)年還是太子時,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我強迫自己看著那支笛子,心中默念著“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努力回想我的論文,
我的導(dǎo)師,我的現(xiàn)代生活,用一切與這里無關(guān)的東西來填滿我的大腦。
蕭玦察覺到了我的變化。他沒有生氣,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霸轮?,你在抗拒朕。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他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現(xiàn)了除了“食欲”之外的東西——一種被冒犯的、冰冷的怒意?!澳阋詾?,
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嗎?”他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絕對的掌控力,“這世上,
沒有朕得不到的東西。包括你的情緒?!彼砷_我,將那支玉笛遞到我唇邊。“吹給朕聽。
”他命令道,“吹我們初見時,你為朕吹的那首《鳳求凰》?!蔽宜浪赖匾е齑剑?/p>
不肯開口。他的耐心似乎耗盡了。他眼神一冷,對門外的侍衛(wèi)道:“把春兒帶進(jìn)來。
”春兒被兩個侍衛(wèi)粗暴地拖了進(jìn)來,嚇得面無人色。蕭玦拿起那支玉笛,抵在春兒的脖子上,
冰冷的玉器貼著溫?zé)岬钠つw,透出致命的寒意?!按?,或者,朕就讓她永遠(yuǎn)也說不了話。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一瞬間,恐懼像潮水般將我淹沒。不是為我自己,
而是為這個無辜的、一心一意待我的小丫頭。我看著春兒驚恐的眼神,聽著她壓抑的嗚咽,
我的防線徹底崩潰了。強烈的憤怒、恐懼、無力感交織在一起,像一把火,
在我空洞的胸腔里熊熊燃燒。我顫抖著接過玉笛,吹響了那首我根本不記得,
身體卻無比熟悉的曲子。笛聲嗚咽,不成曲調(diào),充滿了絕望和悲憤。蕭玦閉上了眼睛,
臉上露出近乎迷醉的神情?!啊瓕?,就是這樣?!彼麧M足地嘆息,
“憤怒和恐懼交織的悲傷,果然……別有一番風(fēng)味?!币磺K了,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而我,癱倒在地,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我的憤怒,我的恐懼,
連同我對春兒的愧疚,都被他吞噬得一干二凈。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空虛。我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ㄈ?怨念之蠱在徹底的絕望中,人要么毀滅,要么……重生。
我選擇了后者。在又一次被“享用”過后,我躺在冰冷的床榻上,
第一次冷靜地、不帶任何情緒地思考我的處境。逃是逃不掉的。整個皇宮都是蕭玦的牢籠。
反抗也是無用的。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可以撬開我的心防,春兒就是我最大的軟肋。
難道我就要這樣,像一只被圈養(yǎng)的牲畜,被他一點點吸干靈魂,
最后變成一具沒有思想、沒有記憶的行尸走肉嗎?不。我絕不認(rèn)命。
既然無法阻止他“進(jìn)食”,那我是不是可以……改變“食物”的性質(zhì)?一個瘋狂的念頭,
像一顆淬毒的種子,在我荒蕪的心田里悄然生根。我開始假裝順從。當(dāng)蕭玦再來時,
我不再抗拒,不再掙扎。他帶來鳳釵,我便對著鳳釵落淚;他提起往事,
我便做出悲戚的模樣。我成了一個完美的、技藝精湛的演員,
精準(zhǔn)地為他提供他想要的“美味”。我的順從取悅了他。他來的次數(shù)愈發(fā)頻繁,
臉上的笑容也愈發(fā)滿足。他以為他已經(jīng)徹底摧毀了我的意志,將我馴養(yǎng)成了一只溫順的寵物。
他不知道,在我溫順的面具下,是一顆日益冰冷和堅硬的心。每一次“表演”,
對我來說都是一次訓(xùn)練。我學(xué)習(xí)如何控制情緒的表層,如何將真正的意念深藏在心底。
我將我的靈魂一分為二,外層是供他享用的、充滿“風(fēng)味”的悲傷,而內(nèi)里,
則是一片絕對零度的、不允許任何人窺探的冰原。在這片冰原上,我開始重建我的世界。
我讓春兒想辦法,偷偷給我弄一些書來。任何書都可以,經(jīng)史子集,志怪雜談,
