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閻王一怒，周遭的溫度瞬間又降幾分。
“等等！閻王爺！”
蘇晴忍著恐懼突然掙脫鬼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發(fā)顫：
“我們、我們做過慈善的！捐過學校，資助過貧困生！就算有錯，也該功過相抵吧？！”
沉磊也急忙爬過來，額頭磕得砰砰響：
“是啊閻王爺！我們基金會每年捐幾百萬，救了多少人！您不能只看我們的過錯啊！”
陪審團里幾個老鬼交頭接耳，有人小聲嘀咕：
“這倒也是......做慈善總該算點功德吧？”
“而且這兩人我記得還堅持了挺長時間呢，不是三分鐘熱度。”
閻王冷笑一聲，袖子一揮：
“看來你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啊，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慈善”！”
隨著閻王一聲喊，輪回鏡再次亮起——
我也不懂，既然沉磊和蘇晴都已經知道這輪回鏡通曉世間所有事。
又何必非要僥幸賭這一把呢？
鏡子里，沉磊和蘇晴正坐在豪華辦公室里，對面是個點頭哈腰的承包商。
承包商搓著手：
“沉總，貧困山區(qū)那所小學的工程款......”
沉磊翹著二郎腿，把合同往前一推：
“材料用最便宜的，預算砍一半，剩下的錢打我海外賬戶?！?/p>
蘇晴笑著補充：“記得多拍幾張孩子們的笑臉，捐款儀式要上熱搜。”
鏡外又沉默了。
畫面一轉，變成醫(yī)院病房。
我爸媽臉色鐵青地坐在病床上，沉磊低著頭站在一旁。
“小磊，基金會賬目怎么回事？你拿災民的救命錢去炒期貨？！”
我爸把一疊文件摔在地上，而母親捂著心口，聲音發(fā)抖：
“我們蘇家沒你這種兒子！明天就去把財產公證了，該還的還，該賠的賠！”
沉磊猛地抬頭，眼神陰毒：
“爸，媽，你們要為了這點錢毀了我？！”
我爸氣得直咳嗽：
“是你自己造的孽，你就得自己還，不然等著我?guī)湍銚?！?/p>
“去去去！看見你就堵得慌，趕緊滾出去！”
沉磊的確是走了，可當晚，監(jiān)控就拍到他偷偷溜進爸媽的病房。
鏡外的鬼魂們倒吸一口涼氣。
“畜生！”有個女鬼尖叫，“那是親爹親媽?。 ?/p>
鏡子里，沉磊站在樓梯口左右張望，突然伸手把我爸媽推了下去！
“啊?。?！”蘇晴在閻王殿里尖叫起來，“不是我！我不知道這事！”
沉磊癱軟在地，嘴唇哆嗦著：
“不、不是這樣的......”
輪回鏡繼續(xù)播放。
沉磊做完一切后，哭著打電話報警：
“我哥瘋了！他把我爸媽推下樓了！”
他在電話里的語氣驚懼萬分，可將所有事情栽贓嫁禍給我時卻是游刃有余。
甚至擦拭指紋時，還有閑心哼著歌。
鏡頭切換到我被警察按在地上的畫面，記者們長槍短炮對著我拍：
“逆子弒親！天理難容！”
被沉磊誣陷后，我的生活徹底毀了。
熱搜上，#蘇氏長子謀殺父母##豪門血案#這個詞條一連霸榜幾天都消不下去。
我的短信信箱里堆滿了詛咒與謾罵，甚至讓我的手機卡到無法正常使用。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罵我的聲音：
“殺人犯！”“畜生不如的東西！”
走在大街上，隨時會有人朝我吐口水。
有一次在便利店，店員認出我后直接報了警，我像過街老鼠一樣倉皇逃竄。
最痛苦的是深夜。
我縮在出租屋的角落里，總會想起剛被接回蘇家時的場景——
那時所有人都很愛我、很照顧我。
媽媽小心翼翼地給我夾菜，爸爸笨拙地教我打領帶。
他們看我的眼神，是帶著愧疚和疼愛的。
“爸、媽......”我蜷縮著身體，眼淚把枕頭浸透，“我其實很想你們......”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沉磊出現了。
他西裝革履地站在我的破出租屋門口，用手帕捂著鼻子：
“喲，沉家大少爺就住這種地方？”
我紅著眼睛撲上去，卻因為太久沒好好吃飯，被他輕松躲開。
他一拳砸在我胃上，我跪在地上干嘔。
他蹲下來，像面對一條狗一樣拍著我的臉笑：
“親生的又怎么樣？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是你殺了爸媽，家產自然都是我的?！?/p>
我渾身發(fā)抖：“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他大笑起來，“那兩個老東西死得那么痛快，已經是便宜他們了！敢管我的錢？活該！”
我嘶吼著再次撲上去，卻被他踹翻在地。
他整理著袖口揚長而去，皮鞋踩過地上我吐出的血沫。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萬念俱灰，搖搖晃晃地爬上天臺。
夜風吹得我單薄的襯衫獵獵作響，手機里最后一條推送是：
#沉氏集團正式由次子沉磊接管#
多可笑啊，明明我什么都沒做錯......
我望著腳下霓虹閃爍的城市，向前邁出了一步。
......
看著鏡子里閃動的畫面，撲通一聲，沉磊徹底癱在地上，褲襠濕了一片。
陪審團炸開了鍋，有個暴躁老鬼直接沖上來踹他：
“畜生不如的東西！老子要撕了你！”
蘇晴突然瘋了一樣撲向沉磊：
“你騙我！你說你爸媽是意外摔死的！你說沉封是畏罪自殺的！”
沉磊面目扭曲地推開她：
“賤人！要不是你貪圖富貴，會跟我一起害人？！”
閻王重重拍下驚堂木：“夠了！”
整個大殿都在震動，十八層地獄的慘叫聲隱約傳來。
閻王的聲音像冰刀刮骨：
“沉磊，蘇晴，詐捐斂財，弒親嫁禍，罪無可赦！”
“不——！”沉磊突然嘶吼著撲向輪回鏡，“我才是蘇家少爺！這些錢本來就該是我的！”
鬼差一鐵鏈把他抽翻在地，蘇晴也被按著跪倒。
閻王起身，黑袍無風自動：
“即日起，沉磊打入刀山地獄，日日凌遲！蘇晴投入油鍋地獄，煎炸萬年！”
我靜靜看著他們被拖走時扭曲的臉，突然笑了。
原來地獄，真的存在啊。