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數(shù)學公式殺出血路>高考放榜,我以數(shù)學滿分成為市狀元。>三天后,
收到“東南亞高薪客服”的錄取通知。>抵達緬甸的瞬間,
槍口抵住我的后腦勺:“歡迎來到人間地獄?!?詐騙工廠里,
我被迫用數(shù)學天賦設計殺豬盤算法。>直到發(fā)現(xiàn)后臺隱藏的虛擬幣洗錢通道。
>我在代碼里植入斐波那契數(shù)列陷阱,系統(tǒng)崩潰的警報聲響徹園區(qū)。
>子彈追著腳后跟狂奔三十公里,邊境線上,我舉起寫滿公式的草稿紙。
>緬甸軍警的槍口與祖國的界碑同時對準了我。---分數(shù)跳出來的那一刻,
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林遠,考生號XXXXXXXXX,總分689,數(shù)學150。
滿分。房間里死寂,只有窗外聒噪的蟬鳴不知疲倦地撕扯著六月的悶熱空氣。
鍵盤上的指尖冰涼,懸在半空,卻按不下任何鍵。心里那片懸了太久、繃得太緊的弦,
驟然松弛,帶來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種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虛空。像一腳踏空,
墜入沒有回聲的深井。窗外的天,藍得刺眼,又空得發(fā)慌。未來,
這曾經被無數(shù)習題和公式塞得滿滿當當?shù)脑~語,此刻竟像窗框外那片虛無的天空,
遼闊得讓人茫然無措。手機在書桌角落震動,嗡嗡聲敲打著凝滯的空氣。
不是爸媽——他們大概正守著電話,等著向所有能想到的親戚報喜。屏幕亮起,
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赫然寫著“云南”?!拔梗俊薄澳?,是林遠先生嗎?
”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帶著一種職業(yè)化的熱情和不易察覺的疲憊,“恭喜您!
我們這邊是‘星耀國際’,在人才庫看到您優(yōu)異的成績,尤其是驚人的數(shù)學天賦。
我們正在拓展東南亞市場,急缺您這樣的數(shù)據(jù)分析人才。職位是高級客服數(shù)據(jù)分析師,
年薪三十萬起,包機票住宿,帶薪培訓?!蔽业男拿偷匾惶?。三十萬?
這個數(shù)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因高考結束而茫然無措的心上。爸媽疲憊的側影,
家里老舊電器發(fā)出的嗡鳴,瞬間擠滿了那片剛剛還空蕩蕩的未來圖景。錢,能解決很多問題,
很多壓在他們肩頭、也沉在我心里的問題?!靶且珖H?”我下意識重復,聲音有些干澀。
“對,實力雄厚的外資背景,主要服務東南亞高端客戶群體?!彼恼Z速流暢自然,
“您這樣頂尖的數(shù)學頭腦,在我們這里絕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fā)揮和價值體現(xiàn)。機會難得,
我們這邊還有幾個名額……”“需要…面試嗎?”喉嚨有些發(fā)緊?!傲鞒毯喕恕?/p>
我們相信您的實力。只需要您盡快確認意向,我們好安排機票和入境手續(xù)。時間不等人啊,
林先生?!彼穆曇魩е〉胶锰幍木o迫感,“東南亞市場,機遇轉瞬即逝。
”那點因陌生而升起的疑慮,
瞬間被“年薪三十萬”和“頂尖頭腦價值體現(xiàn)”的許諾沖刷得干干凈凈。
一個剛結束高考、分數(shù)耀眼卻對未來一片茫然的少年,面對這樣精準投放的誘惑,
抵抗力幾乎為零。我甚至沒有深究,一個“客服數(shù)據(jù)分析師”,為何需要數(shù)學滿分的天賦?
為何面試流程簡化到如此地步?“好…我確認?!蔽衣犚娮约旱穆曇粽f,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興奮,也是對未來巨大未知的一絲恐懼?!疤昧?!
