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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府。

      秦穆回去后將自己挑的筆墨紙硯放好,又叫貼身伺候的平保將自己往日寫的策論整理好了一同送去謝府。

      晚上陪著家中長輩吃了頓晚飯,這才回自己的院子。

      書房的書桌上安靜躺著那本《探春集》,他思索了一會,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到底還是打開了這話本子。

      他前二十二年的清風(fēng)霽月都在翻開這頁書后被打碎了,就像不染凡塵世俗的高嶺之花,突然被人一棍子敲腦后,跌落在了滿是欲望的深潭中。

      秦侍郎還沒看完一個故事,整個人就紅溫了,他手心浸出一些濕熱的汗,渾身血液都有點沸騰。

      原先他及冠前家中長輩也安排了人教導(dǎo)此事,那時候他一心撲在朝政上,聽過也就罷了,沒有其他感覺。

      秦大人二十二了,自己看一篇話本子,倒弄得耳面發(fā)熱。

      總算看完了一篇,他將書合上,塞到了書柜最底下。而后給自己倒了兩杯已放涼的茶一飲而盡,在書房坐了許久才起身回臥房。

      當(dāng)天夜里,秦侍郎做了個夢,夢中之人看不清臉,但二人所做之事與話本子上所寫的別無二致。

      ……

      宋淺三人回了宋府,迎春二人給她手上的紗布拆了,宋淺自個琢磨撒點藥粉得了,總覺得包起來不透氣。

      最后拗不過迎春,還是包了起來。

      晚間的時候,她先掏出《探春集》看,她早就好奇了。能讓明豐周圍的人在課堂里討論的話本,應(yīng)該很精彩。

      她看了,確實很精彩。

      乖乖的,古人寫起這小黃文簡直了。

      宋淺直呼原來封建的竟是我自己。

      她翻著看的時候又忍不住唾棄明豐那一群紈绔子弟,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公然在書院課堂討論這等淫書!

      簡直是傷風(fēng)敗俗,有辱斯文!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十五六歲也就是現(xiàn)代的初高中生,好像倒也正常。

      更何況古人還早熟。

      她大致看了看,探春集由幾個短篇構(gòu)成,據(jù)宋淺觀察,每篇應(yīng)該都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文風(fēng)變化太大。

      那些古人們寫起這來,有的含蓄,純靠意識;有的張揚露骨,看得她這小色批都老臉一紅;有的中規(guī)中矩,但描寫詳盡……當(dāng)然她大致翻了一下,后面還有更是有幾篇花樣百出的。

      她看完后發(fā)現(xiàn)甚至最后還貼心插圖了!

      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宋淺全部秒懂……

      回家吧,這家里請高人也沒用了。

      宋淺在現(xiàn)代時就是個好色的人,專家都說了,女人好色,青春永駐!

      實操經(jīng)驗沒有,理論知識豐富說的就是她。

      晚上細(xì)細(xì)琢磨了兩篇,她整個人臉上升溫,感覺血液都沸騰了??催@書時畏畏縮縮,連回春二人靠近都嚇得她快速將書蓋上。

      最后她合上書,從那一疊買的話本子里翻出一本兇殺探案的才把臉上的紅溫壓下去。

      接下來的一天,宋淺連院門都懶得出,她沉迷小說無法自拔。

      兩眼一睜就是看!

      還好原主在這宋府也的確是隱身一般的存在,渣男老爹有了新老婆,人家一家人歡歡樂樂,倒也無人在意她。她不出門,宋嫣倒是不至于沖到她院子里來找茬。

      她原本告假三天,結(jié)果臨了得知這書院考試一考就是三天,原本以為躲過去了,沒想到只躲了一天。看著手上的傷口,宋嫣直接叫迎春又去書院告了幾天假。

      她手傷了,還是右手,根本寫不了字。既然寫不了字,那還怎么考試?