甚至是蒙童的啟蒙讀物?!澳锬?,您要這些做什么?”春兒不解地問?!按虬l(fā)時間。
”我淡淡地說。春兒不知道,這些書,是我對抗記憶被吞噬的唯一武器。我像一個饑餓的人,
瘋狂地閱讀。我將那些文字,那些故事,那些知識,一個個地刻進(jìn)我的腦子里。
蕭玦可以吞噬我因他而生的情緒,可以抹去我關(guān)于“沈月知”的記憶,但他無法奪走這些。
這些不屬于沈月知,只屬于我——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靈魂。我的記憶,
我要自己親手把它填滿。就這樣,白天,我是那個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廢妃沈月知。
夜晚,在清冷的月光下,我是在書本中構(gòu)建自己精神壁壘的穿越者。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的內(nèi)心世界愈發(fā)充實,而我表演出的“悲傷”,也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直到那天,
我無意中在冷宮的雜物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遺忘的、布滿灰塵的箱子。箱子里,
放著一本本厚厚的冊子。我拂去封面上的灰塵,三個用朱砂寫就的、鐵畫銀鉤的大字,
赫然映入眼簾——《品味錄》。我鬼使神差地翻開了第一頁。
一行行清秀卻又透著冷酷的小字,像一把把尖刀,刺進(jìn)我的眼睛?!坝腊捕辏咴鲁跞?。
沈氏,初嘗。情之一字,如初釀之酒,青澀卻烈,入口辛辣,回味悠長。評:中上。
”“永安二年,九月十五。沈氏,喜。中秋夜宴,朕允其伴駕。其悅色,如蜜糖,
甜膩卻易散,不夠醇厚。評:中下?!薄坝腊踩?,三月廿一。沈氏,妒。因朕臨幸李昭儀,
其妒火中燒,混雜愛恨。滋味復(fù)雜,如陳年苦艾,后勁極大。評:上上。”……一頁頁,
一樁樁,全是關(guān)于“沈月知”的記錄。從她入宮開始,她的每一次喜悅,每一次悲傷,
每一次嫉妒,每一次愛戀,都被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品評美食的口吻,
清清楚楚地記錄在案。我像被雷劈中一般,渾身僵硬,手腳冰涼。
這就是蕭玦的“品嘗日記”。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在“吃”我,沒想到,他還在“記錄”我。
我不是他的食物,我只是他菜單上的一道菜?;蛟S,是菜單上最美味、最獨特的那一道。
我翻到最后一頁。“永安四年,十月初五。沈氏,悲。廢入冷宮,哀莫大于心死。其悲,
如冰下之泉,冷冽刺骨,純粹至極。評:極品。”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爸皇?,
近來滋味似乎有些……寡淡了。是食髓知味,閾值已高?還是這道‘菜’,快要失去風(fēng)味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我的尾椎骨直沖天靈蓋。他已經(jīng)開始……厭倦了。一個食客,
當(dāng)他吃膩了一道菜后,會怎么做?他會毫不猶豫地,換掉它。而我,
一個被“吃”了三年的廢妃,我的下場會是什么?我不敢想。那一刻,
我心中那顆淬毒的種子,終于破土而出,長出了尖銳的、閃著寒光的藤蔓。
(四) 毒經(jīng)秘術(shù)我沒有聲張,將那本《品味錄》悄悄放回了原處。從那天起,
我不再僅僅滿足于構(gòu)建我自己的精神世界。我開始主動出擊。我需要“佐料”。
能讓我這份“食物”,變得與眾不同,甚至……致命的佐料。冷宮雖然破敗,
但前朝留下來的東西不少。我開始在那些廢棄的宮殿和荒蕪的花園里搜尋。
春兒以為我只是閑得發(fā)慌,時常勸我,我卻置若罔聞。終于,
我在一個被封鎖的、據(jù)說是前朝某個瘋妃住過的偏殿里,找到了一本醫(yī)書。不,準(zhǔn)確地說,
是一本毒經(jīng)。書頁泛黃,字跡娟秀,上面詳細(xì)記載了各種植物、礦物的毒性,
以及它們?nèi)绾蜗嗷プ饔?,產(chǎn)生更劇烈的毒素。更讓我心驚的是,書的后半部分,
記錄的不再是作用于肉體的毒,而是……作用于心神的“蠱”。其中一篇,名為“怨念”。
制蠱之法,匪夷所思。它說,世間最毒之物,非蛇蝎,非草木,而是人心。
積年累月的怨恨、不甘、憤怒,凝結(jié)在一起,便能化為無形之蠱,侵蝕人的心智,讓人癲狂。
而要煉成此蠱,需要一個“怨氣”的容器,和一個強大的、足以催生并容納這股怨念的意志。
看著那段文字,我?guī)缀跣Τ雎晛?。容器?這冷宮之中,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容器嗎?