”對方的聲音明顯愉悅起來,“請把您的身份證信息、高考準考證照片發(fā)到這個號碼。
我們馬上為您訂票!歡迎加入星耀國際,林先生,您的未來,必將星光閃耀!”掛斷電話,
手心一片濕冷的汗。窗外,蟬鳴依舊喧囂。我點開購票軟件,
看著那個陌生而遙遠的城市——云南瑞麗。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動,確認信息。
飛機票的電子憑證跳出來,像一個通往新世界的、閃著虛幻光芒的門票。我盯著那個目的地,
瑞麗,中國的邊境小城。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一下,又一下。那感覺,
一半是灼熱的憧憬,一半是冰冷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戰(zhàn)栗。三天后,瑞麗??諝庹吵頋駸?,
彌漫著邊境城市特有的、混雜著塵土和異域香料的氣味。
一個皮膚黝黑、眼神精明的男人在約定的路邊接上了我。他自稱“阿強”,
是公司派來的司機。他話不多,只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檳榔染得暗紅的牙齒,
便沉默地發(fā)動了那輛布滿灰塵的面包車。車子七拐八繞,駛離了還算熱鬧的街市,
窗外的景色迅速褪去了文明的色彩。平整的水泥路變成了顛簸的土路,路旁的建筑低矮破敗,
最終,車子停在了一條渾濁的大河邊。對岸,是深綠色的、連綿起伏的山巒,沉默而壓抑。
“到了?!卑姾喍痰卣f,熄了火。河岸邊停著一條簡陋的柴油動力木船。
一個瘦小的船夫蹲在船頭,吧嗒吧嗒抽著水煙,渾濁的眼睛瞥了我一下,又漠然地移開。
阿強示意我上船。“公司…在對岸?”我站在搖晃的船板上,望著那片陌生的異國叢林,
心里那點不安驟然放大。阿強沒回頭,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也跳上了船。
船夫解開纜繩,柴油機突突突地吼叫起來,噴出濃黑的煙。小船破開渾濁的河水,
向著對岸那片未知的綠色駛去。水流湍急,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腥氣。河岸線越來越近,
叢林的氣息撲面而來,濃重、潮濕、帶著植物腐敗和某種野獸般的原始味道。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攥著背包帶子的手指關節(jié)微微發(fā)白。這里太安靜了,
安靜得只剩下柴油機的噪音和河水拍打船幫的嘩嘩聲。船身猛地一震,
撞上了對岸松軟的泥灘。船夫用一根竹篙插進泥里,固定住小船。阿強利落地跳下船,
踩在泥濘的岸邊,回頭看我,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隨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催促:“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帶著背包,深一腳淺一腳地踏上了這片陌生的土地。泥土濕滑粘膩,
帶著河水的腥味和植物根莖腐爛的氣息。就在我雙腳剛踩實地面,
試圖站穩(wěn)的瞬間——一個冰冷、堅硬、帶著死亡氣息的金屬圓筒,
毫無征兆地、狠狠地抵在了我的后腦勺上!那觸感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
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僵硬得像塊石頭。大腦一片空白,
只有那冰冷的金屬觸感無比清晰地烙印在意識里。一個粗糲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
帶著濃重難懂的口音,貼著我的耳朵響起,灼熱的氣息噴在脖頸上:“歡迎來到人間地獄,
數(shù)學天才。”聲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從側面撞來!我完全無法抵抗,
身體像斷線的木偶一樣被狠狠摜倒在地。粗糙的沙礫和尖銳的石子瞬間刺破單薄的衣物,
火辣辣地摩擦著皮膚。背包被粗暴地扯走。視線被揚起的塵土模糊,
只能看到幾雙沾滿泥污的厚重軍靴圍攏過來,靴子踩在地上發(fā)出沉悶而危險的聲響。
后腦勺上那冰冷的槍口移開了,但無形的壓力反而更加沉重。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我的頭發(fā),
毫不留情地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劇痛從頭皮傳來,迫使我不得不仰起頭。
一張黝黑、布滿疤痕、眼神如同野獸般兇狠的臉湊到我的面前。他咧著嘴,
露出幾顆發(fā)黃的尖牙,像是在笑,但那笑容里只有純粹的殘忍和嘲弄。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毒蛇,在我臉上爬過?!凹毱つ廴?,”他用那砂紙般的嗓音評價道,
帶著濃重的口音,“腦子好?哈!在這里,腦子好,死得快!干活干得好,才能活!
”他猛地松開手,我踉蹌著差點再次摔倒。他朝旁邊吐了一口濃痰,
渾濁的黃色液體落在泥地上。“帶走!