      這假她請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軒墨書院中的眾人已然習(xí)慣在閑暇時間討論一番宋淺,連著告假六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讀書過于枯燥,反正宋淺也沒什么朋友,她沒去書院,便成了大家的談資。

      這一向如此,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第七日,宋淺手背上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痂,都是擦傷,除了最嚴(yán)重的一塊,其余都是小片小片的,結(jié)痂之后只等傷口長出新的肉就可以了。

      一大早天剛亮,她就被迎春叫醒,翻來覆去在床上滾了幾圈才勉強爬起來洗漱。洗漱完坐在梳妝鏡前任由回春在她頭上擺弄,回春人活潑,綰發(fā)的技術(shù)很好,會的發(fā)型特別多。

      回春和迎春的手腳十分麻利,可惜有個賴床的主,最后連早飯都沒得吃就匆匆趕往書院。

      軒墨書院作為這個世界里與“太學(xué)”一般的存在,是大魏朝最高學(xué)府,占地面積極廣。書院中分內(nèi)外兩院,不以成績論內(nèi)外,而是戶籍。

      內(nèi)院的學(xué)生幾乎都是京中的世家子弟和官員之子,外院則是除京城外的其余學(xué)子所在之地。

      內(nèi)外兩院平日里上課都不在一處,兩院的地界還有一堵墻隔住。

      軒墨書院向來公平,無論是教學(xué)設(shè)施還是教學(xué)人員,皆相同相通,并不會厚此薄彼,只有一處不同。外院設(shè)有學(xué)舍供外地考來京城念書的學(xué)子居住,一年的的租金也不過十兩銀子,這在京城跟白送沒多大的區(qū)別。

      內(nèi)外院原本皆設(shè)有飯?zhí)?,可惜?nèi)院的這些個少爺小姐的身份尊貴,吃不慣飯?zhí)美锏拇植璧?,漸漸的內(nèi)院的飯?zhí)镁蜎]人去,最后干脆空置了。

      這就導(dǎo)致剛到書院就覺得餓的宋淺連個買飯的地都沒有,她差回春跑去外院飯?zhí)觅I吃的,自己循著記憶逛到今日該上課的院里去。

      秋日的清晨風(fēng)微涼,園中栽種了不少樹木,年頭已久,枝繁葉茂,風(fēng)帶動樹葉沙沙作響,樹葉間藏著嘰嘰喳喳的鳥雀,清掃潔凈的鵝卵石小路上偶有一兩片泛黃落下的葉子。

      宋淺一路疾走,終于踩點進(jìn)了學(xué)堂。

      原本還鬧哄哄的學(xué)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宋淺起初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結(jié)果就聽一聲咳嗽,“宋淺!還不趕快找地方坐下?!?/p>

      她扭頭,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這堂課的夫子,對方姓嚴(yán),國畫大家,他的畫在外價值千金。

      至于對方為何獨獨記得她的姓名?

      往往最容易被老師記住的學(xué)生,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優(yōu)秀的,一種是朽木,通俗點就是學(xué)渣。

      宋淺恰好就屬于學(xué)渣一類。

      她朝對方禮貌的鞠個躬,然后四處找尋空位。

      前面坐著宋嫣和她的小姐妹們,周邊都沒空位,只有最后幾排那些男生間偶有一個空的。她看了看隨便挑了一個就坐了下來。

      這堂課學(xué)的國畫,一人一桌,桌上早有備好的筆墨紙硯,皆是學(xué)院備下的。

      她挑的位置屬于靠后又靠承重柱的地方,半個身子藏在承重柱后。

      美中不足的是,隔壁坐著明豐。

      明豐瞥見她朝自己這邊走來,原本還想開口嘲諷她兩句,結(jié)果見她目不斜視得走到柱子旁坐下,一手撐著下巴就將自己藏在了柱子后。

      她另一只手平放在書桌上,白皙的手背上是一大片暗紅的結(jié)痂,顯眼極了。

      他想起那日宋淺在街上呵斥著讓他道歉,冷哼一聲扭過了頭。

      夫子正在上方宣布前幾日測試的結(jié)果,宋淺聽見夫子說宋嫣通過結(jié)業(yè)考試,學(xué)堂里引起一陣哄鬧,前方的那些個人都在恭喜宋嫣。

      宋淺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察覺到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睜開眼四處隨意瞟了幾眼,果不其然見宋嫣拿著自己測試時畫的畫正朝她投來又鄙視又挑釁的目光,以她為首的那群小姐妹也都看戲一般看向她。

      有病,看她干嘛?


      更新時間:2025-07-01 08: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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