被奪走人生,被吞噬情感,被當(dāng)做玩物……我身上積攢的怨念,足以填滿整個皇宮。意志?
我這個來自現(xiàn)代、擁有獨立人格的靈魂,其意志之堅定,又豈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想象的?
蕭玦,你不是喜歡品嘗我的情緒嗎?那我就為你精心烹制一道,
用我全部的怨恨、憤怒和不甘作為主料,用這本毒經(jīng)作為輔料,用我自己的靈魂作為爐鼎,
煉制出的……絕世“美味”。我倒要看看,
當(dāng)你“吃”下這道為你量身定做的“怨念之蠱”時,你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高高在上,
優(yōu)雅從容。從那天起,我的“表演”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不再僅僅是悲傷。
我開始在悲傷中,摻雜一絲若有若無的“怨”。當(dāng)蕭玦帶來我們曾經(jīng)用過的茶具時,
我會在落淚之后,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被死死壓抑住的恨意。
當(dāng)他提起我們曾經(jīng)在月下許下的誓言時,我會在心痛之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惡毒的冷笑。
這些變化極其細(xì)微,如同清水中滴入的一滴墨,稍縱即逝。起初,蕭玦并未察覺。
他只是覺得,我的“味道”似乎又變得豐富了起來,不再那么寡淡?!敖裉斓谋瘋?/p>
帶了點辛辣?!彼肺哆^后,饒有興致地評價道,“像是陳年的烈酒,更有嚼勁了。
”我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冷光。很好。魚兒,開始上鉤了。我加大了“劑量”。我的怨恨,
開始通過我的言行,一點點地滲透出來。我會“無意”中打碎他賞賜的東西。我會在夢中,
聲嘶力竭地喊著一些詛咒的話語。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空洞麻木,變得越來越像一潭死水,
表面平靜,底下卻暗流涌動,藏著噬人的怪物。春兒被我的變化嚇壞了?!澳锬?,
您……您別這樣?!彼拗笪?,“陛下會生氣的,他會殺了您的!”我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不發(fā)一言。我當(dāng)然知道蕭玦會生氣。我等的就是他生氣。一個高明的獵人,
要先讓獵物放下戒心,再一步步地,將它引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蕭玦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不再帶來那些懷舊的物品,而是開始用言語試探我,刺激我。
“沈家,滿門忠烈,可惜啊,生了個不忠不孝的女兒。”“朕聽說,你那個遠(yuǎn)在邊疆的哥哥,
最近打了敗仗。你說,朕是該賞,還是該罰?
”他試圖激起我更純粹的、更強烈的悲傷或恐懼。但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我了。我只是抬起頭,
用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然后,緩緩地笑了起來。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
只有無盡的嘲諷和……惡意。蕭玦的臉色,第一次沉了下來。他盯著我,
像是要將我整個人看穿?!澳阍谧鍪裁矗俊彼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Gas的……困惑。
他無法理解。他無法理解為什么他的“食物”,開始產(chǎn)生他無法掌控的“味道”。
他扼住我的喉嚨,將我抵在冰冷的墻上,眼中殺機畢露?!皠e以為朕不敢殺你。
”窒息感傳來,我卻依舊在笑。“殺了我……你就再也……嘗不到這么美味的東西了,
不是嗎?”我艱難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瞳孔一縮,手上的力道卻下意識地松了半分。
我賭對了。對于一個饕餮之徒而言,好奇心,是比憤怒更優(yōu)先的情緒。他想知道,
我這道“菜”,究竟還能變出什么新的花樣。而這,就是我為他準(zhǔn)備的,通往地獄的請柬。
(五) 兄妹重逢蕭玦暫時沒有再來。他似乎在給我時間,讓我這道“菜”自己發(fā)酵、醞釀,
期待著能醞釀出更驚世駭俗的味道。而我,則利用這段寶貴的空窗期,
全身心地投入到“怨念之蠱”的最后煉制中。我不再需要那本毒經(jīng)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