”他朝旁邊兩個端著老式步槍、穿著臟污迷彩服的男人吼道。槍口粗暴地戳在我的腰眼上,
推搡著我,踉踉蹌蹌地朝著密林深處走去??謶窒癖涞奶俾浪览p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氣。我機械地邁動雙腿,大腦卻一片混亂。
高考試卷上那些精妙的數(shù)學符號,那些曾經代表未來和希望的分數(shù),此刻顯得如此荒謬可笑,
像一場遙遠而諷刺的噩夢。它們把我?guī)У搅四睦铮?/p>
所謂的“園區(qū)”像一頭鋼鐵和水泥澆鑄的巨獸,突兀地趴在原始叢林邊緣,
被一圈高聳的、頂端纏繞著帶刺鐵絲網的圍墻死死圍住。
圍墻每隔一段距離就聳立著一座簡陋的哨塔,哨塔上晃動著持槍人影的輪廓,
黑洞洞的槍口冷漠地掃視著圍墻內外的一切。沉重的鐵門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打開,
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我被粗暴地推進門內。鐵門在身后轟然關閉,
沉悶的巨響如同敲響了喪鐘。空氣瞬間變得渾濁不堪,
混合著劣質煙草、汗臭、尿臊和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消毒水氣味。
眼前是一片被高墻切割出來的水泥廣場。
幾個穿著同樣廉價迷彩服、眼神空洞麻木的男人正在一個兇神惡煞的看守呵斥下,
費力地推著沉重的垃圾車。廣場周圍是幾棟方方正正、毫無美感的灰色水泥樓房,窗戶狹小,
裝著密集的防盜網,像一個個巨大的鳥籠。我被推搡著走向其中一棟樓房。
樓門口站著兩個守衛(wèi),懷里抱著油光锃亮的AK步槍,眼神像打量牲口一樣掃過我。
穿過昏暗、散發(fā)著霉味的走廊,最終被推進一個房間。房間不大,塞著四張上下鋪的鐵架床,
金屬床架銹跡斑斑??諝庵袕浡钩艉湍_臭味。幾個面黃肌瘦的男人或坐或躺,
眼神呆滯地望向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灰般的麻木。角落里,
一個瘦得脫了形的人影蜷縮著,發(fā)出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
每一聲都撕扯著房間里凝滯的空氣。那咳嗽聲干澀空洞,像是從破舊的風箱里擠出來的。
門在我身后被哐當一聲鎖死。我靠著冰冷的鐵門滑坐到地上,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后腦勺被槍口抵住的感覺還在,皮膚上被沙礫擦破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酸水涌上喉嚨。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才勉強壓住嘔吐的欲望。
這里就是地獄。而我,那個剛剛被鮮花和贊譽包圍的數(shù)學狀元,成了地獄里一只待宰的羔羊。
“新來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對面的下鋪傳來。那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
頭發(fā)花白了大半,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眼神卻比其他人多了一絲活氣,
但也僅僅是渾濁的活氣。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抽搐,“叫什么?
怎么被騙來的?”“林遠?!蔽业穆曇舾蓾脜柡Γ案呖肌纪?,
網上招工…說高薪客服…”“呵,”男人發(fā)出一聲短促而蒼涼的冷笑,“又一個。這里,
不是客服,是詐騙工廠。我們都是豬仔,是耗材?!彼噶酥附锹淅锬莻€咳嗽的人,“他,
名牌大學計算機系畢業(yè)的,進來三個月,寫詐騙腳本,熬得快死了。你數(shù)學滿分?
”他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銳利得像刀子,“那更慘。等著吧,
‘蘇姐’很快會找你的。她最喜歡‘聰明人’。”“蘇姐?”我的心沉了下去。
“這里的頭兒之一,管我們這些‘技術豬仔’的,”男人壓低聲音,
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蛇蝎心腸,手段狠辣。記住,別反抗,別想跑。這里,死個人,
跟死只螞蟻沒區(qū)別?!彼噶酥柑旎ò褰锹湟粋€不起眼的黑色小圓點,“看見沒?
到處都是眼睛。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想活命,就拼命干活,榨干你的腦子,
榨干你的命?!彼辉僬f話,翻了個身,面朝墻壁,只留下一個佝僂的背影。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渾身冰冷。角落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一把鈍刀,
反復切割著我緊繃的神經。窗外,暮色四合,高墻上慘白的探照燈光柱開始掃射,
像巨大的、冰冷的眼睛,在囚籠般的院子里來回巡視。每一個光柱掃過,
都短暫地照亮鐵窗冰冷的柵欄,投下扭曲變形的影子。絕望,像這濃稠的夜色,
沉重地、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扼住了我的喉嚨。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透,
尖銳刺耳的哨音就撕裂了死寂的空氣,緊接著是看守粗暴的吼叫和砸門聲。鐵門被哐當打開。
“滾起來!豬玀們!上工了!”我被粗暴地拽起來,和同屋其他幾個同樣面如死灰的人一起,
被驅趕著穿過冰冷的走廊,進入一個巨大的、燈火通明的大廳。
這里更像一個巨大的、畸形的網吧。密密麻麻的電腦屏幕擠在一起,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空氣污濁得令人窒息,濃重的煙味、汗味、劣質咖啡味和食物餿味混合在一起。
鍵盤的敲擊聲如同暴雨般密集,噼里啪啦響成一片,幾乎蓋過了所有其他聲音。
幾百個穿著廉價T恤或工裝的人像木偶一樣坐在電腦前,
臉色在屏幕光的映照下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慘白或蠟黃。他們的眼神空洞,
手指機械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偶爾有看守拎著橡膠棍,在狹窄的過道間巡視,
眼神兇狠如鷹隼。我被推到一個角落的空位上。電腦屏幕上,赫然開著一個聊天窗口,
旁邊還有詳細的“劇本”文檔和一個數(shù)據(jù)表格。
劇本標題刺眼:《“白富美”的柔情陷阱(高端定制版)》?!翱词裁纯矗「苫?!
”一個看守的橡膠棍毫不留情地敲在我的椅背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震得我脊椎發(fā)麻。
我強迫自己看向屏幕。劇本寫得極其詳盡,如何偽裝成年輕貌美、家境優(yōu)渥的女性,
如何在社交平臺篩選目標(主要是中老年有一定積蓄的男性),如何一步步建立情感依賴,
如何制造投資契機,如何誘導對方將錢打入指定賬戶……每一個步驟,每一句臺詞,
都充滿了精心設計的謊言和冰冷的算計。旁邊的數(shù)據(jù)表格里,
客戶”的代號、投入金額、當前“感情進展階段”、預計收割日期……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攪,
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我死死捂住嘴,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這不是工作,這是犯罪!
是用精心編織的謊言,去吞噬那些無辜者的血汗錢,甚至生命!
“嘔……”我終于忍不住干嘔起來,眼前陣陣發(fā)黑?!芭荆?/p>
”一記響亮的耳光帶著巨大的力量狠狠扇在我的左臉上!耳朵里嗡的一聲,臉頰瞬間麻木,
隨即是火辣辣的劇痛。嘴里泛起濃重的鐵銹味。
一個穿著緊身黑色皮裙、身材高挑的女人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后。她妝容精致,紅唇如血,
波浪卷發(fā)垂在肩頭,但那雙上挑的鳳眼里,卻淬著毒蛇般的陰冷和狠戾。她甩了甩打人的手,
仿佛沾上了什么臟東西?!暗谝惶炀拖胪??”她的聲音不高,
卻像冰錐一樣穿透嘈雜的背景音,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寒的甜膩,“林遠是吧?市狀元,
數(shù)學滿分?腦子好使?”她俯下身,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一種冷酷的氣息撲面而來,
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像毒蛇的信子,輕輕劃過我紅腫的臉頰,指甲尖銳的觸感帶來一陣刺痛。
“在這里,”她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紅唇開合間吐出冰冷的話語,“你的腦子,
你的數(shù)學天賦,只能用來干這個。給我好好看,好好學。
”她的指尖重重戳在電腦屏幕上那個“劇本”文檔上,“三天之內,
我要看到你用你的‘天賦’,給我優(yōu)化這個流程,提高轉化率!
要是達不到…”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目光掃過大廳里那些麻木工作的身影,
最終落回我臉上,“看到那些空位子了嗎?上一個自以為清高的‘天才’,
骨頭現(xiàn)在大概已經在后山喂野狗了?!彼逼鹕?,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發(fā)出清脆而冷酷的咔嗒聲,轉身離去,留下濃烈得令人窒息的香水味。
看守粗暴地將一個冷硬的饅頭和一塑料杯渾濁的水砸在我面前的桌上:“吃!吃完干活!
蘇姐的話,就是圣旨!別找死!”我捂著臉,
臉頰的刺痛和耳中的嗡鳴提醒著剛才的屈辱和危險。胃里還在抽搐,嘴里全是血腥味。
我看著屏幕上那精心設計的騙局,看著數(shù)據(jù)表里那些冰冷的數(shù)字——它們背后,
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是他們的積蓄,他們的家庭,他們可能因此崩塌的人生。數(shù)學?天賦?
曾經引以為傲、帶來無數(shù)榮譽的東西,在這里,成了助紂為虐的工具,成了敲骨吸髓的幫兇!
巨大的荒謬感和自我厭惡感像毒藤一樣纏繞上來,幾乎讓我窒息。我拿起那個冰冷的饅頭,
像吞刀子一樣艱難地咬了一口,味同嚼蠟。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些跳動的數(shù)字和文字,
大腦卻在瘋狂地、絕望地轉動:怎么辦?怎么辦?第三天下午,
就在我強迫自己像個冰冷的機器一樣,分析著那些充滿罪惡的數(shù)據(jù)流,
試圖找出所謂“優(yōu)化點”時,一個穿著臟污迷彩服、眼神兇狠的看守大步走到我桌前,
用槍托重重敲了一下我的桌子,震得屏幕都晃了晃。“你!蘇姐叫你!帶上你的破紙!
”他粗聲粗氣地吼道,指了指我桌上那幾張寫滿了演算公式和流程草圖的廢紙。心猛地一沉。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和狂跳的心臟,抓起那幾張潦草的紙,
跟在他身后。看守帶著我穿過嘈雜的大廳,走到角落一個相對安靜的區(qū)域,
推開一扇厚重的、刷著劣質白漆的鐵門。門內是一間狹窄的辦公室。
空氣里彌漫著更濃烈的香水味和煙味。蘇婷,那個蛇蝎女人,
正慵懶地靠在一張寬大的黑色皮質轉椅里,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
猩紅的煙頭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下明明滅滅。
她面前的大辦公桌上堆著一些文件和一臺配置顯然高得多的電腦。她對面,
恭敬地站著一個穿著格子襯衫、戴著厚厚眼鏡、頭發(fā)油膩的年輕男人,手里也拿著一疊文件,
額頭上全是汗。“……這個月的通道損耗還是太高,”蘇婷的聲音帶著一種慵懶的冰冷,
她輕輕吐出一個煙圈,“技術組那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再降不下來,你知道后果。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針,刺在對面的眼鏡男身上。眼鏡男身體明顯一抖,
聲音發(fā)顫:“蘇…蘇姐,主要是…主要是幾個大的虛擬幣交易所最近風控又升級了,
清洗路徑得繞得更遠,節(jié)點手續(xù)費和損耗就…”“借口!”蘇婷猛地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
發(fā)出刺啦一聲輕響,“我要的是結果!不是聽你訴苦!下個月,
損耗率必須給我壓到5%以下!做不到,你就去陪后山的野狗聊天!”“是…是!蘇姐!
”眼鏡男臉色慘白,連連點頭哈腰。蘇婷這才抬起眼皮,冷冷地掃向門口的我,
那目光如同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工具?!皝砹??東西呢?”看守粗暴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一步,穩(wěn)住身體,將手里那幾張寫滿了數(shù)學推導和流程草圖的紙遞了過去。
紙上凌亂地記錄著我對詐騙劇本流程的分析,試圖找出節(jié)點瓶頸,
用概率模型和博弈論估算轉化率提升的空間——盡管每寫下一個公式,
都像在親手玷污自己的靈魂。蘇婷漫不經心地接過去,兩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捻開紙張,
目光快速掃視。她的眼神起初是慣常的冰冷和挑剔,但很快,
那冰冷的表面下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她的視線停留在我用矩陣模型標注的幾個關鍵轉化環(huán)節(jié)上,
又移到旁邊一組用動態(tài)規(guī)劃思路優(yōu)化的“情感升溫”時間節(jié)點計算公式上。
紅唇幾不可察地抿了一下?!昂?,”她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抬起眼,
那淬毒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絲審視和…一絲興趣?“腦子果然夠用。
比某些蠢貨強多了?!彼f著,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邊還在冒冷汗的眼鏡男。
眼鏡男的頭垂得更低了。蘇婷將那幾張紙隨手丟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支著下巴,
鮮紅的指甲像凝固的血滴。她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住我:“林遠,你的數(shù)學,
不該浪費在那些低級的‘殺豬盤’上。太屈才了?!彼穆曇魤旱土诵?,
帶著一種刻意的蠱惑,“想不想…玩點更高級的?真正發(fā)揮你價值的?”我的心跳驟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